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珂笑了,行啊这孩子,真不愧是剑修。
他与萧君知相比,犹如山脚的一颗小石子面对凌云高峰,只需领略到萧君知的一道剑意,就受用无穷。
余梦觉:“君知,你教教他呗。人家可是剑鸣山的小少主,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剑修。”
萧君知无情拒绝:“不比。”
云怀瑾身上的失落快要凝成实质。来云山前,他一直得意剑鸣山的剑术举世无双,然而看到萧君知后,才知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急切地想同强者切磋一次,来感受对方凛冽剑意,剑修素来喜欢切磋,他原以为对方会同意,不曾想被如此果然拒绝。
少年有些失落,委屈地问:“是前辈觉得晚辈驽钝,不堪点化吗?”
萧君知没有看少年,“不是。”
“那是为何?”
萧君知:“你的酒窝不对称。”
云怀瑾愣住了。
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理由!
鸣珂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她笑起来时嘴边也有梨涡,也不知道对称不对称。
唉,看来剑尊真的很不喜欢她。
看向如遭雷劈脸色苍白的少年,鸣珂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如我来和你比剑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毛肚黄喉涮羊肉
少年狐疑地看向她:“你会用剑?你不是个音修吗?”
鸣珂柔声道:“音修便不能会剑吗?”
她从前带着师弟师妹在各峰辗转,吃百家饭长大,自然于其他法门上略略知晓。何况,她是余梦觉的徒弟,而余梦觉,本就是世上最厉害的剑修。
她望向紫衣男人,向百年前一样,说道:“师尊,将你的浮沉借我。”
余梦觉摸摸嘴角,不好意思地说:“唉,浮沉早就断了。”
鸣珂“啊”一声,愧疚道:“抱歉,戳到你的伤心处,原来师尊早就成了鳏夫,可怜。”
余梦觉摇头:“牙尖嘴利。君知,把你的剑拿出来。”
萧君知当即去解腰间佩剑,然而鸣珂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劳烦剑尊。我随便折根树枝吧。”
鸣珂心想,剑尊这样不喜欢她,她又不能把自己嘴边的梨涡填平,还是不麻烦剑尊,免得再扎他的眼睛。
萧君知的手僵住,苍白的手指停在深黑剑柄上。
许久,他的手指微蜷,勾下剑穗。
对面云怀瑾见状,便取出另外一把剑,“仙子,你用我这把吧。这是我铸的第一把剑,我嫌太女气,便一直没有用。”
这确实是太过女气的剑。
长剑极为细窄,纤纤若柳。它以冰玉制成,泛着幽蓝的光,剑鞘做成树枝形状,剑柄是一朵绽开的木芙蓉花。
不像剑,像一朵花。
鸣珂接过剑,赞道:“真是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云怀瑾沉默片刻,才不好意思地说:“叫美人。”
他强行解释:“我、我当时给它取名的时候太小了,所以……”
对于一把剑而言,这个名字委实是太俗了。
鸣珂笑着赞道:“确实是美人。”
云山山道,白雾飘忽。山风掠起鸣珂宝蓝的袍角,她打个寒颤,觉得有些冷,怀念自己家的小棉袄与火晶炉。
她挽个剑花,朝云怀瑾道:“来吧,你先。”
云怀瑾迟疑:“可是你身上还有伤。”
剑修比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若双方境界差距过大,强者会刻意压制修为,不使用真气。只比拼剑意,不比拼修为。
但是对面少女重伤未愈,脸色苍白如雪,时不时轻轻咳嗽两声,看起来连剑都提不动。
云怀瑾不仅不敢用真气,连出剑的招式也很保守,生怕不小心就戳到这位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