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英连连点头说:“正是如此。”
既然搞清楚了来龙去脉,徐幼薇想得就是如何将祁邶夜救出去。
其实若这是将祁邶夜救出东宫并不,有东寄月在,再严厉的守卫也守不住。
只是,救出去之后呢?
况且以祁邶夜现在的状态,真的能离开凤宛云的药么?
徐幼薇没戒过毒,但她看过很多这类的视频,想要摆脱毒瘾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祁邶夜等得了么?
如今晋国是内忧外患,内里有凤宛云这个疯子在,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来,外面安国公刚刚举了反旗,正集结军队打到临都来,况且还有晋魏交战,可从来没有停过。
东寄月见她皱着眉沉思,一副烦躁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何不问问他的意见?”
徐幼薇恍然大悟,是啊,这样的事她如何能帮祁邶夜做决定,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可是……”徐幼薇又有些担忧:“他这个样子,真的还能做决定吗?”
东寄月笑了笑,将手中的瓷瓶扔给童英:“给你主子服下吧,既然服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徐幼薇想要阻止,却也知道东寄月的法子才是最好的法子,只得放下了手。
童英见徐幼薇默许了,便捏着瓷瓶去了床榻边。
不一会儿,祁邶夜醒了,童英忙将瓷瓶递了过去。
半晌,账内传来祁邶夜的声音:“童英,将客人带到前厅去,我换件衣袍再来。”
童英见祁邶夜恢复了神志,忙不迭的领了命。
徐幼薇与东寄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祁邶夜才姗姗来迟。
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除了脸色憔悴些,看不出以往常有什么区别。
他目光与徐幼薇接触,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苦涩道:“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徐幼薇沉默片刻,方道:“你有什么打算?”
祁邶夜没有马上回她,而是将目光转到东寄月身上:“这位就是魏国的摄政王吧,上次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家中之时,让你见笑了。”
东寄月微微一笑:“殿下客气了。”
静静看着两人寒暄,徐幼薇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祁邶夜碍着东寄月的缘故,不相信她。
她想了想保证道:“太子表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祁邶夜怔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苦涩的笑了笑:“如今我不过一个阶下囚,哪里还会不相信你。只是怕时间赶不及……”
徐幼薇说:“什么法子你说便是,无论来不来得及,总要试一试。”
祁邶夜怔了怔,喃喃道:“你说得对,总不能这样放弃了。”
他神色一变,带着些许锐利:“幼薇,希望你帮我带个手令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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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能放她走·✐
京郊大营,旌旗猎猎。
巡逻的士兵们手持长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四周。
大营沙场上,士兵操练的声音雄厚有力,响彻云霄。
钟寻站在土丘上,看着士兵们操练。
烈日艳阳下,军士们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热汗粘着健硕的肌肉,一水的油光水滑。
“嘿哈,嘿哈,嘿哈”的操练声不绝于耳。
他收回目光问刚赶回来的闵言:“这次回临都见着太子了么?”
闵言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未曾,只听说太子病了,我以小公爷的名义递了几次帖子,都被拒绝了。”
钟寻眉心压了压,含着一股烦躁的郁气:“太子素来康健,这次怎会一病便病了三月?如今陛下的命令越发让人看不懂了,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不顾朝臣反对,执意出兵伐魏,两国交战之际,又逼反了安国公,如今安国公叛乱,不思与魏国休战,先集中军力平安国公之乱,反而增派了伐魏兵力。难道年纪大了,糊涂得连是非轻重都不分了么?”
闵言低着头不敢妄言陛下,只道:“莲皇后在冷宫殁后,朝堂便有诸多议论,说是陛下可能想要废太子……”
“废太子?”钟寻冷笑一声:“祁邶夜人不怎么样,但太子做得却是不错,那帮老臣最注重祖宗礼法,岂会答应?”
闵言道:“这些谣言虽是捕风捉影,但太子殿下已三月没露面,只怕有不轨之人蠢蠢欲动。”
钟寻沉默一瞬,道:“此事先不用管,你再去一趟临都,务必要见到太子,我总觉得这些时日的朝堂透着一股诡异。”
闵言也知此事耽搁不得,垂头应道:“是。”
他还没迈出脚,就有士兵来报:“小公爷,玉霄乡君在营外求见。”
钟寻眸光募地一沉:“你说谁?”
