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呀。
初二各家媳妇回娘家,顾筠去莞城的事平阳侯府早就知道,平阳侯只说裴殊前途不可限量,并未说别的。
对于顾襄和她夫君,态度却一般,顾襄明白是为什么,却也没太在意,以往就是如此,不过顾妍今年回来了,顾槿去年出嫁,也带着夫君回娘家,平阳侯府倒是热闹。
平阳侯先是惋惜了一番顾筠不在,又说是他要抱外孙的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疼女儿的父亲呢。
这一顿饭下头的人心思各异,顾妍早顾筠两年出嫁,夫君是寒门出身,在南方做了五年的知县,今年回京述职,也不知能不能留在盛京。
顾槿年前成婚,虽然顾筠没来,但送了不菲的礼物,两人有书信往来,比起亲姐顾襄,她和顾筠话更多一点。
顾槿看着自己的亲姐姐,总觉得她被婚后生活磨平了,整个人没魂了。
顾槿心里虽然不好受,但现在大多数人成亲以后都是这样子,没有什么法子。
她也是阴差阳错,和顾筠关系缓和,相看议亲的时候打听好人品,成婚以后夫君体贴罢了。
大概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顾襄不愿意说,顾夫人也没多问,大过年的,说点高兴事儿才好,小女儿成亲之后夫妻和睦就好了,“你和筠娘交好,她生孩子多备点东西,用不着多贵重,心意为上知道吗。”
顾槿点点头,“女儿明白的。”
她更愿意简单一点,无论是和顾筠还是和别人,可嫁了人就不是孤身一人,总得顾虑周全些。
可一段关系中掺杂太多就失了情分,这个顾槿也知道,就看自己如何把握了,她在心里想到,怎么嫁了人比不嫁人更麻烦,那顾筠成亲之后经历的岂不是更多。
顾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也是当姨的人了。
顾老夫人又老了一岁,精神头没有年轻人好,早早就回去休息了,李氏带着顾承霖回院子,她叮嘱儿子最多的就是做功课,多用功,才能不给顾筠添乱。
女儿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李氏不想扯顾筠的后腿。
顾承霖今年十一岁,身体比大前年好了不少,因为顾筠的缘故,平阳侯很看重他,经常考究他的学问,顾承霖学问好,平阳侯看的高兴,时常和顾承霖说话。
李氏和顾承霖说:“以后记着孝顺你父亲就行了,对你最好的只有娘和姐姐,知道吗。”
她不忘给顾承霖洗脑,儿子可是她的指望,不能让平阳侯拐了去。
顾承霖点点头,“娘我知道的,父亲只在乎我功课好不好,只有您和姐姐关心我身体好不好。”
李氏何尝不愿意看见父慈子孝的场景,但在儿子和平阳侯身上,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她有外孙了,兴许能看到。
过了十五,盛京的天气渐渐没那么冷了,正月十六,李氏收到了莞城的书信,顾筠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腊月二十七生的,大名裴时,小名六斤,生下来六斤三两,等暖和了会回盛京给她看看。
李氏拿着信喜极而泣,她高兴极了,就是有点不解,为啥信上的字这么难看。
难道是女婿写的?
李氏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妥帖地把信收起来,去和夫人老夫人报喜,顾老夫人一直说好,顾夫人也说准备贺礼寄过去。
不过估计赶不上小六斤的满月酒了。
正月二十七,裴时终于满一个月了,一个月光景,说来也不长,但裴时和刚生下来简直换了一样,不红不皱,小脸可白了,眼睛大而有神,就是手还用布兜罩着。
他长大了一点依旧很小,没有给他剪指甲的剪刀,得去铁匠铺子那儿订做,但是年后那边忙,这小东西还没做好。
满月酒请的人不多,就吴县令一家还有李家,王氏还没生孩子,满月酒只送了东西过来,人没过来。
顾筠今儿出月子,她好好在屋里洗了个澡,洗完澡,可算舒服了。
洗完澡再去抱六斤,小娃娃只觉得娘亲更香了,趴在她胸口吸着鼻子闻,抱了一会儿孩子,顾筠就把六斤放床了了,一个月大的小孩儿,不会翻身不会爬,一个人在屋里看着就行。
而且,一直抱着裴时顾筠手酸。
六斤哪儿知道现在就被亲娘嫌弃,他还咿呀咿呀高兴着呢,
顾筠心一软,附身亲了他一口,大约是喜欢这种亲近的行为,六斤咧嘴一笑。
他还没想要,咧嘴的时候露出粉粉的牙床,大概是因为自己生的,觉得哪儿都好。
满月酒,得把裴时抱出去看看,顾筠刚出月子,也不好出去吹风,裴殊钻进来接孩子,“要不等他睡着了抱出去晃一圈得了,不然哭了不好哄。”
这一个月裴时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就是哭,稍微有不顺心的就哭,吃晚了,尿布湿了,他爹逗过了……
裴殊还说,这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