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个上了赛场,一个个站在球桌前——为队里,为国家,为自己的家人争取世界的荣耀。
而自己只能等这次过去,再等一个可以往上冲的机会——这个机会,不知道能不能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来,就算是来了,能不能落在他身上,也全都是未知的!
甚至有一些天才,就在这样的等待当中,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骆景当然不甘心,他和戚无不一样,戚无不服就干,他想的更多,也更缺乏一些信心,他曾经在省队垫底,拿过倒数,如果不是俞教练,他已经退出了省队。
很多人觉得竞技体育是最公平的,但是真的公平吗?资源有限,能够得到资源的永远都是少数人,而大多数人是“可惜”的,天才有限,但冠军比天才的数量更少。
他也曾经输过决胜局,全国少年赛站在亚军的位置上,看着冠军高举奖杯。
他想要变得优秀,所以他拼命地训练和努力,来国家队之前,有人叫他天才,但骆景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
哪有打不过队友的天才,哪有天天输球的天才,哪有因为一次伤病,就拖累搭档,整体成绩全部下滑的天才?
哪有天才,会在球馆闭馆前最后一分钟才离开,哪有天才,是站在黑暗和孤独里,自己一个个球地重复练习?
他不是天才。
所以,他更怕被放弃!
空荡荡的练球场,满地都是小球,骆景坐在地上休息,为了赶上之前的状态,他这几天主动提出要多训练,但每天看到邓奕和宋芳瑜的混双训练时,骆景也知道,或许自己的坚持很快就没什么意义了。
一个小球扔过来,他没防备,但却本能伸手接住了球,没等骆景找到始作俑者,戚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等常晴呢?”
常晴要准备单打,准备双打——听说她的双打要换搭档,这几天教练还在考虑,黎海燕和何虹的实力不是不够上女双,只不过女一队里,比她们实力更强的大有人在。
混双如果上另一对,那就没常晴什么事儿了,她不用花时间在混双训练上,可以专心单打,只有用单打成绩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往上走的更远。
骆景擦了擦汗,“你见着她了?”
“没呢,但看看你们两这训练时间,这不就是门缝里挤出来的?”戚无跳上球桌,打量地上的人,“腿没事?”
骆景:“没事,就是时间有点来不及。”
“时间来得及,你两也不一定能打过邓哥他们那组啊,邓奕多强,他的正手我都接不住。”戚无已经确定可以参加单打,而骆景,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刚才我在外面,看见陈教练在和常晴说话。”
骆景老实:“……哦。”
“哦?”戚无乐了,“你就这反应?你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陈钯可是女队的总教练,日常训练和战术安排不用麻烦他,常晴有自己的主管教练,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说比赛的事儿。
骆景摇了摇头,舒缓脖子,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我,就……”
“明明是我来吊你胃口,怎么把我自己急死了?”
戚无也是直接,“我告诉你吧,我没听见,陈教练那性格谁不害怕,还好没来我们男队,不过我也猜到一些,听他们说,常晴的女双可能要和秋晓楠配,混双那边,有宋芳瑜和邓哥,宋芳瑜是这次女单的夺冠种子选手,这一次国外的选手冲的很猛,一切都要以团队的成绩为主。”
宋芳瑜最近的状态很好,今年二十三岁,单打成绩非常不错。
常晴的双打成绩一向很好,自然就成了给单打之外项目做保险的备胎。
女子单打的冠军,队里只需要一个就行,整个比赛,也只有一个。
骆景:“那,那不是好事吗?队里的冠军能保住了……”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语气的失落藏都藏不住。
“你还不懂?”
戚无说,“距离报名只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常晴如果要重新和别人搭档双打和混双,就要拿出更多的训练时间去磨合,咱们怕是见都见不到她人了!”
戚无气的从桌上跳了下来,“她要是撤了,你才是连搏一搏的资格都没了!傻不傻啊骆驼,你还等她干什么,有什么可等——”
他下一句,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兄弟我们两现在就去陈钯教练手底下把人抢回来,就算是输了队内混打赛,被提前出局,也好过在这里死练好。
但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少女有些稚嫩却带着寒意的声音,“我不值得等是吧?”
戚无:“???”
他立刻举起双手:“我不是我没有,刚才是谁在说话,骆驼你怎么能说这话!常晴跟咱们关系这么好,她必不可能临时跑路!”
常晴从他身后饶了出来,手里还缠着护腕,头上的发带边上还有些薄汗,她是刚结束了其他训练过来的。
常晴说,“别猜了,上面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