士兵不明所以:“玉霄乡君。”
营帐外,融融的日光有些刺眼。
钟寻眯了眯眼睛,一眼便望见了记忆中的身影。
她变化不大,姿容依旧清丽无双,只是那堆鸦似得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的皓颈,表露着她已嫁为人妇。
他的目光一顿,又转向她身边的男子。
满脸阴邪,神情狂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钟寻纵然见过一次,对这人依旧没有半分好感。
他眸光又转到她身上:“你何时回的临都?
”
徐幼薇语气焦急:“钟寻,我带了太子的手令来,他……”
钟寻面微变:“去里面说。”
进了大营,徐幼薇掏出祁邶夜给的手令递给他。
钟寻接过随意看了一眼,问:“东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幼薇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才缓缓道:“如今陛下对凤宛云言听计从,太子又被软禁东宫,朝局可谓一团乱麻,太子殿下请你清君侧,诛妖妃。”
钟寻沉默片刻,锐利的眸光转向东寄月:“此乃晋国之事,还望魏国摄政王知道避嫌,请你出去一下。”
东寄月面对他的刁难微微一笑:“幼薇出嫁时,晋帝亲封为安平公主,我既是她的夫婿,如何算得上外人?”
钟寻皮笑肉不笑:“晋魏两国边境还在交战,摄政王这等好女婿,我晋国还真无福消受。”
东寄月微笑不变:“这场战事,可是晋国先行出兵,魏国不过自卫而已,小公爷也太霸道了,难道要我魏国子民伸头等着晋兵屠戮?”
钟寻眉宇间闪过怒色:“你!”
徐幼薇忙打断剑拔弩张的两人,将东寄月推出营外道:“这里有我和钟寻就可以,你先到出去避一避。”
东寄月虽然不悦,还是免为其难的出去了。
钟寻面容阴郁:“如今在你眼里,他倒是比我更亲近了。”
徐幼薇无奈:“这情分与情分又不一样……”怕他再找茬,连忙道:“临都之事迫在眉睫,我们还是先商量这件事。”
钟寻冷哼一声,没再反对。
……
承乾宫,凤宛云刚给晋帝喂了药,就有宫人来报:“凤侍中,凤大人求见。”
凤宛云起身理了理衣摆,淡声道:“带他到偏殿来。”
承乾宫的偏殿比其他宫殿的正殿还要宽敞奢华。
红木的雕花窗柩微微敞开,紫檀凭几上的青花瓷瓶,斜插着一支白牡丹
凤宛云坐到白牡丹旁的椅子上,端着茶饮了一口。
凤止山匆匆忙忙的进来,开口便问:“小妹,安国公反叛的消息你可知晓?”
凤宛云眉间一蹙,不悦道:“急什么,陛下已下令招了柳州军平叛,何须惊慌。”
凤止山神色苍白:“小妹,这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那柳州军皆是贵家子弟,不过一群酒囊饭袋,怎能敌得过安国公大军?若真要平叛,还得从边境抽调兵力,只是这安国公离临都甚近,只希望那柳州军能多抵挡些时日,为边军争取些时间。”
“不行。”凤宛云断然拒绝:“如今晋魏两国交战,边军不能动。”
凤止山怒道:“小妹,你既知魏晋两军交战,为何还要逼反安国公?如今内外交困,一个不慎,大晋便要亡啊。”
凤宛云讽刺一笑:“如何是我逼反他?我不过告诉陛下,国公夫人命格贵重,可利于他的病,可是陛下自己下的命令。”
凤止山眉间疲惫,痛心道:“小妹……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是佞臣啊。这是佞臣啊!你是要我凤家留下千古骂名啊。”
他连续说了两遍,悲哀又无奈。
凤宛云眸光冰冷:“佞臣?那又如何,当初国公夫人为了她女儿争取太子妃之位陷害我的时候,可是差点让我冤屈而死,如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那些曾经欺辱我的人,我会慢慢的算清楚,一个也别想跑。”
凤止山怔怔的看着她,低声喃喃:“你疯了……”
凤宛云冷笑:“疯了?对,我确实疯了,是被你们逼疯的,我的好哥哥,你害怕吗?可惜害怕也没用,凤家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如今你们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凤止山眸光有愤怒有悲哀有痛心,最后都归于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小妹,往事暂且不论,但柳州军定然不是安国公的对手,若是安国公打进了临都,小妹你的复仇大业如何进行下去?灭掉蜀国的可还有魏国。”
凤宛云眸光动了动,陷入沉思。
凤止山见状,正要继续开口,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尖起嗓子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打进来了,打进来了。”
凤止山眸光一利,喝道:“谁打进来了?说清楚点。”
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是钟小公爷,他带着京郊营的大军将承乾宫围起来了。”
凤宛云大怒:“岂有此理,钟寻这是要造反吗?”
