那个人不是他们的恩人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嫂嫂和小侄子。
直到有一个个子很高的人过来,他一只胳膊就把叶小妹夹在了腋下,带着她到皇宫里去。
那个人身上的盔甲很硬,叶小妹的下颚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不断的被撞击着,渐渐的有一些润意传来,她才慢慢的回过神。
叶小妹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血,她看见了自己身边乌泱泱的一群人,行动间就如同恶鬼一般,她胸腔中方才存在着的那点儿悲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已经意识到了,她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部队进宫之后就直接往长信宫的方向而去,萧谨想把这两个孩子留给文贵妃照看,至于安梨,他想了想,囚禁在长信宫偏殿,让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怀里,这样也不错。
文贵妃是没有想到萧谨会突然过来的,在她看见萧谨怀中的孩子时更是一时间失了言语,眼眶湿润。
她的孩子掉时,已经成型了,太医说可以看见鼻眼,是位俊俏的小皇子。
见到她此番模样,萧谨心下也生出一些温柔来,他把孩子递给文贵妃,只说道:“是今日刚生出来的孩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贵妃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萧谨抢了别人的孩子。
“你以后就养着他好了,”萧谨面上扯出一个笑来,示意她快些接过孩子,“咱们的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且养着他当作一个消遣。”
文贵妃害怕他,可是她也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接过这个孩子,那这个小生命肯定会被萧谨的刺刀刺穿。
或许她现在只能庆幸,萧谨心中对她还是留着一分情谊,不然这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孩很软,抱着就像一团棉花,也不知道萧谨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是花了多大的力气,现在这个孩子几乎喘不上气,哭声出不来,只流着眼泪,文贵妃的心都要化了,她尚且心疼这么一个孩子,更何况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孩子小小的,得了放松之后便大口的呼吸了起来,他的面上还有些黄颜色的皮,或许刚生出来的小孩都是这样,脸上也是红的,此时不断的往文贵妃的胸前拱着,怕是饿了。
萧谨见她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面颊。
文贵妃的身子是颤抖的,她下意识的排斥这个人的触碰与抚摸,但是她又看见了在萧谨身后,被子里被抱着的纤弱身形。
她的确是很害怕,眼泪都已经下来了,但是却只能状若亲昵的轻蹭着萧谨的手掌,“谢谢陛下,臣妾很喜欢。”
注意到她的称呼,萧谨有些不悦,但是也很意外她的顺从,又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调笑道:“你哭什么?”
“臣妾只是很喜欢,”文贵妃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掩住自己眸子里的怯意,“臣妾很喜欢这个孩子。”
“他这是饿了?”萧谨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目光放在了文贵妃身上,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暧昧,“爱妃是否惦念朕?”
“臣妾……”文贵妃厌恶他,见到他就想起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只恨自己进了这囚笼没再有离开之日,“臣妾自然是念着陛下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连面上都带了一丝粉色,“只是这孩子如今好像饿了,臣妾先寻些牛乳来喂他,再来伺候陛下。”
她心思一定,继续说道:“如今夜已经深了,只怕陛下须得等一会儿,还望陛下体谅,臣妾的确是爱惜这个孩子的。”
“说这么多做什么,”萧谨眸色幽深,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说道:“这孩子的母亲就在那儿,你把孩子交给伺候的人就行了。”
“那……这个孩子和她母亲是都住在臣妾这儿的偏殿吗?”
“爱妃高兴就好。”
文贵妃心中乱跳着,她把孩子给了一旁候着的春柳,转过头无声的比了一个口型,然后随着萧谨去了卧内。
春柳抱着孩子,萧谨和文贵妃走后她也松了一口气,见裹着安梨的被子开始渗透出血迹来,心里暗骂了一声,连忙遣人去请太医,然后把安梨安置在了临华殿。
萧谨就是个疯子,次日清晨文贵妃出来衣裳的领子穿的很高,春柳红了眼,并未言语,而是领了文贵妃去看安梨母子。
或许是那将领动作太不小心,安梨昨夜被放到床上时身下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那床锦被,太医说女子生产后本就不宜动作,更何况这刚生产完的妇人。
末了太医开了几副药后离去,春柳又请了几位年岁高一些的嬷嬷过来照看安梨,换下带血的衣物后,一位嬷嬷见到安梨身下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又连忙拿了热帖来敷与安梨的腹下与足下。
产妇已经受风了,末了又因为动作的原因引起了大出血,总归安梨是受了许多的苦,几次在命悬一线中被拉了回来。
只可怜那孩子还不知道母亲是受了多大的磨难,闻了味道就往母亲的怀里拱着,春柳抱着孩子吃奶水的时候都不由得心中感叹许多,几次险些落泪。
文贵妃心中放不下那个流掉了的孩子,不然也不至于牺牲了自己来保全这对母子。
再说,她也算认识安梨,之前宫宴时她见过,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臣子之妻,文贵妃缓缓的垂下眸子,这是臣妻。
萧谨他,偏偏要去做这些有悖人伦之事。
安梨仍旧昏厥着,文贵妃又从自己的库房里挑了许多的好东西出来遣人熬了汤水喂给她,就算不论别的,只看着这个孩子她都不忍心,这么一个小孩子若是失去了母亲那得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