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子里放着两副门板,门板上放着的果然是自己三岁的闺女和自己最小的弟弟。
孙永和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突然两腿一软,瘫坐在妞妞的尸体旁边哭嚎了起来。
孙大和孙永昌紧接着也进了院子,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临走前,王若若才说他们家要办丧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们家到底是招惹了哪路邪神,这几年家里接连发生这种事,这次还一次死两个。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孙程氏也顾不得在屋里装病了,她跪在孙永顺的尸体前嚎丧:“我可怜的儿啊……你才十岁,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
“你一声不吭地丢下娘,你可叫娘咋活啊?”
孙永顺是家里的幺儿,平常最得孙程氏宠爱了,这下子突然夭折了,可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旁边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听说是孙家的小孙女在河边玩,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孙永顺就下河去救人,结果两人都淹死了。
孙程氏听到这儿,愤怒至极,冲着槐花怒吼起来:“都怪你生的这个扫把星,是她害死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她狰狞地冲过来狠狠扇了槐花一个耳光,槐花也不躲,任由她打。
孙永和拦住了孙程氏又扬起的胳膊,悲愤交加地质问起来:“娘,你干什么?妞妞是我的女儿,你说她是扫把星,是不是想把我们夫妻二人也逼死!”
孙程氏冷哼一声,讪讪地收回了手。
她鄙夷不屑地看着像木头人一样跪在那里的槐花:“我觉得是你这个媳妇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咱们家才频频出现这样的事。自从她进门,咱们家就没消停过,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等把这个赔钱货和你弟的丧事办了之后,就把她给我休了!”
槐花对于他们的谈话置若罔闻,先后经历了丧子丧女的沉重打击,以至于她的神识都有些恍惚起来……妞妞早上还说中午要吃荷包蛋的,她和孙程氏软磨硬泡了半天,孙程氏才同意了。
妞妞出去之前答应她,一定会早早地回来吃荷包蛋。
她跪在地上,很宝贝地拿起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温柔地喂到妞妞嘴边:“妞妞,快起来。娘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糖水荷包蛋,你快点起来吃啊!”
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同情眼神来,这孙家的大媳妇怕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脑袋出了问题。
这下子孙程氏更有理由把槐花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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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孙家人上门求助
孙家这几年倒霉的事接二连三,短短三年时间,家里就死了三个人,外人都在说他们家里人是不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招来了霉运了。
孙永昌忽然想起那天在王家院门外听到那些话来,王若若料事如神,要是能请她来家里看一看,或许真能看出点什么端睨来。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爹娘说了,孙程氏一听就火了,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顿,孙大却沉默了,他隐隐觉得家里这些年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
“啥?你也觉得要请那个小煞星来家里看看?”孙程氏火冒三丈:“二小子读书读傻了,胡说八道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孙大板着脸,不悦地看着孙程氏:“这怎么是瞎起哄?你难道真的觉得这次的事也是意外?先前还说是宝哥顽皮,一年前意外落水情有可原,妞妞和永顺都最听话的孩子,他们平常从来不去水边的。”
“平常我们都特意嘱咐过他们,不准靠近河边,就今天家里没人看着,就出了这样的事?”
孙程氏听得心里发毛,上前拉着孙大的胳膊害怕地问道:“那当家的意思……他们是被水鬼勾走了魂儿,所以才溺死的?”
“是不是去年祭司河神的时候,我们不够诚心?所以就派了小鬼来祸害咱们?”
孙大嫌恶地推开她的手:“什么乱七八糟的?隔壁二狗子家什么都没给河神送呢,人家一家七八口还是活的好好地,也没见小鬼来祸害他们啊?”
“去年大旱,河水枯竭了,都露出河床来了,也没见那河里有神仙。”
孙程氏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咱们家有点不对劲吗?那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个我也说不好,或许咱们家真的无意中招惹了什么脏东西了吧!这次办丧事,把秋兰一家也请过来,到时候就让王若若顺便帮我们看看,还能省点钱。”
“就王若若那个小丫头片子?她能行吗?毛都没长齐,她会看风水?”孙程氏不屑地撇撇嘴:“要请,你们去请。我反正不去。她把老娘害成了这副模样,我才不会去求她!”
