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厉九歌
时间:2022-03-08 08:56:44

  他笑了一下,“这些个高门勋贵,以为仗着权钱身份,底下奴仆就会忠心耿耿,笑话!”

  京兆尹手底下可不止两名少尹,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官吏,管着的也远不止一些纨绔子弟寻衅滋事欺男霸女的恶事,还有盛京城连同附近好几座县城的大小事宜。

  前任京兆尹屡次被人套麻袋,并非仅仅因为他秉公判案得罪了权贵,还因为有不少人想逼着他从这个位置上离开,除非新任京兆尹万事不管高高挂起,否则无论换多少任京兆尹,只要这个人还肯做事,就会有无数人逼着他从这个位置上离开。

  因为一旦长官是个不能久留的,底下小吏就不会尽心做事,反正再兢兢业业勤恳能干,没等升迁上去长官就换了人,一切还要从头开始,谁又受得了一次次希望破灭呢?

  底下真正做事的敷衍应付,那些权贵不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花个几两银子就能便宜行事,谁舍得花大价钱去贿赂上头人?而百姓见京兆尹来来去去地换,肯为他们做事的又屡次被套麻袋,渐渐地也不敢上公堂了,那还不是任那些权贵为所欲为?

  李锦元自己就是最大的权贵之一,要是没有那十年的流亡生活,他也考虑不到这方方面面。从前他吟诗作赋,自诩风流,最不屑沾染庶务,如今……他只想要许许多多像他妻儿那般的妇人小孩,能过得再好一些。

  ……

  崔家。

  阴云散去,月色渐明,看来明日又是一个没有风雪的好天。

  李瑜忽然就想起花宜姝说过的一番话。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佯做看书,实则用余光偷偷看花宜姝。

  花宜姝当时正对着镜子梳发,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厚厚的一大捧,要梳上许久。李瑜手指蠢蠢欲动,等着花宜姝撒娇要他帮忙梳发,可是花宜姝始终没有动静。

  他正暗自遗憾,却听花宜姝道:“陛下,你今日怎么愁眉不展的?”

  李瑜有些吃惊,她怎么知道?却听花宜姝接着道:“自从见过孙太傅回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既然都被花宜姝看出来了,李瑜自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道:“朕觉得,孙太傅变了太多。他从前,并非这样一副畏缩之态,可是如今,也与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无异了。”

  花宜姝:“人总是会变的,陛下不也变了许多?我还记得,初见时,陛下对妾身爱答不理。”

  明明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李瑜却好像失了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当初对花宜姝爱答不理,并恬不知耻地心中给这段感情安了一个“彼此一见钟情”的名目。

  花宜姝当即笑了,李瑜那时不明白花宜姝笑什么,却听她道:“变了也好,我喜欢如今的陛下。我知道,陛下是因为爱我才改变的。”

  李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不好意思承认。

  花宜姝接着道:“可并非所有人都如陛下一般。孙太傅被迫辞官在外多年,也许受了许多冷眼嘲弄,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总归他还是好的;可有些人的改变,却是受了权力财色的侵蚀,这种人,往往会变得面目可憎……”

  ……

  “陛下……”

  李瑜回神,就对上卫国公和蔼的双目,他忽而开口道:“舅舅,朕有句心里话与你说。”

  卫国公忙洗耳恭听。

  李瑜:“朕绝不可能迎崔氏女为后,入宫也不能。”

  卫国公:……

  他被李瑜的实话实说打了个措手不及。

 

 

150章 娇羞,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寒月冷,一室寂静。

  卫国公正值壮年,又在宦海中沉浮许多年,见惯了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同僚,此时被天子这一番直白至极的话怼到脸上,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一面想,天子过了年才满十九、虚二十,年轻气盛口不择言也是寻常,更何况他过去就不是个肯依着规矩办事的;另一面又忍不住想,天子这些年愈发深沉,谁又能猜得准他心中真正在想什么呢?

  “陛下……”卫国公忍不住道:“还请陛下明示。”

  烛光之下,年轻的天子微微蹙起了眉心,一张过于锋锐的面孔在此时更加显得冰冷难以接近。

  然而他心里充满了迷惑。

  舅舅要他明示?他不是已经明示了?难道还要他把拒绝崔思玉等崔家女子的原因一一说个清楚明白?倒也并非不能。

  李瑜开始在心里细数:首先,他不喜欢崔思玉,崔思玉也不喜欢他,为何要将两个互相不喜的人凑在一起呢?道家讲顺其自然,倘若不是这层身份紧固,崔思玉自然而然不会有接近他的念头;其次,他的时间是有限的,每日除去睡觉那三分之一,除去处置政务那三分之一,能陪伴花宜姝的时间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其实细算下来,连三分之一也不到,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么小小的时间,他自己都不够用,怎么舍得让新人来分走?

  其三,菩萨说一切皆空,可凡人生在浊世中,怎么可能两眼空空呢?卫国公是他的亲舅舅,当年没有他帮着太后多方筹谋,也许李瑜活不到今日,李瑜真不希望权力财色迷了舅舅的眼。他自己都做不到,他也不敢肯定别人能做到。他不希望舅舅在他心中变得面目可憎。

  李瑜动了动唇,想要解释,然而他的心里话足有二百八十个字,如此啰啰嗦嗦地解释,似乎有损威严。况且舅舅是个聪明人,他提点一句,舅舅应当能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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