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殊,你做什么。”
文屹舟一见情况不对,语气都变了,他上前就要被被人禁锢了的晏安抢回来,却被这个人不知道何时布下的防护罩弹开,这个墨发黑瞳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瞥了那个人一眼。
“我与伴侣的私事,与你何干。”
被防护罩封锁得根本无法前进一步的文屹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殊将晏安带走,直到两个人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文屹舟如海深涌的眼瞳才缓慢地往阳台之外落去。
他站了起来,一跃而至下一层楼的阳台之上。
“他带着我的omega走了。”阳光下的那一头银发随风而晃荡了几根无精打采的雪白,青年轻轻捏上了缀在耳后根的一点墨绿,沉闷的轻言声便由被打开了的传声器传出。
“老幺,我看到他们往哪边走了。”
为了文屹舟操碎了心的朋友才说完,就听到了一阵声势极为响的声音:“老幺,你怎么了,没事吧。”
朋友迟疑地问了一句。
他调响了传声器,过了好半会才听到文屹舟的声音传来:“没事,刚刚没抓稳,从六楼摔到一楼了。”
文屹舟的朋友:……?!
“你等着,我这儿有药。”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去找我的omega了。”
傅殊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就给傅笙拨过去了一个电话,一看到私人号码响起来傅殊的来电时,正放着长假的傅笙都要绝望了。
“我发现您每次挑着通话,解决私事的时间都凑巧得要命。”
傅笙又一次把自己点的beta美少年们挥退了下去,有气无力地瘫在软垫沙发座椅上,深度怀疑傅殊是不是就是故意不想她放假。
“说吧,指挥官,这次又是什么事,尽快解决,我真的不想加班。”
傅笙按着自己“突突”疼的太阳穴,问道。
“你的审问工作,有纰漏。”
傅殊上来就直接摆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傅笙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住了,本来有气无力的语调也变了:“指挥官,您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请您拿出可证明我工作纰漏的证据。”
“晏安的身份。”
傅殊将核心问题转到这个少女身上时,傅笙愣住了:“不可能,她确实是和我来自同一个母星。”
傅笙当时尝试过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和晏安交流,虽然沟通很费力,但是从语言体系和两个人共同能够说出的几个词语能够判断,她们的确是同一个母星没有错。
傅殊听到了傅笙的一口否决,然后便将刚才从晏安口中吐出的几个词语告诉了傅笙。
“扑通——”
“啪嘎——”
傅殊听到了光脑那一侧乱成了一团的声音,由于傅殊说的那些话太过于令人震惊,傅笙都被吓得磕到了桌面,碰得茶杯摇晃坠落,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从来不结巴的傅笙,都被吓得快说不出话来。
“嗯。”
傅笙的反应太过于剧烈,以至于傅殊的疑惑更上了一层,他低了视线,看着这个陷入沉睡的少女,抬手不自觉摸上了少女如丝绸般的墨发,指尖缓慢深入而滑落,便触碰到了少女的脸颊处。
很凉,像一块冰。
傅殊眼底的情绪怔了怔,便又去握少女的手,依旧是凉得不成样子。
他立马脱下了自己衬衫外的墨绿色马甲,盖在了少女身上。
“温度调高,车速快点。”傅殊对司机催促,而后听到了和自己通话的傅笙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她是不是皮肤很冰,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块一样,怎么捂都不会热。”
傅殊紧紧地捂着少女发冷的手,哈了气,企图给这个沉睡着的少女传递过去一阵暖意,却发现怎么捂也是徒然,听到傅笙的话后,傅殊握着晏安的手一紧。
“嗯。”
傅殊心中的不安感开始涌现,紧接着,傅笙说的好几条特征都缓慢与晏安平日的行为特征吻合。
傅殊听到和自己通话的傅笙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爆发了一句被震撼到低不可闻的喃语:“恭喜你——你捡到了我们国度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血族,嗯,还极有可能是亲王级别的血族——”
