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迅速在空中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轻巧地落了地,还未等刘一刀站稳,它就呲着尖牙再次扑了过去。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刘一刀躲闪不及,小腿被它一口咬住,前爪迅疾地按住扑腾的腿,想要撕咬下一块肉来。
“嘶.......”
刘一刀吃痛地叫了一声,身旁的鲁爹立马赶了过去,挥了挥大刀,将尝了血腥味道的头狼赶到了一旁。
“一刀大哥......”
“唔唔,一刀叔叔会不会死啊,妹妹,我们会不会也死在这里啊?”
怀静紧紧攥着怀致的衣袖,看着窗外血腥四溅,哀嚎不断,感受着背后浸湿了衣衫的冷汗,她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会的。阿娘和爹爹会保护我们。”
“可是阿娘和爹爹还没回来,呜呜呜......”
“别哭了!”
怀静踮着脚啪地一下拍在怀致的后脑勺上,“二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嗯”,怀致忍着哭声,点了点头,为什么妹妹的力气也这么大,唔唔,头被打得好痛啊!
不过半柱香时间,在院子里的威风寨众人已经个个都伤痕累累,狼群也没讨的了好,已经有一两只死在了围攻之下。
见到这副场景,敏锐的头狼对着半空又是一声嚎叫,下一刻,所有的狼都对准了学堂,疯了似的往里头攻击,只要有谁挡在面前,直接就疯了一般咬上去。
学堂外头,学堂里头的村民全都揪紧了一颗心,胆小的甚至不敢再看这血腥的场面。
突然,那些狼好似同时一下子被什么击中似的,嗷呜惨叫一声,本能地后退,聚集在了一起,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你们谁偷了狼崽子?”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威风寨众人纷纷露出惊喜的神情,往四周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而狼群也因为动物的本能,猛地止住了脚步,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那个充满压迫和威胁的存在。
“大当家?”
“是大当家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
方阮阮一行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这日午后,赶到了安良村,沈休文想到终于能远离日日吃干粮的苦日子,吃到三姨母亲手做的饭菜,心里头兴奋极了。
阮阮好笑地看着他吸着口水的样子,然后,这轻松的心情在踏进村子的那一刻骤然消失。一进村子,阮阮就感受到了异样,她脚下用上了内力,朝着学堂的方向极速飞奔了过去。
进了学堂,一眼就看到了和狼□□缠在一起的威风寨众人,还有躲在学堂里头,捂着嘴巴哭泣的怀致和紧皱着眉头,惨白着一张小脸的怀静。
当听到阮阮用内力喊出那句话后,大家都面面相觑,这几日忙些夏收,都没功夫进山呀,哪里来的小狼崽?
“嗷呜……”
躲在学堂里的人一听到这软糯的吠叫声,吓个半死,到底是谁!竟然把狼崽子藏在学堂,这是不要命了吗?
有人低声惊呼道,“是刘江淮带来的小狗崽!”
那个叫刘江淮的幼童,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此刻正忐忑不安地抱着怀中灰白皮毛的小狗子,眨巴着眼睛,无辜道,“这是阿爹给我从山上带回来的小狗,它叫永福,不是狼崽子……”
夭寿哦,你阿爹胆子也太大了吧,随便什么都敢捡……
怀致也顾不上自己满脸的泪水,问道,“你不是说是你爹爹去救成松青爹爹的时候,在山上捡到的吗?成松青爹爹遇到的不正是狼群?”
“怕是成松青的爹爹闯到人家的地盘了,然后又被刘江淮家的给捡走了一只狼崽子,人家这是找上门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吓得刘江淮手一松,那狼崽子趁机窜了下去,就要往门外跑去。
门口的怀静偷偷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将小狼崽子放了出去。头狼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崽子,一把将它叼在了嘴里,警惕地看着站在院中,散发着强大威压的阮阮。
阮阮冷笑一声,“还不走,是打算给我们当冬粮吗?”
说着她就扔出了手中的小石子,那头狼似乎理解了阮阮的意思,长嚎一声,带领着狼群迅速退回了山林,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见狼群消失,学堂里躲着的村民纷纷走了出来,心有余悸地帮着受了伤的汉子们包扎伤口。
“阿娘!”
