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锤着尹冬冬,大声喊着,甚至一口咬在他后腰,“放我下来!”
尹冬冬吃痛,两人险些摔倒在地,潘春紧接着又是一掌,但梅子渊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内力,掌风很快被厚实的后背化掉,尹冬冬紧紧抱住她的腰,一路将人扛到了自己家的地库。
潘春被猛地摔到地上,起身后环顾四周,只见满目金碧辉煌。
尹冬冬累得瘫坐在地直喘气,“我家地库...最安全,十船火药都...炸、炸不倒。”
潘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死胖子,你特娘的赶紧放我出去!”
尹冬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能,你说过,亲完潘帮主之后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把你放出去。”
虽然心中百般疑惑,但尹冬冬十分佩服梅子渊,尤其是眼前疯狗一样的梅子渊,更加验证了他找到那小像之后犹如预言一般的几句话:
“我亲过她之后,她会翻脸,会大声骂我走,这时你什么都不要听,不管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一定要把我弄走,关到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等明早太阳升起之后再放我出来。”
尹冬冬问为什么,梅子渊没有回答,却道:“我要你对着菜刀发誓,如果不能将我关到明日,你永不吃肉!”
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潘春,尹冬冬盘腿坐在地上,稳如泰山道:“子渊你放心,我已经跟我爹说了,我们尹家的金库固若金汤,比大内皇宫都结实,不到时辰你是出不去的。”
潘春急了:“你要关我多久?”
“到天亮啊!你自己说的呀。”尹冬冬奇怪地看着他:“子渊你怎么亲人家一下就失忆了呢?”
潘春迅速起身沿着四壁到处敲打查看,果然如尹冬冬所说,无窗无门,连方才进来的路都找不到了,金库俨然一个密实的铜桶。
“出口在哪儿?”她愤怒地回到尹冬冬面前,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双眼冒火,“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尹冬冬倏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菜刀,与潘春对峙道:“子渊你怎么又忘了,我对着菜刀发过誓的!你要是走了我后半辈子就不能吃肉了!”
尹冬冬一个金刚罩使出来,周身内力远转,生生将潘春弹了出去。
面对将十成内力祭出来的尹冬冬,在梅子渊身体里的潘春,显然没什么胜算。
尹冬冬接着道:“再说现在外面都打仗了,叔叔婶婶又不在京城,潘帮主已经被白浪救走了,你出去干嘛啊?”
潘春眼中的火慢慢放凉,她踱回原地,找了个箱子坐下。
是啊,就算此刻能出金库,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京城已然大乱,分舵的兄弟也都散去,白浪不知为何跟鞑靼人搅在一起,她与白浪往日联络的方式必然失效。潘春颓丧地顺着箱子滑到地上,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见潘春久久不说话,尹冬冬忍不住凑过去,“子渊...”
“别叫我子渊!我不是你的子渊!”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刺痛她每一个神经。
尹冬冬只好怯怯道:“那梅、梅兄......”
“你才没胸!”潘春怒道:“闭嘴!”
尹冬冬吐了吐舌头,虽然不知道为何眼前的梅子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但父亲说了,既然做了兄弟,就要互相包容和理解。
只是,这样坐一天,他不饿吗?
想到这里,他抄起袖子将菜刀插回后腰,退到墙边留出一大段距离,只好等他饿了再说。
白浪将梅子渊扶到马上,一路逆行绕道东城门,但京城此刻已经四门紧闭,甚至南城门也被禁军堵上。
另一半鞑靼骑兵被堵在城外,战事变得胶着,白浪紧紧抱住昏迷的潘春,只好回头找鞑靼人想办法。
但领着白浪进城的,那个叫五力的骑兵队长,再见白浪时已然换了张脸。
他睨着白浪怀里的潘春,“人既然救了,还找我们做什么?”
白浪勒停马,“我们出不了城。”
五力冷哼一声,“你只说救人,没让我们把人送出城去。”
眼前人的态度让白浪窝火,“当初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五力翻身上马欲走,“当初那是用着你,现在你没用了,带着你的女人滚吧!”
数柄弯刀一齐出鞘,指向白浪。白浪本能地把剑抽了出来,不料奉天门处突然一声鹰啼,五力率领的这一队鞑靼人当即掉转马头。
“等等!”白浪将剑指出去,“我要见你们大王!”
五力回头大笑一声,“大王也是你见的?一个跑船的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
他举刀凌空挥了一下,将马头对着白浪,狠狠道:“用你的船,也给了银子,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