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回头催了莫秋水,“把女婴抱过来,要是坊主看上了这婴孩,她后半辈子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
莫秋水紧紧地抱着小宝走了过去。
云釉目光轻挑地看着小宝,就见她小脸皱作一团,放声地大哭了起来,哪还看得清是何模样。
“怎么这么小?”
青坊的管事婆子皱着眉道:“坊主,这婴孩都没断奶,哪看得出个五官出挑来?真要领回去,养不养得活都是个问题。”
云釉嫌弃地撇了撇嘴,“这婴孩哭个不停,闹得我头疼。”
莫秋水哄着小宝往回走,回到洛氏身边,闻言,抱着双宝躲进了船舱里。
云釉上了渡口,那管事的婆子就站在甲板上凶道:“这孩子整天哭个不停,看着就是不好生养的,搁这儿这么吵,尽吵到青坊做生意,赶紧让他们把船开走。”
官爷抬手叫走了手底下的士兵,催着管家开船,岁岁和宋易这才从内舱里出来,冲过去看双宝。
岁岁抱过了小宝,见她一个劲地冲自己乐呵,一时心酸全涌了上来,“小宝,你还笑得出来,你差点就要让那个坏女人买走了。”
莫秋水跟在岁岁身后解释,“就算她要买小宝,我也不会把小宝给她的。”
岁岁:“秋水,我没在怪你,我就是心疼小宝。”
“双宝没事就好,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谁也别追究,”洛氏念道:“感谢佛祖保佑,老天显灵,才保住了我的宝贝双宝。”
宋易拍了拍莫秋水的肩膀,“没人在怪你。”
“我知道,可是你们不相信我能护住小宝。”
莫秋水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失望,她抬了眼,急切地看着他说,“就算她们伸手过来抢人,我死都不会把小宝让出去。”
宋易见不得她眼泛热泪,将她扯进内舱,伸手抱住了她。
莫秋水脸上腾起了火烧云,一路烧到了耳根脖颈处,这回她不疑有它,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她试着伸手,轻轻地环上了他的后背。
“我信你,”他低沉着声音道,“小宝一见云釉就嚎啕大哭,是你掐的吧?”
“就轻轻地,揪了一下。”
“我一直站在窗格前,知你护得住小宝,才没有冲出来拦着。”
“宋易,”莫秋水探出了头来,“商船过了幽州渡口,就进了临安的界内,你答应过我,要去船舱里歇会儿。”
她见他没动,扯了他两下,“宋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天没怎么合眼了,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不成?”
宋易低低地笑出声来,“听你的。”
送走双宝的第十二日,楚兰枝收到了临安寄回来的信件。
岁岁在信里写着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临安,双宝很是活泼爱笑,让她不要担心。
楚兰枝吃了这颗定心丸,如释重负般,再也不会觉得呼吸都令她发紧了。
上次魏廷沣闯进来搜查卫府,尽管没搜遍所有的厢房,但那次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府里却没听见一丝婴孩的啼哭声,那些人就知道双宝被抱走了。
如今太子的眼线满布在卫府周围,楚兰枝就是想逃,也寻不到一条路来。
转眼过去了四个月,她还被困在卫府里。
年年在岁岁回信报平安的第二天,又做起了一品红妆的胭脂生意,钱清玄把钱庄里的银子全部转了出去,仅靠着一张嘴皮子,就忽悠了各大商行到钱庄里存了银子,每日里乐滋滋地算账,忙得不亦乐乎。
当初说好了,等双宝一走,楚兰枝就带着他们出逃,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熬过了四个月,早就不指望楚兰枝能带他们逃出去了。
晚膳是三菜一汤,小鸡炖蘑菇,粉蒸肉、炝炒白菜和鱼香肉丝。
楚兰枝看着年年和钱清玄埋头吃得那叫一个起劲,她出声打断了他们,“我想到了逃出京师的办法。”
年年和钱清玄抬头看着她,静默片刻后,又继续扒起了碗里的饭,
楚兰枝:“你们不想跟我走的话,那我就自己走。”
“娘,就算我们出得了京师,你能过得了幽州吗?”年年嘴里塞着一团饭,含糊不清地说着。
“师娘,从京师到临安,幽州是必经之地,那是太子的地盘。”
师娘自打生了双宝之后,脑子就没以前那么灵光,不然也不会被困了四个月,一点办法也没有,钱清玄理清了这其中的要害,细细地说与她听。
“只要我们离开了卫府,不出一天,太子就会派兵追击而来,幽州城定会层层布防,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在他们的严防死守下,我们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就是插翅也难逃。“
楚兰枝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轻忽地出声道:“谁说我们非得去临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