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冰冷的水汽狠狠碾压过她的唇,冷香铺天盖地压过来。
好像被寒凉刺骨的水流淹没,有一瞬的窒息。她睁大眸,视线模糊,雨水变成一条条扭曲的线,在闪电的光里显得光怪陆离,青年眼尾那颗血痣灼灼如朱砂,挤满她的眼帘。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血液一股脑涌上来。她浑身发颤,几乎软了腰肢,半靠在萧君知身上。
雨水冰凉从天上倾倒,落在他们的身上。头顶电闪雷鸣,惨白的光照彻天地。
她颤巍巍抬起手,推了推身前人,企图拉开距离。
然而又被狠狠地摁回来了,唇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鸣珂想起很久以前,她在林中捡到一条受伤的狼。孤狼伤得很重,趴在白雪里,警惕地盯着周围。
她治好狼身上的伤后,忍不住伸手去逗它,结果被咬了一口。
师父在旁边笑:“它是一头狼,又不是一条狗,你说你惹它干嘛?”
现在鸣珂好像又听见师父这样在耳畔笑。她也在想,她惹这个人干嘛。
明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知道他有点大病,还要主动去逗他。唉,可是逗狗有什么意思呢?
唇上突然一痛。
尖尖的犬牙压在她的唇上,用力刺下,好像在标记领地。
鸣珂的手搭在他胸.前,慢慢往上摸,最后按在他的喉结上。她的衣袍浸满雨水,沉甸甸压在身上,连带脑袋也昏昏沉沉,如同巨浪里的一叶蓬舟,摇摆浮沉,转瞬就会被无边黑暗吞噬。
她曲起手指,往下一按。
就像当年,被狼咬伤后,抬手就掐住它的喉咙,摁住它的命门。
抱住她的身体突然顿住,萧君知呼吸一滞。
鸣珂借着这个机会从他怀中挣开,后退几步缩回屋里,保持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雨水串成珠帘,隔在他们之间。
萧君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看向她,“你的嘴破了。”
鸣珂没好气地说:“狗咬的。”
窗外的青年挑了挑眉,反而笑起来,犬牙冒出尖尖,说道:“它还想再咬一口。”
鸣珂啪地一下合起窗户,听着外面淅沥夜雨,没多久又打开窗。
她没有猜错,萧君知还立在窗外。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站着干嘛?”鸣珂问:“你今晚又不是蔓了,还要吸水吗?”
萧君知蹙眉,盯着她的脸看。
鸣珂往后退,心道危险,但她还来不及关窗,萧君知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严肃地说:“你生病了。”
鸣珂:“没有呀。”
萧君知:“你的脸很烫。”
鸣珂:……
萧君知:“更烫了。”
好在今天晚上萧君知不是蔓,没有强拉着她去后山打药除虫。他攀着窗沿,直接跳入屋内,施诀洗净鸣珂身上的雨水。
披风早被风吹到地上,鸣珂只着单薄的中衣,看见他逼近,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抵着床,问:“你想干嘛?”
萧君知合上窗户,然后朝她走来,步步逼近,把她按在床上。
鸣珂想要站起,又被他按住肩膀,重新按回去。
“你要做什么?”她瞪大眼睛。
萧君知看了她一眼,展开床上铺的火绒被,然后把她捆成一个球。火绒被是火灵兽的皮毛制成,自带热力。
鸣珂身体扭了扭,苍白双颊热得漫起淡红。
萧君知伸手又摸摸她的脸颊,忧愁地说:“你病得好重。”
鸣珂叹气,认命地靠在床边,任由他又递过来几个火晶炉。现在她不觉得冷了,热气扑面而来,像炎炎夏日里翻滚的热浪,热得她眼神朦胧。
她恍惚道:“蔓兄,还是赝兄?”
萧君知默默看她一眼。
鸣珂恍然大悟,“原来是喜欢咬人的狗哥吗?”
萧君知低下头,微微抿唇,将灵气注入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