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土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要是王若若不说,萧睿宸怎么都猜不到这里还埋着一具被残忍分尸的白骨。
王若若:“这个阵法是刘桂香背后的那个人设下的,只要有人动这阵法,那人就会察觉。”
“幸亏我最近修为恢复了不少,不然还没办法悄无声息地破解它。”
萧睿宸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昨天暗影卫来向我汇报,说银都城的那个白事铺子的背后的掌柜名叫吴昊之。”
“他今天上午把铺子盘出去了,一把铺子盘出去了,就赶紧坐车去了京都,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
“去京都了?”那人走了,刘桂香的靠山没了,她的心稍微可以放松些了。
王若若催动灵力,把手掌覆在眼前,地下三尺深的地方,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埋着八个红漆木箱子,被借命格的那个人的尸首被分成了八块分别装在这里面。
她从身上拿出一张黄表纸,取出一支笔来沾上朱砂,快速地画了一个萧睿宸从来没有见过的符箓。
符箓在小土堆上方被点燃,隐隐地有一股黑气从地底溢出。
黑气越来越浓,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出现在王若若面前,王若若惊愕地发现这个女人的眉眼和五官竟然和自己十分相像,不知为何,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萧睿宸见王若若和空气对话,便知她又开了天眼了。他默默在站在旁边守护着,警惕地注视周围的动静。
那个女人见了王若若也吃了一惊,她惊恐地朝四周看了一眼,赶紧催促道:“小姑娘,是你放我出来的?你赶紧走吧!”
“要是刘桂香和那个人回来见到你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若若:“你无须惊慌,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怕。时间有限,一炷香之后,你的魂魄就会消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对我很重要。”
那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听到自己的魂魄一炷香之后会消散,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喜悦:“我叫孟新月,不是银都府的人。三十年前我的家乡遭遇了水灾,我和家人走散了,逃难到了桃源村,一路乞讨到了王家门口。”
“那时候刘桂香病重,我就被王福柏留下来,一边照顾他的妻子,一边帮忙干点农活,换口吃的。”
王若若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插话道:“后来,你就有了王福柏的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孟新月惊愕了片刻,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你也是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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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探秘王家老宅(二)
王若若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殷切切地看着孟新月:“嗯,我也是王家的人,我爹叫王东,小名叫毛蛋。”
“毛蛋?你,真的是小毛蛋的闺女?”孟新月如遭雷击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王若若点点头,事情果真如她先前预想的一样,刘桂香借命的对象就是眼前的孟新月——她的亲祖母。
孟新月回忆起往事来,没并有多少恨意:“自从我来到王家之后,刘桂香的身体渐渐好转了起来,而我的身子却渐渐地垮了。”
“那年,毛蛋才三岁,王福柏随着村子的砌匠班子出远门去干活了。刘桂香引我来到了后院的地窖。”
“黑暗中窜出来一个男人把我迷昏了过去,等我灵魂出窍后才发现我已经死了,身体还被肢解成了好几块。”
“我先前不知道为什么刘桂香要这样对我,后来在他们设下阵法时,我才知道刘桂香的身体之所以好转是借用了我的精气,而她现在要借走我的命。”
王若若忍不住问道:“她这样对你,你难道不恨她吗?”
孟新月怔仲了片刻才开口:“恨肯定是恨的,不过看在她帮我把我儿子抚养成人,还给他娶妻成家的份儿,我已经原谅了她。”
“当年要不是她收留我,或许我早就冻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夜了,所以我的这条命就当是还给她了,你们也不用替我生气,更不用报仇,这一切都是命!”
“命什么命啊?她是早有预谋的好吗?”王若若忍不住炸毛了,这个祖母的性子怎么这么软弱?和自己真是半点都不像!
“她收留你,是因为帮她换命的那个道士早已算出你们的命格很契合。你知道我爹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只要我祖父不在家,刘桂香对他不是拳打脚踢,就是棍棒相迎。大冬天的把他丢到山上,要不是猎户经过,他早就被狼叼走了!”
