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范殷闻言,心里有些发酸,伸手扯着敏贵妃的胳膊绞尽脑汁的安慰她道:“母妃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更何况太子哥哥也会陪着我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说到这里,他转身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干脆把手上的凳子举了起来,对着敏贵妃道:“母妃,你看,我力气很大的,谁欺负我,我就揍谁。”说着就把手上的凳子,朝着门口扔去。
元和帝收到消息,说边境的战争一触即发,这几天简直忙的焦头烂额。
又听到叶青说,敏贵妃因为十八皇子好几天没有用膳了,心中担心她的身子,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抽时间来昭阳殿看看敏贵妃。
只是没有想到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一张凳子,要不是他躲闪的快,就砸在了身上。
他知道,敏贵妃再生气,也不可能扔东西,那只有十八,在表演他的神力,上次在偏殿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可是历历在目,要是这椅子砸在他的身上,绝对能让他疼上好几天的。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抬眸看去,就看到手还没有落下的范殷,正一脸讨好的看着敏贵妃。
他扬起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容,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对着范殷道:“十八,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范殷突然听到了元和帝的声音,呼吸微微的一滞,身子僵硬的转身,看到元和帝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脸,再看看在他身边不远处少了一条腿的凳子,顿时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第32章
范殷有些僵硬的看着元和帝, 悄悄的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侧身,就躲在了敏贵妃的身后, 然后从躲在她的身后,伸着脑袋对元和帝干错利索的认错道:“父皇,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嘴上虽然这么对元和帝解释, 但是看着元和帝那紧绷的脸, 心中还是不争气地剧烈跳动。
心中忍不住的想, 要不是为了安安敏贵妃的心, 他也不至于秀秀他的大力气啊, 要不是没有找到东西来丢,他更不至于把那凳子朝着门口丢啊。
叶青也是的,怎么没有禀告, 就直接让元和帝进来了呢?
想到这里, 他看着元和帝的样子,有些可怜巴巴地, 生怕元和帝一个没忍住, 上来揍他。
敏贵妃先是被范殷的举动给吓到了,要知道这椅子真的很重的,绝对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举起来,并且扔那么远的。
等她回过神来, 就对上了元和帝的黑脸,在感觉到藏在时候的范殷, 对着元和帝福身行礼道:“给皇上请安。”
然后转头温柔的牵起了范殷的手, 朝着元和帝的跟前走去, 走到了他的跟前,把范殷推了到了元和帝的面前道:“皇上,十八惊扰了龙驾,是打是杀,您都随心意。”
范殷完全被敏贵妃给弄傻了,他不想挨揍的,真的,上次就被敏贵妃打了屁股,这次他绝对不想挨揍的。
想到这里,他看着敏贵妃喊道:“母妃。”
元和帝一把拉住了范殷的胳膊,往腿上一按,扬手就想要打下去。
敏贵妃见元和帝是真要打,赶紧地用手帕擦拭了一把眼睛,然后红着眼眶继续道:“只是十八明天就去军营了,这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现在孩子才五岁,你难道想在他离开的时候,就留给他一个挨揍的印象?小孩子的记性可是很好的。”
虽然敏贵妃嘴上说让元和帝对范殷是打是杀全凭心意,但心里绝对不想让范殷挨揍。要不然就没有接下来的话了。
元和帝听了敏贵妃的话,扬起的手,微微的一顿,再看范殷红着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最终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蹙眉对着范殷道教育道:“你这个抬手就扔东西,证明自己力气大的毛病,从今天开始就给朕改掉,要是下次朕再抓住你这样,小心朕揍得你屁股开花。知道吗?”
