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心说,她还是尽量不出现的好。
能避则避啊。
然而很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啊。
很快,就在第二天的夜里,就出事了。
……
苏瓷其实也没经常想杨延宗这茬,她每天吃了饭活动一下手脚,就赶紧休息了。
她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并不是一趟安静旅途,凶险得不行的。
但谁知怕啥就立马来啥!
船行很快,风大,虽没有千里江陵一日还,但顺游而下速度还是非常快,在船舱里只听见呜呜风声,到底第二天入夜,他们就逼近乌川地界。
一路上他们换了好几次船,不断扫尾不断重新伪装,苏瓷也换上了一身贴身短打,靴筒还放了把小匕首以防万一。
晚上睡觉她连衣服都不脱,直接把被子一卷就睡了。
这天夜里睡得朦朦胧胧,忽听见“笃”一声!紧接着“嗖嗖嗖笃笃笃”,江岸两侧山坡激箭如雨,苏瓷一个激灵睁开眼,大船已迅速掉头,全速往不远处的参天树荫冲去。
“嘭”一声!苏瓷站立不稳,扑落在地,紧接着头顶船板啪啪啪掉下来不知什么沉重东西,啊,是人!有惨叫声!
“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身穿水靠的黑衣人自水面一跃而起跳上船,叮叮当当,混乱的厮杀声即刻就连成一大片。
林亦初一脚踹开门,拉着站立不稳扑倒在地的苏瓷往外飞奔,“包袱,我的包袱!!”
她的药和针线器械都在里头呢!
杨延贞本想冲上来拉她的,闻言脚步不停冲进舱房抄起那两个大包袱,丢给他身后的人,他飞奔上前,拉着苏瓷另一边的手,“是朝廷的人!”
想快,要么水路,要么水路转官道,否则等翻山越岭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可供选择的余地根本不多。
而皇帝到底是皇帝。
苏瓷终于知道伤亡为什么这么多了,这根本就是明知但用人命填出来的!
她咽了咽,被拉着一冲上了夹板,林亦初杨延贞及身后人奋力杀出一个空间,黑魆魆的夜看不大清,但血腥味异常浓重,她抬头一看,整艘船已经被扎成马蜂窝。
杨延宗所在大船是重点关注对象,相较而言,另一艘后面跟着乌篷船箭伤和袭击者都少多了,场面已被控制住,这边大船的人不断往那边船转移。
但其实这都是幌子。
杨延贞林亦初带苏瓷来的船舷左侧,底下拉出几条又长又深的快艇,二人拉着她一跳而下,快艇剧烈晃动着,上头还不断有人跳下,满了,立即一撑冲进沿岸的阴影中。
苏瓷回头,刚好看见杨延宗,他脚尖一点跃下快艇,艇身纹丝不动。
小船速度很快,下一刻就将厮杀现场抛在身后。
有人追来,但快艇上都是佼佼者,不断解决,丝毫没有影响快艇速度。
但苏瓷心里惴惴的,她记得,杨延宗的生平大敌,季元昊,就是在乌川一行出场的。
就是季承檀的那个哥哥,四王义子兼心腹和智囊的那个。
将世子逼迫到必须二选一,进而不得牺牲一个的就是他的手笔!
甚至下令军镇梁慎杀死杨延宗的都是他。
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出身很差,却混得很好,远房落魄宗室,被四王收为义子进王府教养,在一大堆的凶残义子里头脱颖而出,和这哥相比,那季承檀简直就是小白兔。
她正想着,忽听见轻微的“笃”一声。
“什么声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苏瓷耳朵很尖,霍站起身,立马将视线投向舱底。
苏瓷:“……”
她一站起,下一声“笃”更加清晰,船板一瞬被凿穿,水蔓延立马浸湿她的鞋底,林亦初杨延贞狠狠船底水下一刺!血水以及冒出,但底下人毫不退缩,挣动间,被凿穿的快艇立马就翻了。
全部人落水。
黑魆魆的水面,没有月光,根本就看不清,苏瓷听见林亦初和杨延贞喊她的声音,但距离至少三四米远,她不敢吭声。
苏瓷准备充分,短打都是单衣,外袄一裹随时能解,混乱中,她相当机灵,没有应声,反而减少动作,让水淹没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往后一仰,她掉头往后面的快艇游去。
最近的,是杨延宗的船,这男人手持长剑将一个翻上快艇的黑衣人戳下去,蜂腰猿臂,目露寒光。
苏瓷飞速游过去,最近最游刃有余的只有他了,冷死她了,她赶紧伸出一只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