“我爹能活着长大,都是他命硬。他长大后,也没能逃离刘桂香的魔爪,她一直向他输灌愚孝的思想,这些年来,我爹挣的钱全被她拿去赌博了,她还想控制我爹一辈子!”
王若若目光灼灼地看着孟新月:“难道这些祖母都能容忍?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我刚才的那些话从来没有说过!”
孟新月怔了怔,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她许久没有用的心窍有些发蒙。
一阵风吹来,她的影像便淡了几分,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赶紧说道:“事已至此,恨也无用,你们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千万别招惹她就行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你爹带着你们远走高飞,离开桃源村,这样就不会再受刘桂香的摆布了。”
话刚说完,黑气彻底地散了,孟新月也消失了,地底下的那八个红木漆箱子登时化成了齑粉,“轰隆”一声闷响,原先设下阵法的地面朝地底凹陷了几分。
孟新月这个原身的亲祖母善良柔弱的过了头,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王若若先前兴奋的神色没了,耷拉着脸,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朝身后的萧睿宸看了一眼:“走吧!我们先回去吧!”
萧睿宸和她并肩往回走,她把刚才和孟新月的对话内容和萧睿宸说了一遍:“我都想不通,就算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也没必要这么善良吧?”
“况且刘桂香救她也是为了救她自己,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萧睿宸拍拍她的肩膀:“算了,想开些,每个人从小的生长环境不同,导致每个人的想法也不同。你说服不了她,她也说服不了你。反正你也不会听她的话,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
“嗯,你说得对,是我太执着了。”王若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心情豁然开朗起来:“稍后我让爹爹给祖母迁个坟,让她在阴间也住的舒服点。”
她用空间瞬移送萧睿宸先回他的庄子上,顺便在庄子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衣物,他们刚才在草丛中行走,衣服上,头上沾的都是草屑。
王若若独自往回走,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王大壮高亢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你们今天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
她听得直皱眉,早上才给了他们几两银子,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霍霍了?
这败钱的速度,就算有座金山都不够他们挥霍的。
刘桂香和王大壮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还把王有才和王氏家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全都请来了。
“王东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还住着这么气派的青砖瓦房,我和大壮穷得连野菜汤都喝不上了,得了重病也没钱医治,我怕我这病再继续拖下去,怕是活不过月底了。”
“各位都是咱们王氏家族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今天可得给我做主啊!”
王东为难地看着上门来撒泼的刘桂香:“娘,其实我没住在这儿,这房子是秋兰他们借钱买的,和我没关系。我上个月的工钱不是都交给你了吗?你这么快就用完了?”
“就你给的那几个铜板,我前几天买了两副药就花完了。你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吗?”刘桂香抬高下巴站在那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看你面色红润,中气十足,骂起人来头头是道,我还是真没看出来你哪儿不好了!”孙秋兰鄙夷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诶呦喂,村长啊,你瞧瞧,我这媳妇平常对我就是这态度,她早就嫌我活着碍眼了。我先前和你们说你们还不信,这下子你们也见到了吧?”
“诶哟,我怎么这么命苦了,竟然摊上了这么个恶媳妇!病了不给治,饿了不给吃,这是要活生生地把我害死啊!”刘桂香躺在地上撒起泼来,今天不要到钱,她是不会罢休的。
孙秋兰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个老妖婆还真是会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王有才被刘桂香给闹得没法,他委婉地说道:“秋兰,你和王东还没和离呢!刘桂香说到底现在还是你婆婆,你就委屈一下,给她道个歉。”
“太爷爷,这话您可说错了,我的亲祖母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王若若抬脚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她刚才说的话让刘桂香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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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揭开刘桂香的谎言
王有才神色凝重起来:“若丫头,你可不能乱说,你祖母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呢,怎么能这么咒她呢?”
刘桂香心里有点慌,三十多年前的事,王若若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知道?
