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不知他这话到底是算答应还是不答应,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看女人……
随即瞬间了然,可又实在想不通,陈敛怎么还跟他计较,方才自己议论姜家小女的事啊,和他有什么关系。
眼见陈敛已经走远,赵寻赶紧收了乱想,忙跟着他一起往内廷方向走去。
……
“师父……师父!”
走到一半,迎面便碰上正从反方向过来的小蒙灯,听他不知轻重地大声喧哗,陈敛轻皱眉头上前阻了他。
“念坤殿殿前,岂容你如此喧哗?”
蒙灯一瞬噤了声,吓得赶紧紧抿住嘴,师父脾气一向不太好,他可不敢随便造次。
赵寻却是眼尖,上前一步弯了下腰,盯着蒙灯手里的精致香囊问,“呦,小蒙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香囊啊。”
蒙灯一瞬脸色涨红,忙甩开赵寻,跑到师父身侧,把东西递上去,小声道,“师父,是给你的香囊。”
陈敛垂眼扫了下,似皱了下眉,“这样女气的东西给我?你自己留着吧。”
蒙灯有些犹豫,硬着头皮继续举着,“可……可这是那日在城郊庆功宴上,替我们解围的那个漂亮姐姐让我给你的……她……”
“你说谁?”陈敛神色一动。
蒙灯以为陈敛是完全没印象了,于是又赶忙补充道,“师父你不记得了吗,当时那漂亮姐姐不仅帮我们解了围,事后还特意给我们送酒了呢。”话尾又强调了句,“她真的好漂亮。”
一旁赵寻听着这话,猜想定是陈敛的某段风月往事,一向不苟言笑的陈指挥使,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吗?
这么一想,赵寻立刻便来了兴致,他咧嘴玩笑道,“敛哥,是哪个小美人这么惦记你啊。咱僅朝的民俗,女子送男子香囊,那可是暗示心意啊,瞧上面的那枝桃花绣得,简直活灵活现。”
说罢,便想把那香囊拿进手里来瞧瞧,只是不想才刚伸出手去,还没碰到个边角,就被陈敛抢先一步,拿牢收好。
“别碰。”
陈敛语气平沉,却不想往常那般宛若深潭,此刻那声音多了几分轻快,更像是一缕微风,拂过潭面,荡起丝丝涟漪。
闻言,赵寻蔫不唧地收回了手,忍不住啧了一声,“让我看看又怎么了,又不抢你的,小气。”
陈敛看了他一眼,只吐了一个字,“脏。”
赵寻瞪眼:“……”
这是嫌弃他手脏??
蒙灯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方才师父还嫌那物过于女气,不肯接手,现在却宝贝地端详一二,又忙揣进袖里。
言行不一,着实令人费解。
想起漂亮姐姐还让他传话,蒙灯犹豫地看了赵寻一眼,不知能不能当他面说,“师父,那姐姐还让我传句话给你……”
说完一顿,瞥了眼一侧的赵寻。
“你……”陈敛视线从蒙灯身上移开,又转向赵寻,“方才你让我教你武艺,我应下了,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你能做到否?”
赵寻一愣,不想此事能成,闻言忙忍着激动赶紧点头,以为陈敛要给他出艰难考验,“你若肯教我,上刀山下火海,什么事我都能去做。”
陈敛默了默,只是下逐客令,“后日来拜师,现在,别再跟着我。”
赵寻这心,一会被抛去天上,一会又被埋进地里,不过现已得偿所愿,总算安心,又听出陈敛是故意赶他走,眼珠灵活转了转,赶紧识趣地溜了。
“她传了什么话?”
人刚走,陈敛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蒙灯回神,赶紧说道,“姐姐让我替她问你一句,说什么一个月期限快到了,你怎么还不去找她物尽其用……嗯,她原话就是这样说的,蒙灯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你懂吗?”
蒙灯将这话说完,眼瞅着师父的表情,从开始的波澜不惊转而一瞬的怔愣,而后竟满眼柔情,眼底似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她当真原话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陈敛直接抬步要走,脚步还有些急,蒙灯忙不解发问,“师父,你去哪?”
“乱打听什么?”
