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那个说要把阻碍乐家这座大船的东西彻底丢弃的少年,原来也知道黑暗之中的路要怎么走。
“你怎么做到的?”
苍葭紧盯着电视那头,觉得这阴暗场景下的画面刹是诡异,
“只要一针下去,他这辈子就毁了。他的命运在你手里,你看,其实很多时候,人人都是上帝。”
他没有立刻回答心上人的问题,甚至不因为得偿所愿而面目狰狞。
他的脸非常白,如玉一样,笑起来时睫毛如蝴蝶扑闪。不知道乐安自己知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有少年感,其实常怀忧郁,却也很难让人感觉到距离。
“你为什么要毁他。”
“那你为什么要毁掉呢?”
他慢慢剥去她的衣服,即使室内温暖如春,在衣服离开身体的那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了冷。
“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夏若薇,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啊?我那可怜的感情算什么?你无聊假期的调剂品?我比他差在哪吗?”
这就是程序说的为爱发疯么?
苍葭有片刻走神,甚至连她把他的手腕捏红了也没察觉。
那边是堕落与黑暗,这边却是无边旖旎春色。
苍葭再次尝试推开他,他却头一次没有理会她的推搡,而是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求我,我就考虑放了他。”
可是他明明就没有给苍葭说话的机会,他很快再次用吻堵住她的唇,那边是陶知勉疯一般地跪在地上捡钱的画面。几个月之前,在夏日的尾声,他家的别墅里一群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和他一起庆祝着二十一岁生日。
那时候的他自信、开朗、阳光,有前程,有底气。
可现在的他有什么呢?
只有无尽沉堕黑夜。
“打一针,会怎么样。”在乐安不吻他的空隙,苍葭终于问出了对于她这个古人来说的知识盲区。
他欣赏着她胸前的起伏,欲望忽然冲上来,怎么克制也压不下去似的。
他记得自己从前不是个纵欲的人,他记得自己从前坚定认为只有灵魂上的共鸣或安放才可以给他惊喜与震颤。
他的眼神一时辽远。
“会染上毒瘾,赌瘾可以戒,但我从没听过谁能真的戒下毒瘾。”
毒瘾……她努力地回想了下这个世界的知识,终于明白乐安究竟对陶知勉做了什么。
也是,他连亲兄弟的性命都不容,陶知勉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像是怕她冷,本来在她身上动作的乐安忽然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到了本来收拾平整的床上。
“你果然不怕,夏若薇,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好像对一切都视之如常。也好,如果你要是为陶知勉发疯,我可能就真的要疯了。”
他一面说,一面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苍葭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也终于明白程序之前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作为主要的男性角色之一,陶知勉当然不能成一个废人,可是要求他么?
她脸上的闪过一丝狡猾。
被文明包裹着的现代人啊,来比一比到地谁的手更像是沾满血腥的手吗。
“怎么求你?”她的声线逐渐低哑下来,似是一种女人才有的魅惑。
她今天其实也没有怎么化妆,脸上因为刚才的折腾还有一种奇异的潮红。就在乐安尚未回答她之际,她竟忽然翻身压住乐安。
“乐安,如果可以选,要现在的我来选,我选你,但我选不了。为什么非要在我选不了的时候逼我选呢。你说,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谈几年恋爱然后结婚,那是你为你规划的人生,那不是我的人生。就好像你说,让夏姜安背上案底是你送我的礼物,你说那是你用来证明你可以保护我的证据。可是那不一定是我要的,那是你以为我要的。乐安,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我要什么吗?我身上背负的不一定比你少,所以我有我要走的路,而不是在胜负未定之前,成为谁谁谁的女朋友、未婚妻、妻子、母亲。受束缚、受桎梏。”
她话里的内容非常尖锐,语气却没有太厉害的起伏。也一改之前的被动,竟主动开始吻他,从脖子、到锁骨,再到全身。
她第一次这样热情,在欲望彻底被点燃之后,乐安下意识要去那保险套,她却按住缠住他的手,叫他意乱情迷地吻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他忘了做安全措施。
而就在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他逐渐恢复理智想要出来,却被她死死按住。
人在床上的时候,欲望总是很容易就战胜理智的。
“你不是想把我绑在身边吗,以此来证明你的爱吗。那好啊,来,不如干脆让我怀孕,反正我们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反正你也养得起,这个月怀孕下个月领证,从此我就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乐安看着她眼里孤注一掷的绝望,忽然清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