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细细地揉着她脚上的穴位,就见她翘起了脚拇趾,在他眼皮底下绕圈圈,激得他失笑了一声,不经抬头向她看了过去。
“堂堂四品的户部侍郎,我说怎么会无故站在大门口,等了我一个时辰?”
楚兰枝的脚往他怀里蹭去,被他按住了不得动弹,“还纡尊降贵地给我浴足按脚,如此大献殷勤,原来你是问心有愧,对不住我们娘仨!”
她的脚使劲地往他的怀里蹭去,卫殊差点按不住那乱踢的双脚,“别使那么大劲儿,当心动了胎气。”
“你不拦着,我能使劲踹你么?”
“娘子这寸劲,不得一脚把我踹翻到地上。”
俩人僵持了良久,楚兰枝终是不敌卫殊,累倒在了床榻上,她望着顶上的房梁,听着细若飘渺的雨声,轻轻地问了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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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出征
卫殊不得不说道:“突厥领兵二十万侵入西北边境,城防大将军周泰恒,”说到这个名字时,他轻嗤出声,“不敌突厥骑兵,节节败退,连丟三座城池后,眼下连山峪关都快守不住了。”
楚兰枝艰难地翻身爬坐起来,她没想到原书中的结局居然会提前三年出现!
原书里,太子登基后对卫殊产生了疑心,趁着突厥发兵攻打北境之机,命卫殊为统兵大元帅,领兵驻守北疆,在他击退突厥,班师回朝的途中,将他围剿于XX,全歼而亡。
“圣上要派你去?”
卫殊抚摸着她的头,暖声劝慰道,“是太子请旨让我去,圣上还没应声。”
楚兰枝红眼地跟他急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设好的局吗?太子就指着你往里跳!”
“好好地剿杀胡匪,怎生地就误杀了突厥来访的使臣,明明可以平息的事端,为何会愈演愈烈,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周泰恒再不济,他手底下也握有三十万重兵,怎么突厥入侵,他就节节败退,落到要向朝廷支援将领的境地里?”
“郎君,请君入瓮,你去了就是瓮中捉鳖,而没有了你的支撑,誉王失势后还如何与太子夺嫡?”
楚兰枝说完了这番话,无声地往下掉眼泪,窗外灌进了潇潇的风雨,吹凉了室内的余温。
卫殊无比震撼,又无比庆幸,她如斯聪慧,将来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她也能全身而退。
“娘子,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他伸手将她轻轻地揽进怀里,低头去吻她的泪,灼烫的吻落满了那张脸,她偏头躲过,嘴里狠狠地骂道:“卫殊,你不听我的劝,执意去送死,你就别碰我。”
她不让他碰,他还非碰不可,低头就去啄她的唇,一下下地碾压着。
楚兰枝咬破了他的嘴,唇上染了抹艳丽的红,她哭得楚楚可怜,他也没停下,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一次又一次地啄吻着。
极致的痛苦之下,是极致的亲昵。
楚兰枝哭累了就骂他,把想得到的所有恶毒话都骂在了他身上。
“你欺负我良善,年纪轻轻地就让我给你守活寡,就你也配?等你死后我就改嫁,比你年轻俊逸的白面书生多的是,我随便找一个就嫁了,呜呜呜——”
卫殊听了这话,吻得越发地没有章法,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他如此痛苦,她也别想太过好受。
“怀兰和慕枝以后都不和你姓卫,每年清明节我就带他们上山去踩你坟头,打死都不会让他们认你这个爹,让你在九泉之下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最后都离你而去,呜呜呜——”
卫殊吻不下去了,居然靠在她颈窝里,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楚兰枝顾不上哭了,只一个劲地骂他,“你送死可以,不许在这里笑话我!”
卫殊渐渐地止停了笑声,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爬满泪痕的脸。
“娘子说完了,那就到我了。“
“我的命很早之前就给你了,谁也拿不走,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我一直给你记着。”
“你想改嫁,或是不让双宝认我,可以,等我从战场回来了你再和我说这事。”
楚兰枝哭闹过后,目光依依地向他看了过来,“非去不可?”
卫殊看着那双哭过的眼睛,目光澄澈了起来,这才和她说着掏心窝的话。
“娘子,太子做的这盘局,罔顾西北边境百姓的性命,拿殷朝的国运来做赌注,一开局他就输了,誉王出师是大义之举,揽得民心归顺,他才能登基为王。“
楚兰枝不要听他讲这些大道理,她执意坚持着,“我不要你涉险。“
“不去往西北边境,我如何抵抗突厥,又如何撤下周泰恒的兵权?“卫殊淡然处之地笑了,“我在京师一日,太子就警戒防备一日,只有我走了,他才会露出马脚,只要他出手逼宫,誉王出兵才会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