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摆手解释:“我不是一定要扣你们贡献值,如果是你住的话我一定给你免费,但是你的队友现在对我们基地还没什么贡献,当初这规则是我定的,所以……”
他轻咳了声,偷偷打量着温云茗的表情。
这两人显然对对方的态度有所误解,还是王童棋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嗐”了声,“林叔,你是不是误会了,房费我们一定会给的,你已经帮了大忙我们也不能让你难做呀,云茗姐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地这么快,对吧云茗姐?”
闻言,林左看向温云茗,见她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
一时间,他又觉得自己关心则乱,温云茗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何况补交房费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把头,朗声一笑:“是我误会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上去休息吧,我和就李环先走了。”
“房间的事不用担心,明早我就找人安排。”他保证道。
对此,温云茗很满意,她点点头,又客气地说了几声谢。
林左毕竟是基地的领导人,“贷”房这事本该是她求着,但看他再三强调,显然是上了心的,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并不讨厌。
——
时间不早,几人在楼下道了别。
“走吧。”林左拍了拍李环的肩膀,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脸。
两个人并排朝着旁边的一栋楼走去,人还没走进大楼的门,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急切的吼声。
“林队!!!不好了!”只见温云茗他们的头顶上,一个异能者捏着一团火球照亮自己,一边大吼:“林夫人失控了!!你快上来!”
“秋萍…”林左面色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几秒后,他才骤然回神似的猛地冲向身后的大楼。
李环有些沉痛地叹了口气,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路过王童棋时,他很小声地对他低语了句:“万一你萍姨出什么事,拉住你林叔。”
顿时,王童棋眼眶就红了,他含着泪点了点头。
情况紧急,林左三步并做一步地往楼上冲,甚至没发现他们都跟在身后。
秋萍和刘奶奶住的是四楼,因为担心她们变异后伤人,除了门外的看管人员,其他人都禁止上四楼。
他们之前只听说秋萍两人四肢都发生了异变,当时只觉得惊诧遗憾,然而在真正看到她们现状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四楼本是库房,当时秋萍两人受伤后,林左在这里放了两张床,她们便被安置到了这里。
此时,温云茗几人被一名异能者挡在门外,透过大开的门,他们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说是人,其实这两人早就已经没了人样,依稀可见病床上的人面色发黄,甚至额头开始变绿,她们的手和脚都成了树干一般的深棕色,甚至有一条一条的柳枝抽出来,那些柳枝纵横交错地铺在床上,还有一些被人用绳子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怎么会这样……”
饶是温云茗见惯了各种奇怪特别的植物,此时也是拧起了眉。
左边那张床上的应该就是秋萍,她手指衍生出来的柳条紧紧地缠着脖子,越勒越紧,已经可以看出一条明显的血痕,她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床边是散了一地的落叶。
她竟是又想自杀,这半个月以来,因为意识渐渐涣散,她清醒时候的自杀次数越来越多。
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她早就不想再痛苦了,若不是舍不得林左,她也坚持不到现在。
林左早就没了沉稳的模样,他跪倒在一张床边,丝毫不嫌弃地捧着秋萍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脸上。
“你不要死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他的脸贴着秋萍枯树一般的脸颊,声音里藏不住的悲痛绝望:“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床上,秋萍艰难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里尽是红血丝。她的声音很轻很沉,如同生锈的锯子划过树皮,一卡一顿。
“阿左,我,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不,不!”林左拼命摇头,他的手抓着那根自残的柳条,秋萍一使劲,他的手就失了血色,但哪怕自己的手骨快被勒断他也不肯松手。
“我不想放弃,求求你,再坚持一下。”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她还是曾经那个貌美的妻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怪物:“都是我不好,当初就不该让你以身犯险。你若执意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闻言,秋萍艰难地侧过头,一滴混浊的泪流下,渗入了干树皮一般的脸颊。
林左和秋萍的感情极深,两人结婚十多年一直恩爱如初,秋萍知道他说的陪自己一起死是真的。
她活得痛苦,但林左也很煎熬,她终究还是舍不得,缓缓地松开了柳条:“你…走吧…”
“不走了。”林左紧紧地抱着她,贴着她的脸,“今晚我陪着你。”
秋萍没再说话,浑身的柳条都耷拉着,透着濒死的绝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