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福老带着大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追影拿着一本书面无表情地站在顾星痕面前念,他念一句,顾星痕复述一遍。
尤其看到顾星痕跪直顶剑的模样,脸上的皱纹都笑成菊花了。
心里有些叹息,没带着画师过来,否则就可以将这情况画下来给主子看了。
见到福老来,若瑾瑜和顾星痕连忙起身,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他已经做到即使顶着两个剑鞘,只要找到窍门,也能自由行动。
众人相互拱手,打过招呼后。
福老清了清嗓子,指着身后的沈大夫,“主子听闻少主伤势严重,让我带着沈大夫来看一下。”
若瑾瑜嘴角微抽,她就知道独孤雪锱铢必较。
顾星痕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道:“我没事,沈老可以走了。”沈神医出现,绝对没有好事,他现在还受着罚呢。
他脸上的战损妆还没有卸下,看起来脸上红紫青黑都有,加上头上顶着剑鞘,气势全无。
沈大夫笑眯眯地看着他,“有没有事,是我说的算,少主无权插手。”
说完慢悠悠地围着顾星痕转了一圈,尤其看到他头顶的剑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顾星痕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看完笑话后,沈老捋了捋花白胡须,“少主有些上火,根据谷主吩咐,每天三顿,一顿一碗清火药。连续七天,停了就要重新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一名仆从将黑黝黝带着腥味的药端了上来,还带着热气,让人欣慰的是,药碗只有巴掌大,独孤雪没有丧心病狂到弄个大海碗。
顾星痕明白,他如果不配合,他们就要动手强灌了。
若瑾瑜有些诧异,“这么轻松?”
福老带着一丝惊异,看来若瑾瑜对主子了解很深啊!
他解释道:“主子说了,如果您发现并且罚了,那么就只追究少主脑子有病的过错,喝碗药就可以了,如果您什么都么有发现,那少主就只能真的伤了,放心沈大夫的医术,您是知道的。”
听了他的话,顾星痕接过药碗,低下头一口饮下,头顶的剑鞘瞬间滑落,交叉掉落在地,
老家伙心眼太小了,太苦了!
入口的瞬间,若瑾瑜就注意到他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已经明白这药绝对加了料。
福老注意到碗底空了,露出笑意,“等到午膳后,老奴再给您送药。您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沈老拍拍他的肩膀,“小子,老夫还是疼你的,否则以老夫的手段,可以将这药弄得更难喝三倍。”
“哼!”顾星痕挣开他,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反抗。
顾星痕觉得他的舌尖都麻了,除了苦味和咸味已经觉察不出任何味道了。
福老和沈老对视一眼,嚣张地笑出声,然后就相携离开斩月轩。
顾星痕此时是乌云盖顶,感觉自己一败涂地。
若瑾瑜叹了一口气,递过去一叠点心,“先用点心压住嘴里的苦味,之后在喝水。”
“嗯,还是你好。”顾星痕一块点心下肚,嘴里的苦味散了不少,一旁的追影递上热茶,他抿了一口,顿时眉间微皱,感觉茶水比平时苦了两倍。
……
微风吹过,斩月轩重新传出来读书声,一个婉转,一个干净清朗,阳光透过树梢往下偷看,少年头顶剑鞘跪的笔直,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公子坐在榻上,给他讲读书中的意思。
西洲王子经过一个月的修养,终于重新活蹦乱跳,虽然他心里有怀疑人选,只能按照父王的意思,将此事扣死在北冥上。
发生此事后,西洲王子祁连傲和北冥十皇子刚上了,两人在谷中见面都斗嘴,甚至两人在安周城的时候还打了一架。
本来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可是十皇子嘴臭,居然在外宣扬祁连傲迷恋男子,对琉焰谷小长老痴缠。
若瑾瑜没想到她安分窝在谷中,锅从天降,是她这个小长老太没分量了,怎么是个人都能往她身上扣锅。
她本来以为祁连傲经过那一顿揍,已经安分了,没想到十皇子不安分,加上之前温修竹的谣言,如果她再不干点事,估计龙阳之好的标签就要刻在她身上。
第二天,祁连傲从晃悠中睁开眼,意识有些模糊,感觉自己的床似乎小了,过了片刻,头脑清醒,发现自己身处马车,顿时一惊,马上坐起身来,旁边的侍卫看到他醒了,惊喜道:“王子,你醒了。”
祁连傲的嗓子还有些嘶哑,“我们被绑架了?”
侍卫神情有些微妙,连忙摇头。
祁连傲掀起车窗帘,发现他们正在赶路,四名穿着琉焰谷幽蓝色服饰的弟子守卫在一旁,与其说是守卫,不如说是看押。
他眨巴眨巴眼:“我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