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做什么?你们在这儿玩啥呢,为啥要给麻雀腿上绑个布条?”
另外那两个男孩,一个是隔壁家的小壮,都是邻居,何兴家对小壮还是挺熟的。至于另一个何兴家就不认识了,个子高高的,以前也没见过。
那个不认识的男孩答道:“我们把麻雀腿上绑上布条,再点燃了,然后把它放飞,它就带着着火的布条飞上天了,这就跟点天灯一样,这你都不知道。”
点啥天灯啊,这仨熊孩子,玩个麻雀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看把麻雀吓得,都快把他耳朵叫聋了。
何兴家没理会他们,把麻雀腿上的布条解开之后,一松手,那只麻雀就飞跑了。这下那仨孩子不愿意了,非得让何兴家赔他们的麻雀。
“行啦,都别吵吵了,再闹我把你们仨吊起来,腿上绑个布条点燃了,也给你们点个天灯,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飞上天不能。”
那个不认识的男孩说道:“算了算了,不就是只麻雀吗,我们还能抓到,走,回头我带你俩上林子里抓。”
那男孩一走,大虎跟小壮也不闹腾了,追着那男孩就跑了,看样子很是听他的话。
何兴家皱了皱眉,何兴国是个老实人,大虎这孩子也有些缺心眼儿。他小的时候就傻,你但凡给他拿点吃的,你让他干啥他干啥。那个高个男孩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别净出些馊主意,把大虎再给带坏了。
就在他们临走的前一天夜里,何兴家因为想着第二天出发的事,该做的安排,该带的东西,他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一下就睡晚了,睡得还不是太熟的时候,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动静。
他本来听力就好,上回秦盼弟大半夜在那儿哭,要不是他睡熟了,根本不用程茵叫他。这回院子里一有声响,他就立马惊醒了,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走在雪地上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是进贼了?还是进黄鼠狼了?这黄鼠狼冬天不好找吃食,确实有可能对家禽下手。
何兴家想到这儿,也没有睡意了,他也没叫醒程茵,自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结果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啥动静也没有,又去鸡窝那儿看看,鸡都在窝里呢,没有黄鼠狼来拜访过。
这就奇了怪了,刚才明明像是有人或动物走在雪地里的声音啊。他扫视了整个院子一眼,发现有间屋子门没关严,漏了个门缝。
那间屋子是以前何兴业住的,后来让何兴国跟何兴民买下来后,一分为二把中间隔开了,给大虎和大丫,二丫姐妹住。
何兴家过去推门一看,大丫二丫在老老实实睡觉,再往这边一看,大虎床上哪还有人。他再去看了看院子外的大门,拴门的地方果然也被打开了。
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知道跑出去干嘛呢,也不嫌冷。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跑到何兴国两口子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何兴国出来开门一看,见是何兴家,打着哈欠问道:“小四,你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大虎不在屋里,半夜不知道跑出去干嘛了,我就跟你俩说一声,看看要不要出去找找。”
“啊?”何兴国一听,跑大虎那屋一看,还真不在屋里。他也是奇了怪了,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张大妮这会儿也出来了,三丫还在他们的屋睡着,她就没抱出来。她知道情况后担忧地说道:“要不还是出去找找吧,半夜别再出什么事儿,这倒霉孩子,等他回来看我不揍死他。”
何兴家拿出手电筒,跟着他俩一起去找人了。可他们仨在村里找了一圈,竟然都没找到,这下子何兴国两口子是真有些急了。
“咋没人呢?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何兴家想了想,说道:“去隔壁家看看小壮在不在吧,他们经常在一起玩。”
他们就又去小壮家问了问,这才发现小壮也不在家里,这绝对是约好了,大半夜一起跑出去的。
何兴家又问道:“经常跟他俩一块玩儿的那个脸生的,个子高高的,那孩子是哪家的?”
张大妮说道:“那是老白家的外孙,叫兵子,一到放假就会回来,大虎可喜欢跟他一起玩了。”
他们就又跑到老白家,那老白家的外孙自然也是不在的,这下子三家人都被惊动起来了,开始打着手电到处找人。
何兴家想到要是黑子给这儿,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只是坐火车没法带来带去的,走的时候便把它托付给仇亮了。
他们正在那儿满村子的找人时,这仨孩子正在山上林子里的大树上瑟瑟发抖。
小壮哭着道:“怎么办呀?”
