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在她面前邀功道:“如今身处高位,攀附的人多,眼红的人更多,行之差错半步,就会落人把柄,我也是托人找关系,才办妥了此事。”
“郎君不要跟我打官腔,若不是你把那笔银子转回来,能扯出这么多事?”
“娘子,若不是我把那笔银子转回来,就坐实了你漏税的事实。”
卫殊颠倒了是非黑白,跟她扯道:“这次事情能解决,是我找人澄清了当时朝廷未拨款,娘子转过去的那三万两白银,被我拿作了军需急用,而后转回京师的那三万两银子,挪的是朝廷的拨款,是专门审批还给娘子的银钱,合情合理合法。”
这事情还能如此操作!
楚兰枝这次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了,论心机手段城府,在他面前,她就是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是。
更为亮瞎眼的手段,还在后头。
“娘子,听说你坚韧不屈,顽抗佞臣魏廷沛,守住了卫家的清誉,得了个三品诰命的头衔?”
楚兰枝手里拢着大宝,看着他揶揄地坏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这就是顶虚帽,来得乌龙,她顶得摇摇欲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心虚地不好在别人面前提及此事,他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兰枝如何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诰命夫人,那样言行表率四方,端庄仪婉的人,岂是她能企及的人?
“你问这个做甚?”
“娘子,就你军需救急的那三万两银子,报上去,我能给你争取个一品诰命夫人。”
卫殊弹着响指,逗得二宝“咯咯咯”地笑。
他看了眼楚兰枝又惊又喜又羞愧的那张脸,见大宝口水咧咧地糊了下巴,她也不知道拿围嘴给他擦干净,还在那里纠结挣扎,他乐得不行。
这就不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的事情了,他这是送了她一整棵枣树!
楚兰枝忽然觉得,她也当得起这大殷朝娘子军的表率,说话的声音不再生硬,她温婉了语气道:“争取了没?”
这种示好的机会,他又怎可放过。
卫殊谦虚地说着,“娘子,我和誉王提了这事,过几日就该有结果了。”
“几成把握?”
“九成。”
誉王削弱了卫殊的兵权,抽走了戍卫营四万人用于固守北境,从此北境、各地州府里都是誉王的驻兵。
朝堂上卫殊对此没有异议,但他和誉王的关系明显紧张了起来,他就专挑了这个时机,和誉王说楚兰枝诰命品级的事情,誉王不会不给她册封。
他这一招一石三鸟,既讨好了楚兰枝,又把藏在暗处觊觎他的人给揪了出来,又和誉王和睦了关系,不可谓不高明。
二宝窝在卫殊的怀里,呆久了闻不到娘亲身上的暖馨味,她不安地皱起了鼻子,“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乖宝,怎么哭鼻子了?”
楚兰枝见他带哭了二宝,哄半天都没把她闺女哄好,于是伸手过去抱走了二宝,小丫头一窝到娘亲怀里,立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大宝见娘亲不再搭理他,委屈地扁了扁嘴。
“卫大宝,见了你爹就哭,哭什么哭?”
卫殊伸手过去,扯起大宝的脸颊,揪着他的嘴往上翘,“给爹笑一个?”
大宝哪受得了这样的欺负,他攀着楚兰枝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二宝以为他是来抢娘亲的,也跟着哭喊了起来。
一屋子的婴孩啼哭声,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卫殊还是头一回见,他的头皮都被双宝哭麻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存心不让我安生。”
楚兰枝一手摇着二宝,一手撸着大宝的脑袋,好不容易哄得他们哭小了声音,这厮的又给她搞事情。
卫殊跟她有样学样,伸手撸着大宝的脑袋,大宝见他把魔爪伸了过来,一时哭声渐歇,而后牟足了劲,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二宝也不甘示弱,嚎着和他亮嗓子。
楚兰枝怨愤地看着卫殊,他淡淡地来一句,“看样子,双宝饿了。”
“那你还不出去?”
卫殊不知道别家娘子喂养婴孩时,自家郎君会不会避让,反正他是不让,“娘子,总得一个个地喂养,我帮你带一个。”
“怀兰和慕枝,你想哭晕谁,选一个。”
卫殊这下没了话说。
“乳娘,进来一下。”
早就听闻双宝哭声,在门外候着的乳娘,和许管事商议后,正焦急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时,楚兰枝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