“阿娘!”
阮阮一把接住犹如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怀静和怀致,用帕子给怀致擦干了泪水,嫌弃道,“小哭包,你看看你,还没有怀静勇敢,丢人。”
“我才没有哭,才没有呢!”
听着怀致的狡辩,阮阮难得没有再继续打击他的自尊心,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怀宁呢?怀宁在哪里?”
啊……不好……怎么办?
阮阮见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一沉,问道,“怀宁人呢?”
“别不是被狼叼走了吧?”
听了这话,阮阮立刻站起身,用上内力,腾地一下跳上了屋顶,顺着狼群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怀静和怀致对视了一眼,眼里是不可置信地后怕与担心。怀静一下子红了眼眶,哭道,“阿娘,阿娘,快回来!大哥没有在山里,没有被叼走。”
“阿娘!”
两人跌跌撞撞就要跟在后头进山,被后来寻来的陆明渊及时抱在了怀里。
等看清抱着自己的是谁时,怀静和怀致更加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阿娘追狼去了,你快去把阿娘找回来,大哥没有被叼走,大哥去找成松青了。”
陆明渊拍了拍两人的背,安慰道,“阿娘马上就回来了,别担心。”
沈休文也凑了上去,说道,“表姐那么厉害,几只狼而已,我看还是比较担心那些狼比较好吧。”
话音刚落,阮阮就出现在了屋顶上,她一脸冷意地望向怀静和怀致,沉声问道,“怀宁逃学了?”
【坏坏:这是熊孩子逃学被揭发现场吗?好惨……】
【非洲黑球:有一说一,我觉得怀宁的点也挺背的,跟我有的一拼。】
【我爱zsc:好像第一次看见阮阮生气呀!为怀宁点一支蜡。】
【星辰大海:感觉接收到了中学时期被母亲大人支配的痛苦?】
感受到阿娘语气中的冷意,怀静和怀致立马丝毫不落地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以及怀宁的赚钱计划和盘托出。
阮阮神色莫名,“等怀宁回来,让他在书院门口跪着。”
“是,阿娘。”
“还有你们!”
阮阮看着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威风寨众人,吼道,“我威风寨的人如此无能,几只狼都对付不了?”
刘一刀讪笑道,“大当家,这不是最近夏收,忙的没时间,手脚难免生疏了些。”
“从明日起,还想跟着我方阮阮的,就跟着我练武。”
“是!”
沈休文偷偷和陆明渊对视了一眼,低声问道,“表姐……表姐是土匪头子?”
陆明渊点了点头,“曾经是。”
沈休文望向阮阮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崇拜和羡慕,“妈呀!表姐也太厉害了!果然跟着表姐来平洲没错,这个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安阳县城里,心满意足出了明月书局的怀宁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慌了起来,他暗暗按下这莫名的慌乱,将手中的银票全都塞进了成松青手中,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最新评论:
【可以没经过同意拿书去卖嘛???】
【好看,大大加油呀】
【他完了】
【好看!!!!!】
【看完了,等更】
【zai啊等你的是你妈的暴打啊】
【加油加油,女主威武】
-完-
第34章 、受罚
◎“妹妹,你怎么坐在这里?”
将银票塞给成松青◎
“妹妹,你怎么坐在这里?”
将银票塞给成松青后,怀宁便跟着老章叔的牛车早早出了县城,回到安良村时,正是大家伙用夕食的时候。
怀宁一路奔跑着回家,便看到门口忐忑地坐在门框上的怀静,正焦急地四处张望,他心头满满的疑惑,连忙小跑过去,问道,“妹妹,怎么今日村子里这么安静?三娘没问到我吧?”
怀静眨巴着眼,有些愧疚,“大哥……阿娘和爹爹回来了。”
怀宁喜上眉梢,就要往屋里走,“阿娘和爹爹终于回来了!诶?”
怀静一把抓住他的小腿,不让他进去,怀宁心里不好的预感渐渐加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哥,今天学堂被一群野狼袭击了,然后阿娘回来救了我们……然后她便发现你没有在学堂。”
怀宁扶了扶门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阿娘和爹爹什么反应?”