白天的时候兵子说,在村子里用谷子吸引麻雀都玩腻了,没有一点意思,干脆趁夜里的时候,一块儿上山上的林子里去抓麻雀。麻雀在夜里,一被手电的光照,就会晕了眼,这时候再用弹弓把它打下来就行了。
大虎和小壮一听要在大半夜跑山上林子里,他俩都有些害怕,就不太愿意去。兵子说这正是看胆量的时候,谁不敢去谁是怂包。
大虎和小壮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怂包,所以仨人就约好了时间,一块儿在夜里上林子里来了。谁想到会碰到几只野猪,他们大概冬天不好找食物,也跑林子外围活动来了,把他们仨儿吓得一人找了棵树,就躲树上了,可那野猪一直在围着他们所在的树打转。
“家里人发现我们不见了,应该会来找我们吧。”大虎说道。
“等他们发现咱们不见就到白天了。”
“那怎么办呀?难道要在树上待一晚上?我快冻死了。”
而何兴家他们几家人在村里找不到,已经想到山林这里来找了。刚到林子里,他们就在地上发现了好几只被弹弓打晕的麻雀。
何兴家脸黑了,这仨倒霉孩子,不会是半夜跑林子里抓麻雀来了吧,这是还准备点天灯呢?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旁边树上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跑了。
“那几个用东西打我们的人被野猪围了。”
“让他们打晕我们那么多鸟,活该。”
被野猪围了?何兴家面色一变,对旁边的人说道:“赶紧弄出些响动来,打着光找,他们肯定就在这林子里。”
这些人便吆喝着找开了,大虎和小壮听到动静,在树上嗷嗷叫。那几只野猪大概感觉到人过来了,很快就往山林深处跑去了。
大虎和小壮从树上下来后,都吓得直哭,那个叫兵子的倒是没哭,脸也白了不少。等大人们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气得恨不得揍他们一顿,谁会在冬天大半夜跑到林子里打麻雀呀。
折腾了这么半宿,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第二天还要赶火车,大家抓紧时间补了个觉。
临走之前,何兴家还是有些隐忧,他还专门跟何兴国跟张大妮说了一声,让他们多看着点大虎,别叫他老跟那个叫兵子的玩。
他已经问清楚了,那什么在麻雀腿上绑火条,半夜上林子里打鸟,热水烫蚂蚁,青蛙身上缠线……都是这个叫兵子的教他们的新玩法。
他总感觉这个兵子一肚子馊主意,大虎又是个有点傻的,还是别让他们处太近的好,也不知道何兴国两口子当回事儿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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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实践·✐
何兴家他们走的时候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先去了老苏家带小宝,苏家已经帮小宝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那王春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苏长河眼睛也红了。
何兴家劝说他们道:“叔,婶子,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等过年我们回来,小宝肯定也是要一起回的,以后他认识的字多了,让他给你们写信。”
就这样,他们带着小宝一起坐上了回京的火车,因为大虎那熊孩子大半夜的打麻雀,搞得大家前一天晚上都没休息好,上了车一个个的就开始补觉,好在他们人多,有一个人警醒着就行了。
回到京市的家里,何兴家对何娟说道:“姐,你先跟燕子住一屋吧,回头我再给小宝加个小床。”
这房子还是有些小了,人一多就住不下了。放好东西后,何兴家就要去把黑子接回来,李二英笑着道:“瞧你着急的,你还怕仇亮对黑子不好呢?”