凤止山脸色一白,眸光闪过无数情绪,急切道:“京郊大营的兵力是御林军的十倍,钟寻竟然带兵围了这里,宫中的御林军要么反了,要么降了,无论哪种情况对我们都很不利,如今,只能去找陛下,有陛下在,钟寻真敢当着陛下的面杀人不成?”
凤宛云没料到钟寻会来这一出,但凤止山的话却是最好的办法,她道:“好,去正殿。”
然而,小太监才打开门,一阵箭镞如狂风暴雨般射过来。
小太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凤止山护着凤宛云退回去。
凤宛云看着门外的钟寻冷声道:“钟寻,你想谋反么?”
钟寻冷酷道:“凤宛云,谋反的是你吧,魅惑陛下,软禁太子,残害朝臣,任何一条罪都够诛你九族。”
凤宛云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区区一介女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何时软禁了太子,又何时残害了朝臣?你说这些可能拿出证据?”
“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
门外的甲兵分开出一条路,祁邶夜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
钟寻上前扶助他:“殿下身体欠安,不该过来,这里臣料理便是。”
祁邶夜拂开他的手,尽量挺直背,眸光一片刺骨的寒冷:“我要亲手了解她。”
钟寻只得退后一步,守在他身侧。
凤宛云看着门外的大军,知道今日逃不过了。
她不怕死,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只恨,恨没有给赵问容报仇,恨花了这么多心思,已经功亏一篑。
她眸光穿过人群,落在祁邶夜身上。
忽然记起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来,是那么的美好,是那么的开心。
可是现在的祁邶夜,看向她的眼神里只有刻骨的恨意。
凤宛云讥讽一笑:“祁邶夜,你可想清楚了,杀了我,可就没有药了,现在的你没有药能活得下去么?”
祁邶夜眸光阴寒:“我好歹也是大晋太子,即便我死了,也不能让大晋亡在你这妖人手里。”
“妖人?”
凤宛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妖人啊,当初你可是说你喜欢我这个妖人,非我这个妖人不可。”
祁邶夜寒声道:“当初是我识人不明,早知道你会做出这些祸事,我定然一见到你就先杀了你。”
“你要杀我?哈,祁邶夜,你的喜欢可真够廉价的。”
凤宛云字字如血:“我有今日,也不知你逼得么?我为了你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了你抛弃了尊严,为了你变得心狠手辣,如今你却要杀我,祁邶夜,没有你,我又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祁邶夜不为所动:“这是你自取灭亡,与我何干,若非你野心太大,又怎会有今日的结局?凤宛云,无论你如何辩解,今日你必须死。”
凤宛云嘲讽一笑,朝门边走去,缓缓道:“祁邶夜,你要杀我,就过来啊。”
凤止山伸手阻拦,却被凤宛云推到一边,小声道:“我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悄悄去找陛下。”
凤止山一顿,看了看门外虎视眈眈的众人,只得同意。
她一步步走出门外,站在众人之间,眸光扫视一圈,停在祁邶夜清瘦的身体上。
嘲讽道:“祁邶夜,你现在的身子还能拿得起刀吗?我便站在这里,等你亲手了解我。”
祁邶夜面色一寒,钟寻怕他过去,忙阻拦:“殿下,此女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凤宛云闻言,冷笑一声:“殿下如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么,哦,忘了和殿下说了,那染了时疫的小宫女,是我特意送去莲皇后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