孙大也没指望让她去请,就她这副诡异的发型,走出去了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不用你去,你把家里的事安置好就行。”
第二天,按照小岗村的风俗,孙家把死者的遗体在家里停尸一天,家里请了木匠连着赶制两副棺材。
孙大让孙永昌去桃源村通知孙秋兰他们,孙永昌的脾气性格比较温和,应该不会和王家的人起冲突。
孙大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请王若若和她母亲一起过来一趟。
在乡下,平常参加这种丧事都是大人行,小孩子是不许跟着的,小孩子火焰低,容易招惹那些脏东西。
孙永昌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有了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他能不能得动姑姑过来都是个未知数。
桃源村王家这边。
孙秋兰今天一大早就听说她娘家那边的小河里又淹死了两个孩子,听说淹死的那两个孩子姓孙,她也没太在意,小岗村姓孙的人家很多,整个村子有一半的人都姓孙。
她端着一大盆浆洗好的衣裳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孙永昌往自己家走来。
说起来,她也有好多年没见过这孩子了,孙永昌一直在私塾里念书,很少出来露面,孙永和倒是经常能在清河镇碰见。
孙永昌长得和孙大有七分相像,从眉眼上看,还是一眼能认出来的。
孙永昌也瞧见了孙秋兰,他腼腆地喊了声:“姑姑,您可能不认识我了,我是孙永昌。家里排行老二。我爹让我看看您,顺便传个话。”
孙秋兰见他温和有礼,也没想为难他,她推开院门冲着身后的人说道:“先进来说吧!”
“诶,好。”孙永昌赶紧跟着走进去了。
今天秋日正好,王若若正在石桌边看书,当看到孙永昌走进来了,抬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看书。
孙秋兰知道王若若不待见孙永昌,所以就对她说:“你先去屋里看书吧!我和永昌有点话要说。”
“嗯。”王若若合起书来,径直离开了。
孙永昌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经过,想搭讪几句,却不敢开口。
孙秋兰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神色登时冷清了几分:“你先坐会。走了这么远的路,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碗水。”
“是……是有点渴了,谢谢姑姑。”孙永昌小声地道了声谢,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看得孙秋兰直皱眉头。
同样是读书人,为什么他的气质和萧睿宸相差这么远?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一大碗水端到了孙永昌面前,孙永昌一饮而尽,这才把来的目的和孙秋兰说了一遍。
“什么?原来昨天掉河里的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弟弟和你侄女?”孙秋兰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们,一年前她大哥的大孙子没的时候,好像是也是掉到河里淹死的。
孙永昌愁容满面:“嗯,他们一向很听话,不知怎的昨天就跑到了河边去玩耍。”
“爹娘和兄嫂都颇受打击,在家里哭的死去活来,一天一夜都滴米未进了。”
“爹让我来向姑姑赔个不是,说以前的事都是他和娘做的不对。等这件事过了,他们亲自来给姑姑赔礼道歉。”
“爹还说,我们家的亲戚不多,爹爹的血亲也只剩姑姑一人了,咱们正经的亲戚,冰释前嫌之后,还说要走动起来才好。”
孙秋兰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你家遭逢这样不幸的事,家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你先回去吧!”
一听孙秋兰这话,孙永昌急了,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她也没去,也没说不去,这让自己回去怎么交差啊?
他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姑姑明天能否去我家帮帮忙?我父母和兄嫂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我是个文人,年纪又小,不懂这些礼数,实在不知该如何置办这件事。”
说着说着,他还红了眼眶,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
孙秋兰心头一软:“行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不去。”
“那……那姑姑能把若若表妹一起带去吗?我爹说我们家接连出现祸事,或许家里的风水有问题,想请若若表妹帮忙看看。”
孙秋兰一听孙永昌这话是想白嫖啊,她当即不高兴起来:“我姑娘只是略懂面相之术,看风水这事她师父还没教过她。你们家还另请高明吧!”
“那能不能请若若的师父帮忙看看?”孙永昌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恐怕不行,我师父回山门清修去了,最近都不会再回银都府了。”王若若缓步从屋里走了出来:“银都府会看风水的相师那么多,你们再请别人不就行了?”