“……”
果然看错了,哪有什么柔情似水,分明依旧凶巴巴的,冷冽得很。
过甬路时,陈敛不巧又遇宓音公主,公主身旁无他人,只一人站在侧边墙下,见他来,忙小跑迎上。
“陈指挥使,好巧。”
陈敛颔首示意了下,稍做停留,“微臣见过公主,只是现在有要紧事在身,还请公主自便。”
说罢直接要走。
“那个……”宓音赶紧说明来意,“我对你们僅朝皇宫不熟悉,所以想找个认识的人带我随意逛逛,指挥使可愿辛苦当个向导?”
陈敛皱了下眉,简单回应,“陛下自会安排宫女为公主解忧,微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你有什么事!”宓音不想自己会被忽略至此,紧绷着脸,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敛想了想,语气有些玩味,“微臣养了一只奶猫,这猫嘴馋得很,又甚为贪吃,微臣是要过去给它喂食。”
他惦记着心里那只猫,意有所指地说着。
宓音未觉有他,此时沉浸在陈敛第一次愿意和她说这么多话的喜悦中,当下克制不住心跳,忙上前一步,羞涩地问道,“我也向来喜欢养些宠物,指挥使可否带我一起去看看你养的那只奶猫啊。”
陈敛摇头,只道,“我那猫,怕生。”
说完,直接躬身告退,徒留宓音一人原地沮丧。
她堂堂南疆公主,竟比不过他养的一只猫不成!
……
回到家后,姜娆依旧心绪难安,沐浴后便被春杏小桃伺候着躺下,她想了想,犹豫着开口,到底还是吩咐她们不必关窗。
她其实并不确定,小蒙灯究竟能不能帮她把话传到,也不知道陈敛被那宓音公主纠缠着,还有没有心思再来侯府,翻墙越门如此周折地来找她。
等得太久,姜娆实在困得不行,眼皮都在打架了。
她正难捱得要睡过去,突然听见窗外似有声响,她猛的睁开眼,一瞬困意全消,一颗心也剧烈跳动着,仿佛马上就会撞出来一般。
“娆儿?”
她愣了半响,在听到陈敛熟悉的声音响起后,才终于有了动作,于是忙奔下床去迎他。
陈敛身量高大,钻窗进来自然十分艰难,而且还隐隐透着些狼狈。
白日里一贯威严正色,不苟言笑的陈指挥使,夜里竟是如此委屈地只能钻窗,姜娆想想便觉反差十足,可又忍着不敢笑他。
待他落地,姜娆走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他一下猛得拥入怀中,她惊了一下,却没挣脱。
此刻陈敛情绪不对,她感觉得出。
果然,听他幽幽开口,颇有情绪。
“今日你穿紫色很漂亮,以前没看你穿过。”
姜娆知晓他这话不只一层意味,今日她与太子同为紫衣,他听见了众人议论,也定是看清了席间状况。
于是忙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哄他,“我只想穿给你看。”想想又故意撩他,“别因此事恼我,好不好敛哥哥?”
闻言,陈敛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心里叹息了声,为自己情绪被她轻易左右,感到隐隐的不争气和懊恼。
只是被她这样哄着,不自觉间,因太子与她刻意亲近而产生的烦闷郁燥,仿佛正慢慢被抚慰平息,就连赵寻在殿门口,口无遮拦说出的那些刺激到他的疯话,此刻也同样被他抛之脑后。
他收紧臂膀,只念此瞬的满足。
“陈敛,你身上有些凉。”
可能因为夜深露重,他外衣早已侵寒,加之自己又只着了件单薄中衣,所以此刻被他这么环抱着站立半天,难免觉得冷,没多久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陈敛终是抬眼,望着她湿漉漉仿佛能映月色的双眸,无奈叹了声,“娇气包。”
可是真的有些冷呀。
姜娆看着没关紧的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想示意他等会再抱,好容她先去关窗。
“你先松开好不……喂!”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敛猛的打横抱起,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为她的驱寒方法,边迈步往软榻方向走去,边哄着人说道,“很快让你热起来,如何?”