这孩子十分地聪明,就是有些不知道东西的贵重,一套家具下来还是很贵的,这会儿这一套东西少了一把椅子,就不是成套的了。
范殷听了元和帝的话,对着他乖乖地点头保证道:“是,父皇,我错了。”
只是心中还是对敏贵妃比较佩服,这三言两语的话,就消除了他一顿揍,想到这里,他朝着旁边看去,有些惋惜的看着断了一条腿的椅子。
元和帝顺着范殷的视线看去,对着范殷道:“朕就是家大业大,也经不住你真的折腾,你自己算算,这一个月你毁了朕多少东西了,修了两次的窗户,换了两次的桌椅,还修了一次门,你母妃这里的东西都是成套的,你却给朕砸了一把椅子。”
敏贵妃身为贵妃,吃穿用度自然都是好的,这用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缺胳膊少腿的,知道的是敏贵妃节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皇家穷得没有东西用了呢,再说了闻家或者太子妃带人来给敏贵妃请安,到时候免不了会心中疑惑,敏贵妃解释的话,多费口舌,不解释有可能被人误会。
想到这里,他对着一旁的叶青嘱咐道:“叶青,让内务府把敏贵妃的东西给换了,就把朕库房的那套纯红木的给送来。还有那对代表着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块儿送来。”
敏贵妃扫了一眼元和帝,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止给她换了家具,还要赏赐给她玉如意。
范殷听到元和帝这么说,知道这一次算是逃过去了,然后伸手抱着敏贵妃的胳膊蹭了蹭道:“谢谢父皇,谢谢母妃。”
心中却有些庆幸的道:好悬啊,差点就挨揍了。
元和帝就看出了范殷的想法,微微的叹息,要不是这小子明天就去军营,他绝对不能饶了他的。
想到这里,他牵着敏贵妃的手微微的叹息道:“前两天,朕把皇后放了出来,关于十八的这件事,毕竟不是皇后做的,咱们也不能冤枉了皇后不是。”
他知道敏贵妃在知道皇后出来之后,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只是这件事确实和皇后没有关系,在那天之后他就让人解除了她的禁足,只是想想皇后做的那些事情,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敏贵妃。
毕竟敏贵妃身边的人是皇后安插的人手,这是不争的事实。就是皇后如何地辩解,也是无法改变的。
还有一个就是要是茹荷的计谋得逞,那他损失的可不是一个儿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会牵连到敏贵妃,太子,这件事他怎么想都觉得后怕
敏贵妃定然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敏贵妃的手,缓缓的叹息继续道:“她是皇后,也是嫡子的母后。也是你的姐姐。”
元和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不管她现在是否真的把茹荷安插到了敏贵妃的身边,现在都有一个宁妃顶罪,并且韵婉也承认了茹荷与她的关系,而他也派人去审问了宁妃。
宁妃对自己坐下的时候供认不讳,这就说明皇后之前是被冤枉了。
在明知道皇后是被冤枉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不出把人继续关着的事情。唯一就是对不起敏贵妃。
敏贵妃听了元和帝的话,微微勾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她看着元和帝善解人意的道:“皇上,妾身知道你的难处,她除了是嫡子的母后,是您的皇后外,还是我的姐姐,她能解除禁足,对我,对皇上来说都是好事,妾身是不会责怪皇上的。”
敏贵妃也知道闻至这一段时间的动作,元和帝虽然压着不让皇后出来,但是在宁妃承认了这件事和他有关系的情况下,就没有办法在压着皇后禁足不让她出来了。
而现在她觉得宁妃之所以能那么痛快的承认这件事,八成有皇后的关系,要不然按照宁妃那聪明的程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承认了事情是她做的,人也是她安排的呢?
八成还是为了保全四皇子。
还有一个就是元和帝在她进宫之前,是没有任何的子嗣的,直到她有了身孕诞下了赵云端,慢慢的宫里的嫔妃才渐渐的有了消息。
而唯一没有消息的就是皇后。
现在她有些怀疑,当初宫里在她之前没有子嗣,八成也和她的皇后姐姐有关系,她不信元和帝,没有往这方面想。
只是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无从查起,便宜了她。
元和帝闻言,心中一阵地感动,他从敏贵妃来了之后,他对敏贵妃的感觉从来就没有变过,要不然也不会在皇后提出要把年仅五岁的长子立为太子这件事,他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
当时还觉得皇后和敏贵妃都是出自闻家,谁的孩子作为太子都是无所谓的,现在看来,他还是觉得敏贵妃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敏贵妃看到元和帝脸上的神色,微微的垂眸温和地说道:“皇上也知道,明天十八就要去军营了,这一走不知道多少天,妾身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忧,而且最近妾身身子也不好,所以妾身想在这昭阳殿里,抄写佛经为十八,为皇上,为咱们大齐祈福,还望皇上能够答应妾身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敏贵妃现在是真的不想去见皇后,也不想与皇后虚与委蛇,但是皇后不用禁足的话,她每日里就要去给她请安的,看她的脸色,与其这样,不如称病不出门呢。
元和帝听了敏贵妃的话,微微的颔首同意道:“只是辛苦了你。”
他知道敏贵妃的想法,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就一个请安而已。
说到这个,他又想到了韵婉,那个伤了十八,被抓紧去的女人。
元和帝转头对着范殷道:“十八,这两天韵婉都招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宁妃,宁妃给她说的是你害死的茹荷,并没有说茹荷是自杀,也没有说茹荷给你下毒的事情,这才让她恼恨你的,想要杀了你为她姑姑报仇。”
就是韵婉真的是被骗了那也是她傻,听信片面之词,要是他聪明点的话,哪里能被人骗成了这样?还让十八受了伤。
范殷闻言,有些惋惜,看书里那么感情身后,经历磨难的两个人,现在还没有怎么开始,就被打败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元和帝问道:“那父皇还是把她发配到北疆吗?北疆可是苦寒之地,这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受得了吗?”