请人不得花钱啊?孙永昌满心不情愿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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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想看风水就另请高明吧
第二天,孙秋兰和王东一起回了阔别已久的小岗村。
今天是孙家出殡的日子,来帮忙的村民有很多,其中不乏有认识孙秋兰的。
但见他们夫妻二人都穿着崭新的灰黑色的细棉布夹层衣服,黑色绒布鞋,一改过去的穷酸做派,众人不禁暗暗议论起来。
当初孙秋兰和王东成亲的时候,那才叫一穷二白,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而如今,看他们夫妻二人红润的面色,想必生活一定很滋润。
孙程氏一看到孙秋兰他们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窝火,偏偏她还不能发作,忍得心里发痛。
为什么淹死的不是她孙秋兰的儿子闺女?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
她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王若若,正准备发作时被孙大拦住了:“人家小姑娘胆小,肯定是等想妞妞和永顺出殡入土之后再过来。你先别闹,且再等等!”
听孙大这样说了,孙程氏只好先罢手了,一会儿要是王若若算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和她没完!
孙秋兰呆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她那对兄嫂怎么看都不像真心知错的样子,看他们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孙永昌今天一大早就被她娘使唤着去清河镇领粮食了,他原本不愿意去,说要送弟弟和小侄女一程,却被孙程氏吼了一通,说家里打棺材的钱都是借的之类,不去镇子上多领点粮食,等丧事过了,家里就要断炊了。
孙永昌辩不过他母亲,不得不乖乖地去了。
晚辈出殡,孙秋兰没有跟着去,他们等到送殡的人回来了就准备离开。
孙程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双吊白眼不屑地挑了挑:“你家的那个小神棍怎么还没来?她不是答应要替我们家看风水的吗?怎么事都办完了,她还不出现?”
“我闺女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昨天和你儿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闺女不会看风水,你们要是想看风水就另请高明吧!”孙秋兰没好气地怼道。
“那不行。你们已经答应我们了,不能不作数啊?既然她不会看风水,那她还自称是袁子虚的徒弟?都不嫌丢人吗?”
“丢什么人?人家师父都不觉得丢人,要你瞎操什么心?”王东的语气有些冲,他先前就知道孙程氏不讲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这么会胡搅蛮缠。
孙程氏阴阳怪气地大叫了一声:“哟!果然是有钱了,底气都足了,说话都这么硬气。”
“袁子虚收你们家闺女为徒,却不传授她本事,谁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呀?或许是看你们家若若貌美如花,身段软吧!”
旁边几位围观的村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怪孙秋兰如今也穿得起细棉布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臭嘴!”孙秋兰气的目眦欲裂,强烈的愤怒充斥在胸腔间。
以前孙程氏折磨自己,差点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都断送了,而如今还敢来污蔑她的宝贝闺女,简直欺人太甚!
王东阴沉着脸看着站在一旁的孙大:“大舅哥,你们今天请我们过来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是想拿我闺女来消遣,那你们可找错人了。”
孙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赶紧赔礼道歉:“哪有?你别听这无知妇人瞎说。因为幺儿夭折的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两天总是胡言乱语,你们别往心里去。”
他哀叹了一声,做出一副愁闷的样子:“只是我们家接连出事,却没钱请大师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才想请若若来帮忙看看。”
“哪曾想若若她不会看,你说你嫂子她能不心烦吗?王家兄弟,我们好歹是亲戚,看到我们家遭此大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到这儿,王东和孙秋兰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兄嫂二人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
当年的事,孙秋兰至今还记忆犹新,要不是昨天孙永昌把孙大一家说的那么可怜,她才不会过来呢!
“当年,我成亲时,你收了王东五两银子的彩礼,这些年你还有儿子帮衬着,怎么可能手里没钱?”
此言一出,那些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五两银子的彩礼啊?在十七年前简直是天价了!
亏得孙大张的开嘴,难怪孙秋兰这么多年都不回娘家,原来是这个缘故。
孙大却仿若未闻,继续着他拙劣的表演:“唉,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的。那时候娘身染重病,还不让我们告诉你。那些彩礼钱我们都给她治病用了,”
对于他的话,孙秋兰一个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