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长大了,这一刻,夏若谦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她似乎比小时候坚强了很多,也不对,她小时候也是很坚强的,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虽然受到了伤害,但并没因此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是依旧沉实的接受了,并在之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努力用体面的姿态面对他们这些不似亲人又似亲人以及,未知的命运。
而那时候他的心情呢?其实那一天对他来说,真的是非常非常,特别的一天吧。
那种欢苦交加的心情,到现在还深深的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
所以,现在的她不是坚强了,而是又多了些从前的她没有的东西,像是尖锐的角,像是杀人的刀,又像是致命毒药。
但无论如何都好吧,总都是她。
“嗯,去见了,她也很挂念你。”
看一个男人对你的观感,可以看你对待她母亲时他对你的态度。
“才怪。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平常也没有什么联系和问候。你才是她的宝贝,我只是棋子。”
“若薇。”
果然,夏若谦的语气开始变沉,还在仍然保持着基本的宠溺以及温柔的底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她是我妈妈,所以我会包容她。所以我希望。”
“希望我也包容她?”
“希望你起码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因为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苍葭不会再说可是是她让我到了这个地步这种无意义的话,因为夏若谦接下来的态度很好滴让她可以有理由闭嘴。
“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圣人,我会偏袒你们任何一方,对我妈来说,我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只要你也是我的利益之一,她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至于以前的事,我是没资格评判的。”
夏若谦,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大方承认自己不公正客观,但绝不讨人厌。
平心而论,她是最近才开始和夏若谦接触,从前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夏若薇的记忆和系统给的提示里,险些叫她忽视了他已经是个成年人的事实。
而且夏家或许也是和乐家一样的复杂,所以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也绝不算轻。
他此刻,不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和她对话,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和她对话。
这种疯狂暗示,想来日后会逐渐变成明示吧。
只是不知道他在知道夏若薇的真实身份之后,又会如何呢?
她怀着好奇做了这样一个假设,却也并不急于去求证或下定论。
她这两年很少看见夏姜安,自从乐槿死后,她整个人都更沉默了。苍葭知道这并非是她与乐槿有多么深的感情,应该只是失败与污点对她带来的打击吧。
毕竟是个那样骄傲的人,当然了,夏姜安的确有其骄傲的资本。
但人,挣不过天命。天要夏若薇翻盘,她夏姜安又能如何呢?
当然了,夏姜安也可以拼死一搏逆天改命,如果真是这样,苍葭说不定还会当她是个可敬的对手。
但她也不过是个吃着红利而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精英罢了。
空壳子。
心中冷冷下一个论断,看着夏姜安依旧美艳的脸,她挨着夏若谦,带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她叫了声姐姐。
“若薇回来了,为了庆祝你毕业,我们今天订了聚海楼的包间。”
倒是她这后妈褚荷,越发的圆滑了。
苍葭笑着喊了声褚妈妈,今天回家,除了夏若谦外没一个去学校接她的,而夏若谦还极可能是因为馋她。
这塑料的亲情当真是不要也罢。客观地吐槽完夏若薇的处境,苍葭才又开口说:“也算是给哥哥接风洗尘吧,爷爷奶奶和爸也都来吧。”
要说褚荷如今最大的眼中钉,一定就是夏若谦了,毕竟亲生儿子还小,前头那个小三转正的儿子已经磨刀霍霍地想要抢班夺权了。
但她绝不能表现出来她对夏若谦有丝毫的不容。夏敖能跟她复婚,虽然也有感情的因素在,但和她家里这两年竟又能在上头说得上话不无关系,但即便如此,像夏家这种家风里就重男轻女的,她深知自己的地位未必能如夏若谦。
所以,即使在夏若谦的事上她不做那慈母,也绝不会表现出任何值得人诟病的地方。
笑呵呵地接了苍葭的话,几个人又寒暄几句,就各去忙各的了。
晚上宴会无什么可诉之处,不困夏若谦背后有什么目的,但公允来说,因为有夏若谦的保护,苍葭在夏家的处境的确好了不少。
晚上她也喝了一点酒,夏若谦很有绅士地给她要了醒酒汤,哥哥对妹妹好的几乎没有什么破绽,但却还是引起了夏姜安的疑心。
就这样,进公司上班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