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怔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
西南边境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可现在关系依旧紧张,时不时会发生小规模的战争,边境离不开军人,也很危险。
“那里很危险。”
许麦子目光从远方收回来,朝林夏一笑说:“我知道,但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向往。”
她是个兵,兵是渴望去战场上发挥自己的实力的。
林夏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握住了许麦子的手说:“平安回来!”
许麦子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容灿烂得刺眼,林夏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出来。
她懂这种感觉,梦想实现的感觉。
就像她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样,尽管知道前路艰难,但依旧想继续做下去,直到生命终结,这就是梦想的力量!
第二天林夏去了京城。
如今回京城,林夏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有一股归属感。可能因为她娘在这里,她买的房子在这里。
见到林夏,方英秀一如既往地高兴。
张罗着给她做饭烧水喝。
“夏夏,你先去洗个澡,洗完澡正好出来吃饭。”
“好。”
回到家的林夏,浑身都是轻松的。
不知道录歌在什么时间,林夏吃过午饭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去了学校找社长。
社长还在上学,而且已经保研,等本科毕业就可以继续读音乐大学的研究生。
林夏挺佩服社长这种钻研的精神的。
她来上大学一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接触到更多优秀的老师和同学,第二个就是自己需要一个学历。
有了学历之后。她的路会走得更顺一点。
林夏去学校的时间,正是学生上课的时间,她去社长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没有在。
林夏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回来过学校了,便转身离开了社长办公室,准备在校园里走走。
走着走着,她就不自觉来到了教师的宿舍楼。
教师宿舍楼里有小孩子的声音,还有大人呵斥的声音。
林夏没有管那些,她走到金黛栀和张瑞严两个老师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传来金黛栀特有的温和的声音,林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老师,是我。”
里面的门很快被打开了。
“夏夏!”金黛栀看到她很高兴,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这时候来学校了?”
林夏随着金黛栀走进去,还是熟悉的房间摆设,书房的门也是依旧关着。
“老师,我来京城录首歌。”
接着林夏和她说了自己自从毕业这些日子做的事情。
金黛栀听着就为林夏感到开心,把橘子剥好塞她手里说:“真好,真好。”
声音里带着感叹:“你毕业后,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未来。现在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知道林夏一直知道上进,金黛栀看着林夏的目光都是慈爱。
“老师,张老师去上课了吗?”
金黛栀朝书房一努嘴说:“呐,在书房里待着呢。他就是这毛病,闲不住。”
林夏望着书房,眉头微拧说:“张老师年纪不小了,他工作不该这么拼命。”
金黛栀“哼”一声:“我能管住他才怪。”
语气特别可爱。
林夏笑着站起来说:“我去叫张老师。”
她用一首歌曲把张瑞严从书房里引了出来。
“快拿给我看看,我已经走出书房了。”张瑞严盯着林夏手里的信纸。一脸迫不及待地催促。
林夏把纸收回来,摇了摇头说:“不行老师,你必须休息半小时我才给你看。”
张瑞严果然怪怪休息了,连金黛栀都说她有办法,拿住了张瑞严的死穴。
他就这个毛病,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东西,让他做什么都行。
林夏赔了金黛栀和张瑞严大半个下午才在两人的依依不舍下告辞离开。
再次回到社长办公室,里面已经开门了。
看到她,社长没有一点惊讶,神色平淡地说:“回来了。正好昨天吴导演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过来,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林夏对于社长办公室已经非常熟了,根本不用社长来招待。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着问:“那我什么时候去录歌?”
社长停了下了手中的笔,想了一会儿说:“明天见过导演应该就可以。”
林夏点了点头,把热水喝完说:“如果明天录不了,我也希望后天能录。我后面还要去其他的城市录歌。”
“好。”社长表示没有问题,问林夏要过来她后面的工作计划说:“放心,不会误了你下首歌的录制。”
林夏放心了。
翌日,林夏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就听到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她擦了下嘴,赶紧跑去开门。
只见门口社长一脸懒散地靠在墙边,手插裤兜,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
林夏一打开门,他就收回了手,低头去看林夏问:“收拾了没?该出发了。”
“我和我娘说一声。”
林夏赶忙跑回屋,没多久她又跑出来,方英秀跟在她身后叫住她,往她手里塞了几个包子说:“路上饿了吃。”
“好!”林夏笑容大大地接过包子,和社长一起往胡同口走。
社长吸了吸鼻子,眼神不停落在林夏手里拿着的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你这包子过一会儿就该凉了吧。”
林夏:“嗯。”
社长:“凉了的包子可就不好吃了。”
林夏点头:“嗯。不过就着热水吃没事。”
社长:“吃凉包子会拉肚子,不如趁热吃。”
林夏:“我吃不下了。没事,我身体好。”
社长受不了了,林夏怎么听不懂暗示呢,直接开口说:“我还没吃早饭呢,林夏你分我个包子呗。”
林夏这时才扭头看他一眼,眼里全是笑:“你早说不就行了,拐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
然后把包子给了他,社长就一直黑着脸,大口大口,把方英秀给林夏的包子全吃光了。
林夏并不是很介意,本来包子就是吃的。她娘给她送包子也有让她分给社长吃的意思。
谁知道社长太能吃了,把她那份也吃了。
吴导演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个子不高,形象看上去也有点邋遢,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愁眉苦脸的味道,连笑容都是这个味道。
林夏悄悄问社长:“你帮我找的这个导演是不是遇到啥问题了?怎么一直不开心的样子。这电影不会播不了吧。”
社长啪一下拍在了林夏的背上:“胡说什么呢?他就这模样,从小就是这样的。电影什么问题都没有,放心去录制。”