“我倒不是怕仇亮对黑子不好,我是怕黑子跟大白处不来。”
他到仇亮家时,黑子看到他很是高兴,冲他汪汪直叫。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这猫胆子又小,还老爱来我面前晃悠,我一叫它就跑了。”
何兴家又看向大白,大白一脸傲娇。
“赶快把这个大家伙弄走,这是我的地盘,它整天跟我抢吃的。”
这时仇亮也笑着道:“大白还挺喜欢黑子的,总是想找黑子玩,有事儿没事儿就到它面前晃一圈。”
以何兴家看来,大白大概是很想把黑子赶走,但它在黑子面前又怂,至于仇亮,他从来没有猜准过大白的心思,何兴家已经习惯了,他直接把黑子带回去了。
何兴家趁着开学前的时间又到南方去了一趟,这回多订了不少电视的套件,他这次回来感觉街上卖东西的多了不少,想来他们的生意是要好起来了。
他还抽时间给小宝找了个学校,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比较近,走路就几分钟,何娟接送孩子也方便。
刚安排好后,何娟就迫不及待地找过来了,她实在不想整日在家里闲着,想要做点心去卖,又不知道去哪儿卖。
何兴家想了想,说道:“姐,不如你就上我们的店里去卖吧,我们那儿周边好几个大厂,人流还是挺密集的,而且我们那儿屋里也就放个半导体电视什么的,也不占地方。你就在门口摆张桌子,卖你的点心好了,还能跟燕子做个伴。”
“这样可以吗?”何娟有些犹豫,总觉得是占了弟弟的便宜,那房子是要付房租的吧,可她现在手上也没啥钱,所以她想着等她卖点心挣了钱,到时候房租她也出一份。
何兴家倒是没在意房租的问题,主要何娟的性格,自己一个人他也不是太放心,京市毕竟不比他们镇上,在他们店里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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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何兴家发现这学期他们有了一门实践课,通过对猪牛羊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生殖系统的观察对比,诊断他们的病变。
他们之前的课程要么是理论课,要么是在实验室解剖讲解一些患病的动物尸体,这一次是要对活着的动物进行诊治,要求他们自行结合小组,期末要提交实践报告的。
这意味着他们要经常到乡镇之中,有大规模养殖动物的地方去进行实践考察。所以从这学期开始,何兴家就变得忙碌了起来,他们要实践的地方主要就是中心城区外的村子,离市区倒也不远,比郝教授上次带他们去的地方近多了。
何兴家和他们同一个宿舍的仇亮,杜小明,于涛,还有上次一块参加调研小组的大金,以及他们宿舍的沈鹏,他们6个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小组,开始了下乡的实践。
有次他们小组在一户人家,发现这家人养的猪得了猪肺疫。这家人总共养了好几头猪,其中三头猪都出现了猪肺疫的症状,一头还是急性的。
急性的那头猪已经开始呼吸困难,并且出现红斑了,很有可能会死亡。另外两头没有那一头严重,但是情况也不太好。
他们小组虽然给猪用了药,但是这种病发病很快,致死率极高。他们就跟这家人交代清楚了,让这家人抓紧时间把病猪隔离。
这户人家的家庭条件大概不太好,这猪养得还没有三个月呢,就要死了,很是心疼,这三个月的功夫算是白搭了。
而且一头猪出栏的时候能卖100多块呢,三头猪一下子要损失好几百块钱,想想都不能接受,所以这家人一个劲儿地让何兴家他们帮自己家的猪治病。
“你们不是大学生吗?还是专门学兽医的,肯定会治呀,帮我们给猪治治吧,这三头猪可是能卖不少钱呢。”
大金解释道:“不是我们不给治,而是这种病发病特别快,致死率也很高,我们已经给猪用过药了,后面就要看这猪能不能撑得过去了,撑不过去我们也没办法。”
可那家人就跟说不通似的,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非要缠着他们给猪治病,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回市区的路上,大金还心有余悸地道:“这家人也太难缠了,又不是我们不给治,能治就治了,治不了的有啥办法,就是人得了急症治不好,说走也就走了呢。”
仇亮接话道:“这家人好像家境不太好吧,听说是家中三个儿子,结婚花了不少钱,家中的老人又刚生病去世。本来想着政策好了,正打算多养几头猪,结果猪就生了病,这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可他们虽然挺同情这家人,却也没有办法,能做的都做了,那猪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第二天他们再去的时候,那个急性症状的猪果然已经死了,另外两头怕是很快也要不行了。
那家的老大娘坐在那儿直抹眼泪。
何兴家说道:“你们家这个情况,可能是一下子养得猪有点多,牲口棚太拥挤,卫生不到位,又赶在季节交替的时候,所以才会有这个病的,以后要是再养猪,不能弄得这么挤,要保持好通风卫生才行。”
这家人估计也是想省点事儿,今年光想着多养猪了,却没另外搭牲口棚,谁知道会这样。他们家姓邵,家中三个儿子,都已娶妻,几个媳妇闻言就在一起互相埋怨。
老大媳妇说:“让你俩负责家里的猪,结果就给养成这样。”
老二媳妇说:“我还得下地干活呢,三弟妹怀了孕在家里做活,喂猪主要不是都是她在喂吗?”
老三媳妇说:“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得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喂个猪食都很是不方便,这么多头猪总不能全指望我吧,当时不是说好了你们也会搭把手的。”
好嘛,一会儿的功夫,这仨人吵起来了,到后来兄弟三个也开始互相指责起来。
老大和老二说:“老三,要不是你去年结婚花了那么多钱,家里也不能这么紧张。”
老三不愿意了,争论道:“合着你俩结婚没花钱似的,你们不就是比我年长几岁,比我结婚早吗,再说去年爹生病也花了不少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