要是能把韵婉发配到南疆,让他去和赵云熙相爱相杀就好了,可惜元和帝好像更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把男女主两人分开。
元和帝看着范殷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少给朕打什么鬼主意,韵婉和你四哥是不可能的,韵婉只会恨你四哥,让他们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朕可能就失去这个儿子了。你懂吗?”
哪怕老四是再不争气,那也是他的儿子,他可以眼不见为净,但是却不想他死。
范殷听了元和帝的话,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懂,我懂,我都懂。”
元和帝看着范殷的样子,微微阖眼,实在没有忍住,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就差爆粗口的骂他:你懂个屁。
只是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因为范殷的话,瞬间变得有些轻松。
元和帝看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的敏贵妃,还有正在搞怪的十八,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温暖。
家人也就是这样吧?
第33章
第二天清晨, 天还有些黑蒙蒙的。
叶宝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起身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推门进来的赵云端。
他微微一怔, 赶紧的对着赵云端行礼大声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他家主子还嘱咐他一定要早点叫他的。
只是现在才刚刚卯时, 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想到这里,他抬眸朝着在床上睡的香甜的范殷,有些无奈, 他刚刚做的一切算是白做了。
他家主子根本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
赵云端把叶宝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也没有开口责怪。
只是三两步的走到了床前, 看着睡的正香的范殷, 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孩子真是个心大的, 能吃能睡,还没有什么心思。要是别人,恐怕早就睡不着了。比如小六。
想到这里, 他抬手捏了一把范殷脸上的软肉, 圆乎乎的手感出奇的不错。
范殷因为脸上的不舒服,抬手扬了扬, 好像在撵蚊子一般, 等脸上的不舒服消失之后,很快又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赵云端看着范殷的样子,差点没有笑出来,这孩子当他是蚊子撵了吧?想到这里, 他有些无奈的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温声道:“十八,该起了。”
现在刚刚卯时一刻, 对十八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 实在是有些太早了。
只是等来年去了学堂, 到时候起得可是比这还要早的。这就由不得十八再睡懒觉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范殷微微张开的嘴,瞬间就起了坏心思。
脸上的笑容不变,眸子里的光芒变得更加的明亮,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范殷的鼻子袭去。
范殷觉得自己的一下子无法呼吸,那窒息的痛苦,让他仿佛回到溺水的那一刻。他猛然间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赵云端看着范殷那眼眸里还未曾消散的恐惧,瞬间觉得有些心疼,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过分了,想到这里,他声音愈发的温柔道:“十八,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范殷听着身边的人,那温柔的声音,瞬间回神,眼眸微微地聚焦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吓得一个激灵,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对着一旁的叶宝道:“叶宝,我怎么睡觉睡糊涂了?好像看到哥哥了?”
赵云端闻言,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接过叶宝准备好的帕子,帮他擦脸。
脸上的湿润,让范殷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就是赵云端,想到这里,他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他起的迟了?才会让太子亲自跑来一趟。不会吧这就迟到了。
他想着,悄悄地转头扫向了窗外,却发现天还未亮。提着的心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赵云端问道:“哥哥,怎么这么早啊?”
昨天虽然说还是一大早,只是他没有想到是这么的早。
这么黑的天,说半夜也有人信啊,怎么就要起来去军营啊。
赵云端看着范殷的清醒过来的脸,对着他解释道:“现在已经卯时了,要是去的再迟点的话,可能就没有办法在在白天赶到了,在外面过夜是不安全的,所以要早点出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