孟新月自从到他们家之后就深居简出,从未在人前露过面,村里人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王大壮嫌恶地瞥了一眼王若若,冲着王东喊道:“你家的这个闺女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说话这么恶毒,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本来就没人要,只能说给那个瘸子,现在要是被那个瘸子退婚了,我们王家就成了全村的笑柄了! ”
霍关推着萧睿宸刚到门口,听到王大壮的话,他眉头一皱,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扇了王大壮几个耳光之后,安然回到了萧睿宸的身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谁?是谁打老子?”王大壮的脸被打成了猪头,气急败坏地叫喊道。
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没看清到底是谁打了他,一阵风吹过,竟然有些脊背发凉。
刘桂香赶紧跑过去,心疼地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儿子:“真是造孽啊!谁下这么重的手?疼不疼啊?”
王大壮疼的龇牙咧嘴,脸被打肿了,话都说不清楚:“哎呀,你……别碰,疼!”
“村长啊,我就说王若若邪门吧,你们还不信?你看看这大白天的还闹起鬼来了,平白无故地,我儿子被打成了这样!”刘桂香这次可算抓住把柄了,决定乘胜追击。
“自从她清醒后,咱们村里发生了多少邪门的事,数都数不清!她刚才咒我,我不理她就算了,现在还敢敢殴打自己的亲叔叔,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长大后还得了!村长,你就说这事你管不管吧?”
她的底气十足,嗓门洪亮的把周围的人全都招引过来看热闹了。
最近王家的热闹特别多,一波接一波。
霍关推着萧睿宸进来了,冷冷地扫了刘桂香母子一眼:“这位老大婶,你眼神似乎不太好,难道你没看见刚才是我出手打的吗?敢对我们少爷和未来的少夫人不敬,打几个耳光算轻的。”
刘桂香一看到萧睿宸就想到那天的冷箭,心里开始发虚。
这人很不好惹,来硬的根本不行。
她放下身段,改变了策略,满是皱褶的脸上堆着凄苦的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两位教训的是,其实我们今天并不是存心想来闹事的。老妇人身体不好,上午若若给我了一点碎银子,我们连忙赶着去银都府看病了,药还没抓呢,钱就用完了。”
“所以你们又来要钱了?”萧睿宸不为所动,冷笑着讥讽道:“据我所知,你今天上午拿了钱之后就直奔万家赌坊去了,在里面豪赌了一个时辰,把若若早上给你的三两银子输得一干二净。”
“你又去赌钱了?”王有才气的脸色铁青:“那你还撒谎说自己去看病?”
“没有啊!他们指定是看错人了。”
刘桂香仗着自己去赌钱时没人瞧见,说什么都不肯承认。
她呼天抢地嚎丧起来:“天地良心啊,我真没去赌啊!我已经戒赌好长时间了,你们可不能空口白牙地诬陷我老婆子啊!”
“我年老体弱想问我儿子要点钱去看病,你们不想给就算了,还往我身上泼粪,你们这是想逼死我老婆子啊!”
“我往日确实对若若严厉了些,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怀恨在心。看在我活不了多长时间的份儿,求求你们就放我老婆子一马吧!”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这些日子刘桂香确实老实了许多,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起来真的像生病了。
“我说王东,我瞧着你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见天的大鱼大肉,怎么舍不得给你娘看病啊?”
“你娘先前确实是做错了事,现在她已经改过自新了。你们就给她一次机会吧!看着也怪可怜的。”
听到他们的议论,王若若也不恼,安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倒是王东有些左右为难,他身无分文,实在拿不出钱来了,孙秋兰气的怒瞪着眼,很显然是不会给他钱的。
王东尴尬地走到了王若若面前,低声说道:“若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爹,爹下个月发工钱了就还你。”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传到别人耳朵里给自己闺女惹来非议。
王若若柔声安慰道:“爹爹,先别着急。有没有病的,一会就能见分晓。”
话音刚落,一个年约五旬的精廋男子被暗影卫给带过来了。
“咦,前面这人不是万家赌坊的卢掌柜吗?他怎么来了?”
刘桂香不敢置信地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卢三,她常年混迹在赌坊,从来没有见过卢三本人,只听说过他的名号。
听说他赌术了得,性格乖张,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对那些欠债不还的赌徒下手从不留情。
他不仅在银都城开有好几家赌坊,在外地还开有不知多少家店,平常很少回银都府的,今天怎么有空来他们小小的桃源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