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团子无视他的挣扎,冲岁岁说道,“你先去外檐下站着,一会儿我再叫你进来。“
岁岁听话地出了门,她贴墙站着,听见什么拉扯的声音,随后钱团子便吼出声来,“苏乞儿,你扒我裤子,哎哎哎,你轻点,我又不是搓衣板,疼死我了!”
宋团子趴在床边,全程目睹了串串的惨状,在苏乞儿将魔抓伸向他时,他捂着裤头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苏乞儿,你看我站起来走路都没事,不劳你动手,我不用换药了。”
苏乞儿摊着手道,“红花油都倒了,不能浪费,过来。”
“年年,你帮我拦着他,别让他对我动手。”宋团子跑了没两步,就被苏团子扑倒在床上,按住了手脚,苏团子不顾他的反抗,强硬地给他上药。
年年知道苏乞儿这样做是为了秧子好,他拧着一张小脸纠结着,想了半天也没出手阻拦。
钱团子和宋团子被如此羞辱了一番,蹲在床上,一脸仇视地看着他们仨。
“他们现在是一伙儿,联手欺负我们哥俩儿。”
“一个个地胳膊肘往外拐,帮许珏对付我们,等先生回来,看先生怎么收拾他们。”
钱团子凑到他耳边说事,“许珏出门之前,让我转告先生,说他收了年年和岁岁做弟子。“
宋团子大为震惊,“有这事?“
钱团子坏笑地捅了捅他的胳膊,“许珏都这么交代了,那我不得告诉先生吗?”
宋团子即将大仇得报,抿着嘴笑了起来。
卫殊一进门,就见门檐下摆着桌凳,他扫一眼便往院子里走去,才走出没两步,便顿在了台阶上,忽然转头往回看了过来。
桌上放着一盏茶,茶盖静静地搁置在左侧的托盘上。
不过是一盏放凉的茶水,却看得他心潮激荡,久久地不能平息。
楚兰枝在厨房做饭,笃笃笃的切菜声从案板上传来,她见卫殊站到她跟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便出声问道,“饿了?“
卫殊摇了摇头,目光沉沉地压在她身上,“下午有人来过家里?“
楚兰枝将切好的香菜装进盘里,“有一位公子乘马车路过,雨下得太大了,他就在门檐下避雨,雨小后他就走了。“
卫殊:“那位公子长什么样?“
“长相英气,就是脾气傲了点,”她寻思着他怎么问这么多,“怎么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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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账簿
卫殊认识的人中,只那一位是左撇子,也只有他会将茶盖搁置在左边的托盘上。
他向来会察言观色,熟知上位者的习惯嗜好,如若不然,在官场上混,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不会来找他,该说的话都说尽了。
他想不通太子为何要这么做,既然他来府上不是来找他,难不成——!
这个荒谬的想法窜出来时,卫殊都不敢往深了去想,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宋承恩说过的那件事,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面前,他不想也不能成为第二个席幕僚。
楚兰枝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进他碗里,见他稍稍地回了神,她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催了声,“想什么呢,吃饭。”
卫殊静静地看着她,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先生,”宋团子在钱团子的唆使下,嗫嚅地开了口,“下午许珏来了趟书院。”
“许珏扬言收了年年和岁岁做弟子,”钱团子添油加醋地说道:“还说他要灭了三味书院。”
岁岁见他们被打得屁股开花,瞧他们可怜才允许他们留下来蹭饭,恩将仇报,这俩人居然敢在爹爹和娘亲面前告她的状!
“是许珏一厢情愿地要收我为弟子,我没答应他,”岁岁傲娇完了,又冲她爹卖乖道:“我要学就跟爹爹学,才不要别人教。”
相较于岁岁的嚣张,年年埋头在碗里,则要安静得多。
卫殊见他态度敷衍,出声问了他,“年年,我和许珏谁画得好?”
年年把头埋进碗里,怕得不敢抬头,嘴里温吞地道:“我没见过爹爹作画,这不好说。”
卫殊换了一个问法,“你觉得许珏画得如何?”
年年放了碗,头低低地埋着,不敢抬起来看他的眼,“许公子在绘画上颇有造诣。”
卫殊并未就此放过他,“让你做许珏的弟子,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