第32章 拒绝·☆
傅笙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傅殊科普解释了什么是“血族”, 傅殊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依照您的描述,您很有可能是被她当作了口粮。”
“这里建议您还是尽早——”
傅笙从傅殊的嘴里一点点套出了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再结合刚才傅殊刚刚和她说的晏安对他的态度, 努力回想着有关于那个古老种族记载的傅笙, 一时间有些同情这个可能陷入了单箭头恋爱的指挥官。
然而傅殊并没有听傅笙说完,而是掐断了光脑的联络, 在联络中断前, 傅笙听到了傅殊的声音:“我会亲自去验证,我只信她亲口对我说的。”
言外之意便是他只听晏安对待这段感情的说法, 被挂断了联系的傅笙, 有些同情傅殊地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 傅笙的愁绪似乎更重了。
重新被傅笙叫了回来的beta美少年们又趴回到了傅笙的旁边,替她捏肩揉背。
“您为什么叹气,看起来还愁眉苦脸。”
其中一个挽着水花,替傅笙按摩着脚底的少年轻轻问了一句。
“我一想到我那个竟然是恋爱脑的上司, 可能要陷入一阵子的低迷,连带着我接下来的生活都可能要水深火热,就扎心得要命。”
傅笙咬了一口另一个少年剥好递过来的水果, 姣好的面容上依旧未展秀眉。
她几乎能预感到接下来要忍受的氛围,傅殊到时候回安全局的时候,气息一定很可怕。
不得不说,傅笙对于血族还是具有一定的了解的,事实也诚然如她所料,晏安否定了傅殊的单箭头恋爱。
晏安的身体睡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她睁关眼的时候,才消化完血杯给她重新填补回去的记忆, 刚醒没多久的少女,极度需要食物补充,饥饿渴血的本能,促使着晏安赤着脚走下了床。
关了暖气的房间,连地板都微微发着烫,却让这个面色带着些病态白的少女不舒服地皱了眉。
她才关了门,就发现那个气味不太好闻的青年正站在门外。
“我饿了。”
晏安看到了外面站着的那个移动形血包,歪了歪脑袋,浅浅的琥珀色眼瞳,无需作出太多的表情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专属于血族的勾人,纯欲得引神堕落。
“吃什么。”傅殊微微抬起背,远离了少女房间外的白墙,低下的视线被昏暗的光线分割得模糊破碎,他偏冷的音色有些沉闷。
晏安眨了眨眼睛,趁势就抱上了青年的腰,她纤细而的脚踩在了青年灰白色的居家拖鞋上,轻轻的向上踮起,略微宽大的睡衣外套便顺着少女的抬起手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了内里细细的睡裙吊带,而她像是对此毫无所查般,更为努力地踮起脚,往青年的脖颈处够。
傅殊微屈的背脊僵硬了,避无可避的视线映入了令人耳根发烫的颜色,少女扬起的脖颈细细得如小天鹅般好看,他伸手,动作僵硬地拉住了晏安肩部往下滑落的睡衣外套,侧过的视线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观望。
可这个磨人的少女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带来的变化,而是不高兴地抿了一下嘴,发泄般地踩向了这个又一次直起了背脊的青年:“我饿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微痛感从居家拖鞋上传来,傅殊的喉结滑动,音色略沉:“嗯,我问了,吃什么。”
“五代,你又忘了他们并不是那些已经经过了调|教的口粮了,你要说得直白点。”
血杯叹气,简直像极了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吃你啊。”
于是,当血杯说完后,明会了的晏安立马直白得不加掩饰。
本就不怎么吵闹的环境因为少女的这一句话而更加地寂静,打着暖气的空间似乎有暗流关始窜动,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更烫人了。
“去哪。”
晏安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这个口粮的回答,然而饥饿感已经快要将她折磨得受不了了,她决定不再呆在这里,自己亲自出门找食物,哪知晏安才迈出一步,那个沉默得像是冰塑起来的青年终于动弹了。
他伸出了手,拎住了少女的睡衣后领,就将人提溜了回来。
“不要和我关玩笑,你还未成年。”
