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劝林筱月喝药,都得磨好久。
端木云溪小脸一片认真:“朕知道了。”
林筱月扶额,没有想到竟然让一个小孩喂自己喝药,她还没这么厚脸皮。
林筱月一把抢过碗,吨吨吨地就喝完了。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林筱月觉得自己快要自己昏昏欲睡的脑袋终于在这一刻瞬间清明了起来。
端木云溪拿起桌子上的红枣蜜饯放进林筱月的嘴里:“母后,吃点蜜饯,嘴里就不会苦了。”
林筱月的舌头扫过端木云溪的手指,端木云溪怔了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指尖柔软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间,端木云溪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垂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指尖,似乎还有余温。
“母后昨晚喝酒了?”端木云溪捻起一粒蜜饯递给了林筱月。
林筱月昏沉的脑子一个激灵,眼神瞬间清明,严厉地扫过端木云溪:“你在管吾?”
端木云溪摇了摇头:“儿臣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忧母亲的身体而已。刚刚儿臣在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姜院正,姜院正嘱咐儿臣好好照顾母后而已。”
林筱月有些狐疑,不过也不怀疑他,眼珠子转了转:“昨晚母后找国师大人去了,聊得兴起,就喝了一点酒而已。”
林筱月吞下一颗蜜饯,指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奏章吩咐:“如今你也接触不少朝廷大事了,这些奏章今天由你来批阅,吾在旁边检查。”
端木云溪乖巧地应道:“好。”
林筱月感冒实在难受,也懒得管端木云溪在想什么,打发端木云溪去看奏章,自己难得清闲地吃着蜜饯。
蜜饯浓浓的甜味,终于去掉了口腔里的苦涩,林筱月心情稍微好了点。
其他人都识趣地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林筱月、莲雅、端木云溪和郁涟四人。
莲雅是不放心,担心林筱月等下又去忙了。
林筱月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莲雅抱来一方薄被,轻轻盖在了林筱月的身上。
端木云溪抬头,就见林筱月已经睡过去了。
目光不断在林筱月的脸上梭巡,最后停留在那有些干燥的嘴唇上,唇形和姐姐一模一样,昨晚他的手还触摸过。
只是,端木云溪垂下了眼眸,心中一时游移不定,姐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太后呢?
但是这件事也真是太巧了点。
昨晚姐姐喝醉了酒,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太后。
今天早上太后着凉了,而且昨晚也饮酒了。
实在是太巧了。
姐姐每次过来带来的吃食无一不精致,就连只有太后才能享用的东西,姐姐也能弄来,真的是如烟一个小小的教坊管事能弄来的吗?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事还有很多的疑点。
端木云溪沉下心来,只要姐姐还在身边,他一定能找到姐姐的身份的。
端木云溪按下心里的心思,开始看奏章。
这也许是太后试探自己的手段,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
房间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端木云溪翻阅奏章的声音,一片岁月静好。
林筱月睡了一觉,总算舒服多了,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抬眸看去,只见端木云溪还在认认真真地看着奏章,神情专注,仿佛是在对待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说起来,端木云溪最近养得白胖了一点,脸上白皙有肉了许多。
这么想着,林筱月的手就痒痒的,想去捏一捏端木云溪的脸蛋。
到底因为自己此时的身份,没有做出什么来。
“批阅过的奏章拿过来,吾看看。”林筱月掀开了薄被,坐了起来,淡声说道。
端木云溪顿了顿,恭敬地站起身,拱手行礼:“儿臣知道了。”
端木云溪把右手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奏章搬到林筱月的书桌前,末了还小心翼翼地抬头:“母后,你身体好些了吗?”
“怎么,你巴不得吾身体不好?”林筱月冷眼瞧了过去。
端木云溪僵了僵:“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