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白棠失语了。
她当然知道这些壁画的创作者是谁,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难过。
白棠好想亲口告诉雪儿,对自己而言,她永远都不是可怖的怪物。
可她再也无法告诉雪儿了……
白棠的背影柔弱瘦小,但却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悲伤。这股强压着的痛苦几乎要将她弱小的身躯给压垮。
“师姐,你还好吗?”顾项铎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于眼下的状况他一头雾水,除了那个从未听说过的生物之外,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姐究竟经历了什么。
白棠突然转过身,失去力气似的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顾项铎腰间的衣服,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
“阿铎,求你,”她带着压抑不住地哭腔哽咽道,“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顾项铎愣了一瞬,随即用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呢喃细语:“好。”
第34章 .打直球“但……师姐身上有种特殊的魅……
修仙之人伤势本就恢复地极快,再加上小师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悉心照料,还没到五天,她那放在现代应当会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但依旧挽救不回来,大家只好等待开席的重伤,居然就这般离奇地好了很大一部分。
白棠很高兴、很惊讶,于是面带羞涩,支支吾吾地问:“那我要是从雪山顶上跳下来,只要抢救的及时,吊着一口气,是不是一样能活着?”
并不认为这件事值得高兴的顾项铎板着个脸,耐心地纠正她:“师姐,你此次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雪山灵气充盈,每日一定要进行吐纳调息,安心打坐修养才行,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的,阿铎,师姐晓得了。”白棠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蹦一跳地出了木屋。
自从雪儿走后,她用灵力勉强维持的无人村也就随她一起消失了。
师姐伤情过重,雪山又是个调养生息的好地方,顾项铎只好在山顶上简单地搭了个小木屋,方便师姐休息。
顾项铎微微偏过脸,瞥了一眼刚刚师姐拍过的地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
并不是因为师姐的手劲力道重……
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自从上次与师姐拥抱后,就一直萦绕在他心中,让他感到些许的别扭。
只是师姐又恢复了平日里大喇喇的样子,好似那天她无意流露出来的脆弱与无助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他起身走进屋,准备先把师姐留给自己的餐后甜点吃掉。
今天是她新开发出来的甜点,热气腾腾的沙棘糖浆松饼,味道是一种温暖又厚重的香甜,口感松软细腻,有种梦幻又奇特的感觉,好像松饼中夹着空气,配上沙棘果酱与花蜜糖浆,清甜香浓,回味无穷。
松饼下肚,身体里的寒气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被逼出来了。
顾项铎眼中蓄满笑意,想到师姐认真研制松饼的景象,他就感觉心底暖洋洋的。
这不对劲……
他甩了甩头,自己最近真的太奇怪了,找时间得回趟天衍宗,让师尊好好帮忙看一看。
夜晚降临的时候,白棠总是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她害怕闭上双眼,也恐惧陷入梦境。
梦里的雪儿满脸都是血,哭着向她求救。
隐藏于阴霾之中的怪物抓住雪儿的腰,将她拽着往黑暗中走。
白棠拼了命地往前跑,却永远差一步之遥。
雪儿的哭嚎与怪物桀桀怪笑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一遍又一遍地刺激她、折磨她。
如电流似的诡异声响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有时像是虫子煽动翅膀时的声响,也像是有人用脚踩着碎石来回摩擦地面的声音,偶尔也会夹杂几个尖锐的高音,其痛苦程度不亚于用指甲刮黑板的那种毛骨悚然。
更加诡异的是,白棠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这些奇怪的声音。
“她会死,全都是因为你太弱了。”声音就在她耳边,气流涌动,让她的心脏也跳个不停,“你要变强……”
白棠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果当时在雪儿身旁的人是赵婴宁,或许这些都不会发生。
是她,是她害了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