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以前天衢宗有钱,你师伯拿极品灵石堆一座山,现在我们没落了,连太清宫的地板都贴不起,”他的五指抛掷灵石,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我就来偷,啊不是,偷偷拿回来一点。等日后天衢宗再振兴,自然会还回去的。”
“这就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他道:“徒儿,你学会了吗?”
鸣珂恭敬地说:“弟子受教。不过师尊,弟子有一事不解,既然你是来‘借’灵石的,为何要劳烦师尊亲自来灵素峰,还被弟子当成偷灵果的小贼?对啦,”她目光落在斗篷上,笑道:“还让师尊用这样的法宝,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余梦觉顿住,尴尬地摸摸嘴角,抬眸看向他们。他突然察觉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凑到鸣珂眼前。
萧君知身形微动,挡住他的动作。
余梦觉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转,“你们两个,为什么又要来这边?”
鸣珂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萧君知卖了,“剑尊想吃樱桃。”
萧君知颔首,“她带的路。”
鸣珂:???
萧君知淡然道:“小晏告诉她路线。”
余梦觉:“好家伙,你们这是团体作案。”
鸣珂:……好家伙,底一下就被抖落得干干净净。
灵素峰几个弟子转了圈,没有再发现他们的踪迹。以余梦觉和萧君知的修为,只要遮掩掉气息,就算站在小弟子的眼皮弟子,也不会被察觉。
只是这两人,一个有大病,另一个也有大病。
鸣珂看着几个弟子骂骂咧咧御剑离开,松口气,按了按眉心。从前她跟着师祖,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众人表率,什么时候来偷果还差点被抓住?
都怪蔓兄,她心道,无奈又生气地看了眼萧君知。
萧君知:“樱桃……”
鸣珂气笑了,“都快把灵素峰翻过来,你的脑子里还只有樱桃?”
萧君知垂下眉眼,纤长的眼睫投下小片影子,竟然显出几分乖巧可怜。他小声说:“原斜雨吃了两颗,我只吃了一颗。”
鸣珂已经不知叹多少口气了,觉得自己毕生的好脾气都被这个人要霍霍干净。但对面是条不听道理的藤蔓,她只好柔声哄:“那明天让你再多吃两颗好吗?”她抓住诀窍,“只给你吃,不给原斜雨吃。让他在旁边干站着,馋他。”
萧君知想想,终于点头,“好。”
“啪、啪、啪。”
在一旁看戏许久的余梦觉鼓起掌来,“行啊,你们,”他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算了,樱桃好吃,你就多吃点!馋他!”
说着,余梦觉背着鼓囊囊的储物袋,站起来,从袖中掏出个纸鹤。
法咒声响起,纸鹤身形逐渐变大,变成小舟大小。纸鹤浮至半空,两个大翅膀扑棱扑棱扇动。余梦觉跳到纸鹤背上,朝鸣珂伸出手,“上来,我送你回天音峰。”
鸣珂还没动,忽而被萧君知揽住腰,飞到了纸鹤之上。
余梦觉定定看着萧君知,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微敛,“君知,这是我徒弟。”
萧君知:……
鸣珂揉揉鼻尖,打个哈欠,嘟囔:“你也知道我是你徒弟,以前也不教我,还把师弟一个个丢给我。”
“不是我不教你。”余梦觉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是你天资好,被我师父看上,师父想亲手教导你。”
鸣珂抬起脸,“师祖?”
她确实是被松风仙君教导很长一段时间。师祖宽仁和蔼,大抵看她被余梦觉放养,心生不忍才来亲自教她,或者是师祖很想让她学会那一套宽仁之道。
可惜她只学了皮毛,辜负师祖错爱。
余梦觉:“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我自然是,曾想亲手好好教你。”
鸣珂坐在仙鹤上,仰头看紫衣青年。月光朦胧中,余梦觉立在风中,紫袍翻飞,他侧着脸,与鸣珂对视,语气平稳而认真地说:“至少对你,我曾是认真的。”
鸣珂:“那对其他师弟就不是认真的?”
余梦觉“啊”一声,掩唇低低咳嗽,散漫笑道:“你是竹杠成精吗,天天抬杠?不知道尊师重道,我直接一脚把你踹下去。”
鸣珂得意洋洋,“我才不怕,我有蔓兄。”
她扯了把萧君知的袖子,青年立马接道:“是的,她有我,我会接住她。我接的很准,跟她砸唢呐一样准。”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鸣珂真的很无奈。
他干嘛反复提及这件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