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卿在桌底下,轻轻地握住了岁岁的手,“没事,我私下里会找先生说这个事,你别想这么多。”
岁岁朝他点了点头。
厢房里,卫殊蹲在地上给楚兰枝洗脚。
他的手不老实,一下下地勾着她的脚板心,逗得她揽住他的头,一个劲地笑得花枝乱颤,脚拇趾一下下地打着圈地求他,“别闹。”
卫殊向上看去一眼,“谁闹了,我正经地给娘子揉按着穴位。”
楚兰枝借着几分醉意,直直地望着他,“郎君,我知晓你还在怨我。”
卫殊看着盆里的清水,“我为何怨娘子?”
她笃定地说着,“就太子那事,我冲你说的那些话。”
卫殊在清水盆里净了手,用毛巾擦干了水渍,站起来居高地审视着她,“娘子说的是从了太子一事?”
她慌忙摇着头,“不从。”
他轻挑地笑问道,“那是太子对你有着第一眼的欢喜,要你后半生这事?”
她轻轻地扯着他的广袖 ,“哪可能的事。”
他不依不挠,“还是娘子打算承欢到太子身下这事?”
她急红了眼,“那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他了然地冷嗤道:“那就只剩下迎合他,日日还好了。”
她顺着他的脾气说话,“郎君,我只会迎合你。”
卫殊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也就只有醉酒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地绵软可欺,“娘子这么敷衍,也想消解我的心头之恨?”
楚兰枝醉意微醺地探出手,一粒粒地解下他中衣的盘扣。
卫殊的眼神浓郁暗沉,嗓子都能撩出火来,“就这样?”
楚兰枝目光清凌地看着他,屏气片刻后,拽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一夜,她做了个春梦。
梦里旖旎荒唐,极尽酣畅,醒来后依偎在一个热实的胸膛前,才明了感知到的一切都不是虚幻。
窗棱外透进清明的光,地上散着凌乱的碎步衣衫,楚兰枝的脑袋晕乎乎的,仰了头,看着枕上的卫殊道:“郎君,你不去上朝?”
他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着:“休沐。”
“昨夜我喝了桃花酿,郎君也饮酒了?”
卫殊没吭声。
“没喝酒你还趁人之危?”
他一低头,就对上她清亮的眼睛,失笑了两声,“娘子,就算是喝酒断片,那也有一丝记忆,到底是谁扯衣裳,是谁压着人乱啃的?”
楚兰枝仅有的模糊记忆,在他的提醒下,断续地拼凑成片段,而后羞愧地埋低了头,悲叹一声。
“郎君,你是不是想纳妾?”
这明摆着只有一个答案的问题,他向来不回。
楚兰枝隐隐咬了牙,“不然,你怎么可以往死里折磨我?”
卫殊理顺了她的额发,低了眼瞧着她道,“娘子可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她装聋作哑,他继续说着,“别家当官的后宅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我就只有娘子这一位夫人,娘子可不得比别家的妻妾辛苦些?”
楚兰枝就知道在他嘴里讨不到好话,这厮的荤起来,简直没边了,“你睡醒了就起床,我让双宝过来。”
卫殊赖在床上不起。
楚兰枝挑了眉头看他,“双宝饿醒了得找娘。”
卫殊难得大方地说着,“我不介意他们过来,你也别想赶我走。”
楚兰枝拿他没办法,吩咐门外的丫鬟道:“让后厨送洗澡水进来,顺道,去大人屋里取一套换洗的衣裳。”
“是,夫人。”
卫殊绕有兴味地看着她,“娘子,要不要一起——“
“闪开。”楚兰枝打断他的话,就知道他干不出什么正经事来。
卫殊神气道:“我是说一起带双宝,难得我休沐,看看你,成天想什么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