怀静叹了口气,指了指学堂的方向,说道,“阿娘让你跪在学堂门口,直到她叫你起来。”
怀宁点了点头,没有辩驳,毕竟逃课是事实,阿娘和爹爹惩罚自己也是应该的。
“大哥,喏,这个给你。”
怀静从怀里偷偷拿出从厨房偷来的馒头,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吃了垫垫肚子。”
怀宁接过馒头,浅笑道,“果然还是我们小妹最好。”
“阿娘在气头上,大哥别担心,怀致正缠着爹爹和三娘给你说情呢。”
听着小妹的絮絮叨叨,怀宁心头暖暖,本是不安的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快进去吧,夜里风凉,我去学堂了。”
怀静眼巴巴地望着大哥往后头的学堂方向走去,小小年纪,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希望阿娘的气早早消了……
夕阳西下,天气转凉,夜晚的秋风也吹了起来,带着落叶,缠缠绕绕。怀宁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一步一步地往学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还热乎乎的馒头啃了下去,终于压下了因为一天没吃饭,肚子里头烧心的饥饿感。
狼群退去后,村长便带人将整个学堂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才将满院子的血迹都去除了。怀宁来到门口,往里头望了望,昔日熟悉学堂,在紫红的晚霞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只隐约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他心里突然一阵后怕。
若是怀静和怀致出了什么事,若是阿娘没有及时赶到……
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愧疚之情的怀宁,红了红眼眶,像是要惩罚自己似的,扑通一声,重重地在外头跪了下去,脊背笔直,身姿挺拔,仿佛一株迎风生长的小白杨,任凭晚风吹拂。
太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往日嘈杂的安良村今日反常的安静了下来,怀宁抬头望了望天空,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爹爹!”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陆明渊叹了口气,坐在怀宁身旁,将带来的小披风披在他身上,“可知错了?”
怀宁点了点头,“是怀宁错了。不应该把弟弟妹妹置身险境,也不应该欺骗三娘和李先生。”
看着这个向来老持稳重,话少又不爱撒娇的大儿子,陆明渊抚了抚他的头顶,轻轻道,“弟弟妹妹不是你的责任,是爹爹和阿娘的。至于欺骗三娘和李先生,确实是错了,有错就该罚。”
“是,怀宁甘愿受罚。”
“成松青的事,我知道了。你友爱同窗,是好事,只是你也才七岁,到年底,才过八岁生辰,将超出自身能力的事交给别人,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日日自寻烦恼。”
怀宁抬头望着侃侃而谈的爹爹,“爹爹,我已经解决了。成松青可以来上学了。”
什么?怀致不是说成松青家欠了八十两银子?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的吗?不是……重点是这个吗?
唉……娘子是如何把这三个娃拉扯长大的,好难呀!
陆明渊清了清嗓子,“你能自己解决,那很好。好了,我去叫你阿娘过来。”
说完这话,陆明渊就迅速离开了学堂,不想让自己太过尴尬。
望着爹爹匆匆离去的背影,怀宁有些纳闷,怎么总觉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怀宁。”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怀宁抿了抿唇,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阿娘。”
阮阮走到怀宁面前,直接席地而坐,盘着腿,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知道阿娘为什么罚你跪学堂?”
怀宁摇了摇头。
“学武之人应当最重承诺,你既然已经拜了师,进了学堂,尊师重教便是你立下的诺言。武者的诺言应当牢不可破,除非身死,你懂吗?”
怀宁恍恍惚惚的看着阿娘平静无波的双眼,不太理解武者背负的沉重含义。
“好好抚养你们长大是阿娘立下的誓言,所以……”
怀宁看着阿娘慢慢拿出身后的树枝,再眼睁睁看着那根树枝对准了自己,耳边传来阿娘清冷的嗓音,“所以你犯了错,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阮阮手拿着树枝,左右比划了下,颇有些难下手,也不知道打哪里才不会把人打笨,算了,掌心茧厚,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阮阮让怀宁举着双手,收敛了全身力气,自认为很轻地在他手上抽了几下。打完以后,阮阮看了看夜色,说道,“好了,自己再跪半个时辰,就回去吧。”
怀宁忍着手心的巨痛,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好。”
阮阮继续在原地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阿娘?”
“阿娘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