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你他妈你要干嘛,给我松开!”
赵熙月挣扎不得,她用力捶打推搡横在胸前的胳膊,不松,纹丝不动,她就卯足了劲咬他,用了力气咬,口腔内血腥味弥漫,胳膊仍旧没有松开。
“开车。”顾眠声音低沉。
赵熙月面冲车门,她看见司机下车朝她走来,然后手搭在车门上。
她惊恐,她暴怒:“你敢给我关上试试!”
司机后退半步,赵熙月的样子此刻算不上多么好,她嘴里都是血,头发散着,遮住半张脸,很疯狂,他低头,不敢看她:“对不住了,夫人。”
呯,像是生怕关不牢,又拉开从关了一次:‘呯。’
‘嗡’是车子预热启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是司机刚刚打开了左转向灯。
车窗外的场景向后退,越来越开。
赵熙月能活动的胳膊被人牢牢定住,她喘气:“我是玩具?给我开门!”
“我们回家。”声音听上去有点生硬。
“开门!给我开门!”
“你怎样,到底怎么样,我怎样做你才能乖乖跟我回家?”
“怎么样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知道是从哪里摸的绳子,将她的手压与身后,给她捆的结实。
赵熙月是彻底的怒了。
她用力将身子拧过来,抬起脚来,朝着他用力蹬。
顾眠没有躲避。
“你在外地我不放心,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脚,两脚,赵熙月将他的腿踹到右侧,踹的上面都是鞋印子。
他穿着长裤,西裤被踹的皱皱巴巴,估计里面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活该!
她手腕处的石膏绝对绝对错位了。
疼,钻心的疼。
疼到她剧烈咳嗽,疼到她胃里翻江倒海,眩晕想吐。
每次大幅度动作,手腕都被拉扯,忽然的一个急刹车,赵熙月对身子有一种失控感,她停住动作,浑身被汗渍浸透,意识模糊。
医院。
惊吓过度,手骨错位,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回去好生休养就可以。
赵熙月没有醒,皮肤比往日更要苍白些,头顶悬挂着葡萄糖点滴。
医生换完液,将门带上,病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点滴的声音。
顾眠将手掌伸向她,想着摸摸她的脸,指尖微颤。
赵熙月一条胳膊从新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另一条半截露在白色床单外面,手腕上是红色的绳子印痕,有的地方有些发紫。
他心里一紧,捏着棉签,沾了几次碘伏,都没有沾进去。
几近笨拙的点在那些青紫的地方。
他原本没有绑多用力的。
她不断挣扎,宁可将手腕勒紫了,将手腕弄断,也要挣脱。
她就那么讨厌他……
顾眠的视线望着赵熙月闭着呼吸均匀的脸上。
睫毛软软的,微卷,随着呼吸起伏,鼻息平稳,头发自然叠在两侧,嘴角的血渍已经被擦去,很平和的,躺在床上歇息。
但不是对他。
点了碘伏的手腕,黄紫黄紫的,顾眠胸口闷。
‘啪’玻璃杯倒在地上碎了一地。
顾眠捡起一块尖锐的残渣,握在手里,一用力,指尖混合着血水淌在地上,玻璃透着红,他靠在病床旁,一,二,每数一下就握的更紧。
血从红色到暗红色,每每结痂,他便从新用力。
像是没有痛觉。
他脸上精致礼貌的笑容消失,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