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卫殊是个冷血无情的文字杀手。
什么逻辑,狗屁不通。
文笔极其幼稚。
就这话本子,简直污了他的眼。
卫殊怒道:“你写的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宋团子瞧着先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神智一秒归位。
他开始一次次地打嗝,“这故事是师娘说与我听的。“
卫殊扔下话本子,严肃地审视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嗝——“宋团子缓了缓道:“那日雨夜,师娘在屋里说了这个鬼故事,嗝——,我们几个才被吓得尖叫起来。”
卫殊总算明白了那次推门进去,为何他们一个个见到他都是副活见鬼的表情。
“这全是她念你写的话本子?”
宋团子不敢隐瞒,老实交代道:“前半段是,到无脚鬼影飘在天上,头面朝下杀过来为止,嗝——,后面我续的。“
“狗尾续貂,”卫殊拿笔在纸上批注,一笔划掉了后面的文字,随手把话本子扔到了他身上,“故事到你师娘说的那段为止,悬念迭起,留白留得恰到好处,看你们一个个被吓成那样,就知道这故事说得好。你续写那段女鬼情简直就是多余,白白毁了这么好的前作。“
如此双标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宋团子受教了,诺诺地点头称是,被他骂了一通后,畏缩地退出了书房。
四个人走在偏院的廊道里,各怀心事。
钱团子更加坚定了要抱紧师娘大腿的决心。
岁岁还是那句心得:爹爹怕娘亲。
亲耳听到卫殊说出那番话后,年年也深有体会,爹爹果然怕娘亲啊。
只有宋团子懊恼万分,师娘说的在先生那里就是真理,他可以不信先生,怎么能不信师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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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屋顶踩出大窟窿
一连几天,落雨簌簌地下个不停。
傍晚时分,天青色的云层破晓出一线天光,清风四起,吹散了聚拢不散的阴霾,天要放晴了。
后院里,被雨水打下的残枝败叶落得满地都是,楚兰枝在水井边上淘米,命了下学的钱团子过来将庭院洒扫干净。
钱团子自是乐滋滋地应了,还叫了宋秧子过来打下手,俩人一心想着干完活就留在师娘这蹭饭,扫地跟玩儿似的,半天没扫干净一方院子。
年年和岁岁抱手站在屋檐下,气得看不下去了。
岁岁气嘟嘟地道:“上次都说了只此一顿,他俩还要来蹭饭!”
年年:“我就知道娘亲的手艺好,准招人惦记上。”
岁岁一时有了主意,“爹爹能不能治他们?”
年年无力望天,“上次爹爹在,有用么?”
岁岁就是看不惯他们小人得志的模样,招呼她哥道,“这院子我们来扫,用不着他们帮忙。”
“刷刷刷——”地三下扫地声,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而过。
这声音刺激了钱团子,他警醒地看过去,就见年年拿着扫帚在扫院子,照他这速度,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院子扫干净了,那还了得!
“年年,这是我的地盘,师娘特意交代,要由我来打扫。”
年年竖起扫帚,横了一眼过去,“这是我家后院,我扫自家院落怎么了?”
“就是!”岁岁站出来帮腔道。
钱团子对着他扫过的地面指指点点,“你扫得不干净,回头还要我重扫一遍,你这不是糟践我么?”
宋团子走到年年身后,把手上的落叶扔在地上,走到兄妹俩面前晃荡,再跑回来捡起落叶得瑟道:“呐,这不是没扫干净是什么,你这是成心要让串串再扫一遍。”
岁岁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眼瞎,我的眼睛可亮着呢,这树叶明明是你扔下来的。”
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干起架来,钱团子大手一挥,冲岁岁发话道:“我不打女娃子,你下去,别掺和进来。”
岁岁从兜里抽出弹弓,拉紧长绳,眯起左眼,瞄准了钱团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