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少年将错归咎到自己身上,闫扩赶紧做出解释。
然而,事情若是只如他口中所言便好了,他也无需过多担心。事实却是母亲不仅挑剔,还疑心重,尤其不待见他的娘子。
娘子嫁给他多年,行事作风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偏他的母亲是个爱找茬的,整日里疑神疑鬼,偏说娘子仗着有了身孕便霸者美食,苛待她这个婆母。
要说娘子嫁给他多年,他们孩儿早该满处跑,可就因为母亲对娘子的诸多为难,娘子终年抑郁不欢,以至于怀不上孩子。
正因此,母亲更是对她不待见。自己夹在二人中间,着实为难了好几年。
如今娘子好不容易怀上身孕,他万是不能让这得来不易的孩子出了什么差池。
自打娘子怀了身孕后,他出门便少了,就怕自己一不在,娘亲便会来找茬。
实在是难啊!
想到此,闫扩无奈的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又道:“后来听闻品轩楼出了咸菜,好吃得叫人垂涎三尺。我便命人去将剩余咸菜全部买回,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娘子本不爱咸菜,奈何近些时日胃口不佳,自那日吃了你们送的咸菜后,她便好上这口。”
说到这儿,闫扩又松了口气,伸出大掌包裹住娘子的嫩白细手儿。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闫扩突然反问兄妹俩,二人哪里猜得到,只得老实摇头。
“那品轩楼里卖的咸菜和你们那日送的,味道可是一模一样!我就问问,品轩楼的咸菜可是你们在供应?”
咸菜并非尹暮年经手,他看向妹妹,只见十歌还是摇头。
“不是,我们当时是卖给一个卖菜的妇人。”
十歌在心中哼笑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妇人就是买去倒卖了。
“你当时卖的什么价位?”
“十五文一斤。”
“十五文?!你可知品轩楼卖的什么价位?”
闫扩忍不住拔高音量,他是个商人,哪里会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心中很是替这对小兄妹觉得不值。尤其这对小兄妹吃了大亏了还一副懵懂的模样儿,看得他着急。
闫扩:“品轩楼可是卖到了六十文一斤!你们若是还要再卖咸菜,记得那价位万不能低于三十文一斤。”
这个价位让得尹暮年一阵诧异。他算过,五十斤咸菜约莫需要三百七十五文钱的盐量,哪怕还是卖十五文一斤,他们还是能赚不少的。
可闫老爷却是开口就是三十文,这价位……怕是卖不出去吧?
还有那品轩楼,怎的可以把价位提得那么高?这谁还吃得起?
相对于哥哥的震惊,十歌就显得平静许多。哪怕闫老爷不说,她也是要把价位调上去的。只是并没想一下便提到三十文,毕竟这里不是皇城,咸菜大多数人吃不起。
唯一意外的是,这样一个小镇,咸菜的价位竟然喊得……比她家在皇城的酒楼里卖的咸菜的价位还要高!
“那日我也尝了一口咸菜,猜怎么着?那味道竟与我去皇城的第一楼里吃的是一个味儿!”
说到这儿,闫扩又是一阵激动。
而更意外的是十歌,在听到皇城第一楼时,她猛的抬起头。
闫老爷他……去过皇城?他知道第一楼?!
“老……老爷,您、您您经常去皇城吗?”
十歌努力缓了缓心神,可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颤音,让得尹暮年投来不解的目光。
可她怎还能分神去顾及哥哥的感受,她现在只想知道闫老爷什么时候会再去皇城,她想知道父亲还好吗?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父亲!如今每日辛劳,为的不过是能早些去到皇城,与父亲齐聚一堂。
闫扩并不觉奇怪,微摇了摇头:“倒不是经常,一年至少得去一二回。”
“……第一楼……第一楼的咸菜比我们做的还好吃吗?”
十歌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她不能,只得拐着弯去打探。
“要我说,不分伯仲。简直是一个味儿!可惜啊,第一楼关门歇业了。可惜,真是可惜!”
听到这儿,十歌的脸刷一下变白,她的声音颤得更厉害了:“是……生意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歇业了呢?”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十歌心中只感到无力和绝望。
“怎会!第一楼可是先皇御赐,里头的吃食绝不是枉得虚名。我是听说第一楼的东家唯一的女儿遭人毒害,香消玉殒。东家绝望,便收了第一楼,如今无人知晓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