吴导演的话也不算多,但是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而且做事情也是干净利落了。
林夏说她准备好了,便直接带她去录音棚录歌去了。社长只能自己在附近玩。
这次录歌的速度没之前那么快。
不是林夏的唱功退步了,是吴导演一直觉得不满意,让林夏不停地唱。
一句一句,一个歌词一个歌词地抠字眼,确保每一个词都是在调上的,而且符合要电影的情感,能为电影锦上添花。
因为要求严,因此林夏才会耽误那么久的时间。
反正录到最后,林夏听第一个版本和第二个版本,能听出来微小的差别。
普通观众感觉不出来,但是专业人员一听就有感受,第二个版本明星比第一个版本无论唱功还是情感表达都更精湛一些。
林夏从录音室里出来,吴导演第一个迎上去和她握手,真情实意地说:“辛苦你了,和你合作很愉快,有机会再继续合作。”
像林夏这样有能力又不摆谱歌手,吴导演真是太喜欢了。
他手下的那些演员因为他拍摄中要求严格,不满意就一遍又一遍让她们演,对他都很讨厌,也会背地里骂他,有时候还悄悄怠工。
骂他的那些他一点都不在意,只要电影能拍好,被骂又如何,电影才是他的作品。
如果顺着那些演员,才是顾此失彼。
林夏中午在录音室吃的饭,下午才录完。
对于吴导演的欣赏,林夏笑着点头说:“好,有机会继续合作。”
在京城录完歌,林夏都没时间去拜访自己京城的朋友,就匆忙赶去了下一个城市。
才得到林夏回来的消息金择派张平海去请林夏时,扑了个空。
方英秀认识张平海,知道这个男的是林夏的朋友,在买房子上帮过忙。
因为看张平海找人找得急,方英秀以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林夏不在家,她还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了,夏夏已经走了,你们是不是有急事?”
张平海摇了摇头:“不算很急,但确实需要她帮个忙。”
方英秀:“夏夏下个城市去平城,如果事情实在太急,你们可以过去找夏夏。”
张平海谢过方英秀,就急匆匆赶回去了。
“金哥,林夏离开京城去平城了。”
金择掸了掸手中的烟,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放下翘起的腿,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一点犹豫地说:“买票,去平城。和在平城我的兄弟说,去接一下林夏。”
林夏刚刚下了火车,一出去就看到了一个人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金哥来接林夏!
林夏迟疑了一会儿,怕那人在骗人。
但后来又一想想,知道她和金哥关系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她刚到平城就有人来接。
除了真的金哥,而且是已经找到她家,问清楚她出行方向后的金哥才能办得到的。
他需要她的帮忙了。
林夏脚步一转,去了举牌子的女人面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是很起眼。
“我是林夏。”
女人点头:“我知道,我是金哥派来的,您叫我小八就行。林老师请跟我来。”
林夏没有跟上去,而是问她:“金哥为什么要见我?”
小八摇摇头,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不知道。”
以她的职位,还接触不到金哥高层那里,自然知道的消息也很少。
林夏没有为难她的,问她有没有金哥的信物之类的。
小八惊讶地看了林夏一眼,拿出来一个木质吊牌在林夏面上晃了晃说:“这个你可以信了吧?”
这个吊牌林夏也有一个,是金哥强制性给她的,说只要她拿着吊牌去找他,可以畅行无阻。
林夏看出来了小八的吊牌和她手上的不一样,花纹和雕刻的线路,都不同,显然她的更精致。
“可以。”
林夏跟着小八走了。
她知道除了金哥手下的人,没人有这个吊牌。这个吊牌是他找人专门定制的,没人能模仿。
小八在林夏身旁护着她说:“金哥说您小心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您果然和金哥说的一模一样。”
林夏不觉得这有什么,淡淡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八赞同地点头,这话没错。
林夏被小八带着去了一个藏在居民区的二层小楼里,里面各种东西都有,小八还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
林夏就坐在房子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金哥过来。
她欣赏着小楼花园里现在正盛开着的月季花,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么多种颜色的月季,林夏挺稀奇的。
金哥过来时,林夏端着茶站在窗户边上,眼睛看着小花园里。
“林老师,这花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林夏猛地听到声音,被打断了思绪,喝了口茶才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金哥说:“只要是花,我都喜欢。你这园子里的花开得挺好的。”
金哥对着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句,才开口对林夏说:“谢谢。林老师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林夏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想法,但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你不用和我兜圈子,直接说就好了,我来这里是工作的。”
金择“哈哈”笑起来,笑得很畅快,林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奇怪地看了他一会儿。
金择收了笑容,恢复淡然地模样说:“林老师爽快。我现在的产业发展迅速,我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林夏想了一下这几年会发生的事情,和金择说:“既然你已经感觉到了不踏实,那就不要再扩张了,低调下来,把你现在的产业先扎实起来。时间是有的,你不需要那么着急。”
金择看着林夏,眼睛地带着探究,每次和林夏说话,他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而且现在局势也有点不明确,你应该也听到风声了。”
金择点头:“是。”
“如果你现在还有倒卖的生意的话,建议你当断则断。”
林夏和他这样说,如果金择不断,他真的可能会进去。
林夏说的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这几年,确实有严打的情况。
金择神色严肃起来,眉头紧紧皱着。
良久他才开口,“这个决定不是这么好下的。”
声音有点哑,看出来他是很为难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言尽于此。”
林夏肯定不能和他说他要是不放弃,肯定会被抓进去,有可能直接判死刑。
这是真的有可能的,因为严打期间,会用重刑。
“我知道了。”金择深呼吸一口气说:“我相信你。”
林夏摇了摇头:“你不是相信我,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我只是帮你下决定,让你坚信你自己。”
金择点了下头,他来找林夏,也确实是这个意思,林夏看他看的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