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伙子傻愣愣的,卫统领只觉好笑,忍不住催促:“快去,当心凉了。”
一向稳重的尹暮年,忽然得此任务,心中既紧张又激动,一路行去倍加小心。
待到羿正王营帐前,尹暮年止步,正色道:“烦请通报,卫统领命属下前来送膳。”
守门卫兵去了又来,尹暮年得以入内,待深吸一口气后,方才举步前行。
尹暮年纵然见过不少世面,可如今面见之人是他敬仰多年的羿正王啊!他强自镇定,出口的话仍然带着颤音:“王爷请用膳。”
久久得不到回应,控制不住抬头看去,入目是羿正王不凡英姿立于沙盘前,专心一致看着沙盘,偶尔摆弄几下。
就是这个男人,想出各种奇招,出奇制胜。无数次胜仗中,死伤人数少之又少,屡创奇迹。
羿正王的战术被编制成册,广而流传,他所珍藏的兵书,全是羿正王的战术。无论研读几回,总能有所收获。
尹暮年的目光越发热血,这道视线终于引来羿正王注意,向他瞥来,留下一句:“放下吧。”沉黑鹰眸复又看向沙盘。
“……是。”
尹暮年好一会才回神,自觉窘迫,迅速寻地儿将膳食放下。出去前忍不住偷偷向沙盘看去,非常迫切的渴望知道羿正王的新战术。
这一看,他便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中迅速思考每一个部署的用意。
殊不知,自打他进入营帐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均被羿正王身旁的孟护卫看在眼中,如今他又这般举动,自然被视为细作。
孟护卫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软剑向尹暮年刺去。尹暮年一惊,立刻跳离原地,使用轻工一再躲闪。
对方咄咄相逼,不得已之下,尹暮年只得抽出佩剑应战。几回合下来,孟护卫面容越发严峻:“果然是细作!”
尹暮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怎样的误会,他想解释,却不得机会。
“孟淮,不可鲁莽。”
观战许久的王爷开了金口,孟护卫立刻收手:“王爷!”
此人不过一名小卒,身手却如此了得。且早先已有人送来膳食,他却打着卫统领的名义前来,还频频关注王爷和沙盘。如此只有两个可能:刺客或偷战术的细作。
明知此人身份,王爷是何意?
祁知衍抬眸向尹暮年看去,唇角自带笑意:“玄剑宗剑法。”
柔和的声音低沉醉人,狭长鹰眸深邃无边,在他的注视下,尹暮年不自觉垂头跪下,做出请罪姿势。
王爷看似无害,其压迫感却不容小觑。
尹暮年额前冒汗,据实回答:“是,宵大哥是属下义兄。”
“哦。”却是未再问下去,沉默片刻后又道:“云隆镖局踏雁攻。”
尹暮年讶然,没想到仅用几步的轻功也叫王爷看出。
“是,云隆镖局前总镖头是属下义父。”
“罗峰寨你灭的。”轻飘飘却又十分笃定。
沉默片刻,尹暮年愤愤开口:“……是,他们于我有杀父之仇。”
“起来吧,这身本事倒是委屈你了。”
尹暮年依言起身,却仍保持作揖姿势:“能够上阵杀敌便是属下幸事。”
“兵书可看过?”
“是,略懂一二。”
“过来看看,说一说你的见解。”
尹暮年大喜过望,朗声道:“属下遵命!”
忽而抬头,却见王爷已经坐于一旁交椅上,正吃着他送来的膳食。尹暮年心中波涛汹涌,却并未表露于形,他默默行至沙盘前,认真研究起沙盘中的部署。
不一会便听身后传来王爷的赞美声:“膳食不错,你做的?”
尹暮年万没想到王爷连这点也能猜到,止住激荡,回曰:“是属下。”
“倒是多才。”
孟淮一双眼睛仍然不肯自尹暮年身上移开:“王爷,属下好奇野味打何处而来。”
堂堂男儿,有诸多本事却甘愿当个无名小卒?是为博信任故意为之?
祁知衍顺势向尹暮年看去,仍然面带笑意,等待他作答。
尹暮年再次跪下请罪:“属下有罪,野味是属下利用巡山之际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