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哦。浅浅都这么说了,他就信吧。
心情愉悦的洛主任完全忘了之前的事。
许州回家后明显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家还是那个家,但也不算那个家了。
还有饭桌上的菜,不知是特意的还是无意中买的。
回来了,菜都是刚做好的。张姐今夜的脸色格外的和蔼可亲。
洗手吃饭吧,家里买了你喜欢吃的水果,买了几箱,明天可以带去学校吃。
许父不同往常,不再是在沙发上坐着不出声,反而是放下了报纸,亲切地关心着儿子。
许州没问他们的反常,淡淡地应了声好。
州州,来,吃这个。张姐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许州碗里。
妈记得你爱吃鱼,学习辛苦了,多吃点。
州州,对许州来说是久远的,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手里的筷子险些没有拿稳。
匆匆地扒了几口饭,许州跑回房间。
许父和张姐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太过了?他不习惯。
应该是吧。
许州在床底下翻出一箱书,压箱底的书里有几张老式泛黄的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他保存了很久,时间过的久了,照片有些破损,但依稀还能看见上面的人。
他以为会毫无触动的,但刚刚的那句称呼差点让他撑不下去,只能逃走。
他可以一直冷冷淡淡的,只要他们和之前一样,都没有关系,是他低估了亲情两个字。
许父和张姐站在门口,轻轻的敲门。
州州啊,我们谈谈吧。
许州将照片收好,强迫自己不要被情绪支配。
客厅里是安静的。
之前因为你去学校时,心里是生气的,生气你的不争气,更多的是失望。先开口的是许父。
我也确实控制不住情绪,总是骂你,以前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算了的,我有哪些不好的地方,可以改。
张姐虽然别扭,但还是说出口了,她知道之前的事不是简简单单的道歉就能消除的。
不知道从上面时候开始,你不会再亲切地喊我们了,我们之间也少了和颜悦色,有的只是争吵和谩骂。
我们州州以前是很乖的,也很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当父母的,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是我的失职。许父心中是浓浓的愧疚。ъìQυGΕtV.℃ǒΜ;
许州低头看地板,这些话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听的,以前渴望到极点的话,现在听到了,可心中完全没有了那份雀跃。
能谈谈之前一直不愿意学的原因吗?
还有,我们做错的地方。许父不相信是没有原因的,任何事都会有起因,而许州,最大的起因应该出自家庭。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这句话很耳熟,许父和张姐有些想不起来了。
许州知道他们已经忘了。
小学那次,偷钱的人不是我。
这件事一直在许州的心头萦绕了很久,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反而是越深刻,哪怕这件事早就被人淡忘了。
偷钱两个字让许父和张姐的记忆拉回了那年,许州被所有人指责,证据确凿,老师和同学都作证了,那次以后许州成了嘲笑的对象,而他们也因为这件事觉得抬不起头。
那时的他们被老师通知后直接赶去了学校,一听到老师和学生的证词,直接就给许州定下了罪名,没有听他的解释,甚至在许州辩驳的时候,他只当那是狡辩,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打了过去,又赔了钱,还逼着许州当着全班的面道歉。
那时的许父和张姐被老师夸作是明智的父母,但却养出了个窃贼。
好像那以后许州不再活泼,他开始内敛,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解释,任由大家说。
许父问;当年的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我,行的正,也坐得端。哪怕自己再穷困潦倒也不会更不屑去做这种事,他逃学旷课打架,但不吸烟喝酒,不碰不该碰的,要混也只能一个人混,不影响其他人,这是原则问题。
事实证明,时间根本就不会为被害者洗白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它只会掩盖深处的罪恶。
那年的许州桌子里莫名出现一个钱包,当时他就读的是镇上的小学,那时班里没有监控,物证就是证据,又有同学的作证,毫无疑问,他就是罪犯。
对不起,是我们冤枉你了。许父眼里的泪光聚集,搭在膝盖上的手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会误会儿子这么多年,这些是辩解不了的。
州州,对不起。张姐双手交叠,平时再强硬的她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不用道歉,你们并没有对不起我,我这些年吃的饱也穿的暖,你们已经尽到了父母的职责,没有亏欠我。许州声音平平淡淡的,但他心里并不平静。
这句道歉是他期盼已久的,真正听到时,对他而言,是解脱,前所未有的解脱。
第248章 是追梦的少年们啊(26)
许州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他没在客厅久留,转身回了房间。
许父和张姐没有阻拦,他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深夜。
袁父和袁母此刻的心情亦然复杂,袁母少有的没有骂袁芯,也没有理会她,而对于袁芯来说,这一刻是放松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父和张姐一直想尽办法弥补许州,而袁父袁母一直不愿去面对自己也是错误的一方,但他们却也没有再说出之前一样伤人的话。
他们其实有交谈过几次,但没有任何的效果,一旦扯上袁芯的话题,几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僵硬。
二中新设的一门课程引起了争议:心理课。
在传统的认知里,大家普遍认为心理就是精神病,只要被检查了的就是精神有问题。