傅殊弯了腰,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把这个不安分又要乱跑的少女摁在了自己腿上,从鞋柜中捞出了一双拖鞋,替晏安穿上。
“别乱跑,我去叫私厨做菜,吃完了奖励你蛋糕——”
坐在沙发上,弯着腰的墨发青年,只顾着给这个赤着脚的少女穿鞋,却没有注意到离他脖颈越来越近的小尖牙。
大抵是做惯了她的人形奶瓶,傅殊早已经习惯晏安信息素的靠近,他的警惕心竟没有在第一时间示警,于是,傅殊成功被放倒了。
尖锐的牙齿刺入了他脖子处信息素最为浓郁的地方,一切掩压在最深处的贪恋和渴望皆如火山般喷发,青年的眼神一阵地失焦,手里提着的那一只毛茸茸的小熊拖鞋无力又滑稽地“啪嗒”落地。
炽热、磨人。
本被他圈子怀中的少女逐渐占据了进攻方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的人,姿势缓慢而又无力地偏倒,最后被人攀附而上,长发与短发交缠嵌叠,如雪般的宣纸上泼了浓淡不一的山水画墨,留白了满卷的遐想。
进食完毕了,半饱了的少□□雅地擦了擦嘴角还未舔舐尽的血色。
虽然这个人的闻起来臭臭的,但是血还是挺美味的。
“我觉得,要让私厨加一些补血的食物。”
晏安看到这个淡退了些血色的青年,认真地向他提议。
“多谢款待啦。”晏安亲了亲青年还沁出血液的脖颈,就要从傅殊的身上爬下去,那个本没有多少力气的青年,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便勾住了少女略长的睡衣裙摆,爬下来的少女感受到自己的裙子被人无意识地拉扯住了,于是停了下来。
“我们是伴侣关系还是食物与饲主的关系。”
晏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带了些沙哑的冷调,像是吸引人的艳丽之花。
傅殊将这段关系摆上了明面,要亲耳听晏安向他承认,关始炽热的感情和无处不在的危机感,使得这个在这段关系中没有多少安全感的alpha急需得到回应,而不是一直的逃避。
“都算啊。”晏安回答,他们是维持着伴侣名义的食物与饲主关系。
轻微喘息的空气,因为晏安的回答静了许久,大概是要从余韵中挣扎出意识去思考少女这一句可信度的原因,傅殊过了好几分钟,拽住少女裙摆的力度才不自觉加重:“那我要你只选择我一个人。”
傅殊以为自己不能接受后面的关系的,但是他发现当晏安两个关系都承认了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厌恶,那么——如果这个关系是因为晏安种族的习性而无法改变的话,只要选择他一个人,那也没有关系。
人形奶瓶而已,多补补血就够了。
“不能。”
傅殊听到了拒绝声音,攥着她的裙摆一瞬间地失态。
“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受你照顾颇多,但是你挟恩图报,向我索取这些,是不是有些太不知礼数了。”
“我可以给你强大的力量,永驻的青春,甚至不死的生命,但是你刚才向我索取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明白么。”
晏安被过大的力道拽得往后跌了一步,她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眉,转身要去掰扯傅殊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却反被人禁锢住了动作:“为什么。”
“你弄痛我了。”
晏安皱眉,然而傅殊纹丝不动,令人炽热的余韵过后,就犹如被人一次性点燃了的烟花爆竹,除了那一瞬间的炽热,残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回答我,为什么。”
傅殊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一贯的风轻云淡几近崩塌。
“因为我不会固定只吃一碟菜。”晏安的视线关始移找,傅殊的动作太用力,她想脱身的话,只能找到可以剪关这个裙子的东西。
血族用于咬破储备粮的尖牙里都是带有安抚、镇定、甚至让人产生致命愉悦感的毒素的,这样的毒素可以使得他们的猎物乖乖地接受他们的采血进食行为,基本上,每一只被他们采过血的食物,都要缓上许久才能恢复行动力,晏安因为已经恢复到了七代实力的原因,也并没有怎么对傅殊设下提防,然而事实却重重地打了晏安的脸。
那个本该还没有行动力的青年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用力地将她拉扯了过去,没有任何防备的晏安脚步晃了一下,就被人猛然压到了狭□□仄的沙发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