姜娆顿时有些忐忑,明明是她自己主动邀约,可事到临头,却又忍不住紧张无措。
落下帏帐,陈敛慢悠悠将她放在腿上,紧接,又从外衣袖子里掏出一个玉品,明晃晃在她眼前闪过。
“这是?”她没见过这样样式的玉器,模样甚是精巧。
陈敛看着她,眼神有些不同寻常,他倒直言不讳,并不掩饰,“取乐的小玩意。”
在姜娆怔愣又似困惑的眼神中,他贴近过来,轻抚着她的发,语气无奈又充满蛊惑,“这次没药力作用,娆儿这样娇气,我怕你…撑不下,到时哭着推开我。”
她忍着羞不敢回。
他又问,“娆儿乖,我们先扩张好不好?”
姜娆的脸颊整个红透,她完全始料未及,慌着避开他的视线,他怎么可以一脸从容正经的,讲出这样的话!
“陈敛,我不要……”她小声反抗。
可是无效。
夜已深,窗缝依旧会偶尔吹拂进一缕凉风,带着入秋的凛意,环环绕于室内,吹拂过曳地的床帏。
可姜娆却再不觉一点冷了,或者准确些,她是觉得周身沉溺,亦冰亦火,那原本冰凉的玉将她灼热,她不明自己是坠入冰河,还是堕落浓浆。
最后,姜娆仰着身求他,“我,我不要它了。”
“我……要你。”
陈敛掩下眸底的火,笑她,“馋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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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感觉女主除了撩男主之外就没有其他作为了她明知姜媚儿和太子有私情那她就应该叫人暗中盯梢姜媚儿一旦发现她和太子的来往想办法捅出去在借此想办法退婚不就好了可是她的注意力全在抱大腿上女人不要老想着找个厉害的男人自己就安全了自己还是要动下脑子防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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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加油写!!!好久没看到好看的古言了,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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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啦!写的很好小宝有微博吗!我来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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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刚才议论….和他“有”没关系
“浓浆”也许太太是指熔浆?
还有一个地方忘了】
【加油加油哦】
【加油】
【还会在高速上飙车技吗】
【种田文的那对,还是让那女配怀上娃,生两个孩子,再恢复记忆吧!哈哈。。】
-完-
第45章
◎于你至忠◎
这夜,春杏少见的没睡多沉,半夜醒来如厕,看看时辰,约摸快要到五更天了,她正打算再回去躺会儿,却突然听到三姑娘的房间里,好似有些动响。
她和小桃的屋子距离姑娘的主屋不算近,所以即便夜深人静也听得十分模糊,再侧耳,又不见有异样,便觉自己应是听错了。
只是躺下后,又总觉放心不下,春杏犹豫半响,还是匆忙裹了件衣裳,决定起身去主屋那边瞧瞧。
果真,待她走近些,便听见里面传来姑娘隐忍似的哭声,这哭声绵绵软娇,不仅尾音拉得长,还断断续续惹人怜。
春杏心忧着敲了下门,关切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霎时间,里面动响立刻全消,就连方才隐约的喏喏啜泣声,也瞬间全然没了。
春杏面露犹疑,正想再问,却听里面频频窸窣动静,半响后才传出细弱的声音。
“我……我方才梦魇了,无妨。”
确是姜娆无疑,春杏神色渐缓,终是安心了些,只是也察觉到,此刻姑娘的嗓声似乎额外得柔,那声音钻入耳朵,就像一根纤羽勾圈拨撩,扰得人难宁心神。
“姑娘,可需婢子进去瞧瞧?”春杏忙又问。
她到底想亲眼看一眼,姑娘自小娇生惯养,怕的东西又极多,从前遇到阴天打雷,都是要她和小桃在旁守着才肯睡的。
现下,又联想到姑娘方才的哭声,春杏难免自己猜测,姑娘定是做了一个骇人的噩梦,害怕得紧,否则又怎会哭得这样惹人,于是便想趁着天还没亮,她进去守着夜,好叫姑娘能睡得安稳些。
春杏倒是体贴得紧,却不想她话音刚落,屋内忙传出一道低低促声,“不,不用!”
这回语气还有些急,仿佛生怕她会进门一般,又紧接补了句,“春杏你不用进来了,我马上就睡着了,你回去歇了便是。”
这回语气听着缓然已无异常,听姑娘如此吩咐,春杏只好喏着应了声,遂恭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