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全家都是反派,我怂了吗——参苏饮
时间:2022-03-08 07:08:03

  岁岁的眼泪淋湿了脸庞,她死死地掐着指甲,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汹涌而无声地宣泄着她的悲伤。

  徐希不忍看她这副模样,偏了目光道,“苏世卿不想让你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娘,他活着就好,”岁岁抹掉了眼泪,又忍不住地想哭,“他活着就得娶我。”

  楚兰枝:“岁岁……”

  “徐娘子,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个事,眼下他看不见,我就在边上看着他好了,不会让他发现我在那里。”

  年年伸手托住了岁岁的后颈,把她的头磕在了他的胸膛上,“想哭就哭,忍什么忍。”

  岁岁抱着他的肩膀,放声大哭了起来,那悲切的声音,听得所有人都难受了起来。

  苏世卿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榻上,他晒着照进西窗的日光,眼里绑缚着白带,手里摸索着那支玩了上千遍的弹弓,不知在想些什么。

  视力受损后,听觉变得尤为敏锐。

  他听见马车进院的声音,而后有脚步声穿过回廊,踏着青石板上了台阶,到了厢房门口,房门“吱呀”作响后,不闻步履声,应是有人探头看了进来。

  “苏乞儿,你躲在这里享清福,让我们几个好找!”

  这宽厚的大嗓门,一听就是钱清玄。

  “看你没日没夜地看书,看你还敢不敢挑灯夜读,这回把眼睛看瞎了吧?”

  这气音稍弱,声音轻挑的便是宋易。

  “秧子,你张嘴胡说些什么?谁说苏乞儿的眼睛瞎了,他只是受了轻伤而已。”

  这么护着他的,只能是年年了。

  钱清玄一屁股坐到了苏世卿的对面,“轻伤不下火线,苏乞儿,你怎么搞地,这么点伤就来找徐娘子求医,弄得我们以为你缺胳膊断腿儿,着急地赶过来给你接骨,你倒好,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晒太阳。”

  苏世卿由着他们笑闹,“就你们仨来,岁岁在哪儿?”

  三人默默地望了眼身后的岁岁,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凝望着他。

  宋易好笑道:“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调笑先生的?”

  钱清玄和他一唱一和地说着,“先生回府,开口必问年年,你娘在哪儿?”

  宋易接话,“要么就问岁岁,你娘亲呢?”

  钱清玄嘻嘻笑道:“实在不见人,就问苏乞儿,你师娘去了哪里?”

  宋易总结道:“苏乞儿,你是不是得了先生的真传,要不要学得这么像?”

  苏乞儿将弹弓拢进了广袖里,嘴角轻轻扬起,就听见年年爆了他俩的头,训了他们道:“再敢笑话我爹和娘亲试试,我揍死你们去。”

  年年敛了声息道:“双宝跟惯了岁岁,一刻都离不开她,娘亲就让她照顾双宝来着,你又有言交代在先,这事我们都没告诉她。”

  苏世卿:“年年,谢了。”

  宋易和钱清玄向上觑了眼年年,这家伙何时学会了这本事,撒谎不带半点心虚的,当着瞎子的面,还能如此地面不改色。

  “谢什么,岁岁是我妹妹,我自会护得好她,”年年担忧地望着他的眼睛,“倒是你,快些把伤养好才是事儿。”

  宋易凑了过来,挨着苏世卿坐着,捅了捅他的胳膊,“一个人坐在屋里养伤,你闷不闷得慌?”

  苏世卿摇头,末了又点头,“有书看不觉得,如今看不了书,倒确实有些闷。”

  宋易将一册书拍落在案桌上,得意地笑道:“《游侠方寸山》第六部 ,送你。当初就你看我写的话本子,年年和串串死活不看,如今我这话本子在茶馆里都说到第六部了,过几天我就带你上茶馆包场听书去,这本子,留着你眼睛痊愈后再看。”

  苏世卿伸手摸了那本书的厚度,“你这书越写越薄,江郎才尽了?”

  宋易皱了他一眼,钱清玄出声打岔道:“这话本子卖得这么紧俏,印书局按本子数给他算钱,他拆了故事装进几个本子里,能多卖一倍的价钱。”

  “串串,你别在先生面前说这浑话,赚那几个臭钱事小,有损文人风骨事大,先生要是把我吊到树上去,我一定拿你垫背。”

  这边笑闹个不停,岁岁偏安于一隅,便显得犹为落寞。

  年年、宋易和钱清玄走后,岁岁还留在屋里,不似以往般嚣张,她安分得过了火,压抑着万千的情绪,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西窗上还残留着落日的余晖,暖色黄光打在他白瓷的脸上,把他的唇染成了橘红色,鼻翼挺翘,落下了一侧暗影,她见过那深潭似地双眼,如今被纱布缠绕,恰似覆上了一层白雪,眷恋有之,向往有之。

  苏世卿自是不知晓有人在看他,拿出藏于广袖里的弹弓,他细细地把玩着,睹物思人,这么些年来,想见而不能见,他都是这么排遣着疯长的思念。

  岁岁看着那个黑得发亮的弹弓,泪水破闸地铺排而下,她咬白了嘴巴,才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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