许多家长也因此到学校大闹了一场,他们举出了无数的理由来反驳,无非就是学生最重要的应该是学习,心理课就是浪费时间,甚至有人威胁说要告学校,说学校这是在侮辱学生。
而不论他们怎么闹,二中坚持开设这门课程。
让家长们更生气的是七班不参与分班,大家都想自己的孩子上好班,他们认为舒浅是在阻止孩子们的前程,当所有人都在看好戏时,他们都以为舒浅一定会被骂,毕竟这位新老师破坏了一直以来的传统,不被家长理解就算是被骂都是正常的。
就连校方都准备好了为舒浅解释,许多老师也跑来安慰舒浅,让她放宽心。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一切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其他班的家长很是好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他们甚至猜测有不好的交易。
而真相就在放学后。
有家长撞见了七班同学的家长就急急忙忙地去追问,有些同学之前是一个学校的,开家长会时,大家难免见过几次,都是认识的。
而七班的家长们的回答让他们大跌了眼镜。
成绩垫底的:我家孩子都考倒数了,到哪学不是一样,还不如让他在七班好好处处同学关系,学习不好,关系总得搞好啊。
成绩一般的:这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我家的这位学习一般,努力倒是努力,成绩上不去啊,与其做白日梦期望他去好班,不如让在这好好呆着,爱学习的在哪不是学,这不想学的拿刀架脖子上都不肯学,想学的拿枪崩了他都能抱着书不放。
而最令大家期待的就是七班前几名学生家长了,毕竟这几位是最有可能冲刺到前面的班级,按理说家长们都应该着急。
但……
家长甲:你们的问题就很奇怪,我家孩子都排第三了,我还管她干什么,高中了,就该放手了,又不是幼儿园,大家都是自由的,再说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做家长的当然是支持她。
家长乙:这就叫少数者定律,说的自私点,我还巴不得前几名的都转走呢,这样我家孩子就是第一了,与其去好班做个吊车尾的,不如去差班当王。ωωw.Bǐqυgétν.℃ǒM;
众家长:是够通透的。
并非七班所有家长都有这想法,当有几位家长想去闹时,发现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大家要么是忙,要么是和以上几位家长一样豁达,问来问去想闹的就这么几个人,既然大家的想法都一致,他们去闹还有什么意义,到时候被笑话不说,还得罪了老师,得不偿失。
何况,孟老师一开始就讲了是自愿的,怎么讲都是自己理亏。
舒浅在此前也做了思想工作,并保证学生的成绩能有提升。
因此大家也默契地把这件事掀过。
来学校就诊的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心理医生祁悠兮。
祁医生,袁芯的情况怎么样?舒浅特意让全班都做了心理测试和检查,为的就是班里的这几个学生,大家都做了,就没有谁特殊了。
目前没有问题,主要是长时间的压抑,还有父母的原因,心灵脆弱,没有安全感,内心自卑。
不过,若是持续这样下去,对她的精神伤害很大,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除了从她父母那边先突破,还需要她自己能够敞开心扉,积极地面对。
祁悠兮对待工作向来严谨,她知道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最大的。
袁芯家长那边我上次已经联系过了,但情况不怎么乐观。
袁芯那边不怎么好,而许父他们已经进行反思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我这边刚好有几项相似的案例。祁悠兮立刻包揽了任务,她之前工作时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家长长期打压导致学生精神压抑,他们总认为几句谩骂没什么,其实话语的力量是强大的。
袁芯家长的联系方式发你了,谢谢了。
孟老师,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咱们好歹算是半个同事了。祁悠兮看见回来了的洛子延,语气俏皮:孟老师,我呢,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
祁悠兮十分直觉地离开。来这里时就被普及了洛主任和孟老师是一对的消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吃狗粮了。
洛主任。礼貌地问好后,她加速离开教导主任办公室。
洛子延有礼的回了一声后,随手关门。
你从哪找来的医生?挺好玩的。舒浅很喜欢这种软软的又可爱的女孩子,多好看啊。
也不算是我,学校特招的。二中校长托人去请心理医生,而上面刚好就派了祁悠兮过来,而他只是帮祁悠兮解决个麻烦,对方愿意在这里任职心理咨询师三年。
以祁悠兮的学历,专业,还有经验已经完全足够当一名高中的心理咨询师了,甚至是远超。
祁悠兮之前在另一家医院被一位有点权势的人纠缠,洛子延用关系帮忙解决了。
洛主任的家庭背景还挺深的。舒浅调笑了一句。
家里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洛家一脉下来只剩下了我和爷爷,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也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亲戚,我们以后可以搬出去住的。
第249章 是追梦的少年们啊(27)
洛子延一听舒浅的话以为她是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宫斗戏,一些世家确实有不少明争暗斗的戏码,但他们家就只剩下了爷爷和他两个人,不会出现这些情况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么紧张干什么?舒浅安慰着他,就算真有这些勾心斗角,她也能对付。
怕浅浅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因素离开。洛子延不能容忍任何威胁他和浅浅关系的存在,他必须想尽办法消除一切消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