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坐在了元和帝的下手第一个位置。
敏贵妃等皇后坐下之后对着皇后福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对着敏贵妃轻笑道:“妹妹何必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
范殷忍不住的憋了憋嘴,这皇后绝对不是善茬,她嘴上说着敏贵妃不必多礼,是一家人,但是却没有丝毫让敏贵妃起来的意思,而且让敏贵妃保持着福身的动作。
想到这里,他悄悄的拉了一下元和帝的袖子,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道:“父皇,皇后娘娘不是说和母妃是一家人吗?为什么她坐着,而作为一家人的母妃却要站着呢?”
元和帝闻言,眸光微闪,落在了敏贵妃有些凌乱的身上,有些心疼的道:“坐吧,为十八辛苦操劳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能好好的收拾,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敏贵妃闻言,对着元和帝有些感激的道:“谢皇上。”然后转身脚步有些沉重的朝着元和帝另一边的下手走去。
皇后看着敏贵妃的样子,有些皮笑肉不笑,眼眸中尽是嫉妒和怨恨,当年要不是棋妃和宁妃这两个贱人很快生下三皇子和四皇子,她也不会碍于家族的压力,请求皇上册封敏贵妃这个贱人的孩子为太子。
让她现如今进退维谷,有苦难言。
而现在皇上为了十八,又十分的信任太子,宠爱敏贵妃,让她无从下手,所以十八皇子还是早点消失的好。
想到这里,她眸光阴冷的扫向了坐在元和帝身边的范殷身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责问道:“十八,本宫是皇后,也是你的母后,你怎么能叫本宫为皇后娘娘呢?你应该和你的六哥一样叫本宫为母后才对。”
说罢转头又对着敏贵妃训斥道:“妹妹怎么教导的十八?要是教导不好,本宫愿意代劳。”
敏贵妃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她嘴唇微微的抖动,刚想开口,就听到范殷那稚嫩的带着疑惑的童声。
“皇后娘娘,你不是不让我叫母后吗?当时因为我叫你母后,您还掐了我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元和帝闻言,他本来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硬,眸光也朝着皇后刺了过去。
第6章
皇后听了范殷的话,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事情什么时候对十八说过她都忘记了,但是却经常给六皇子说,这宫里只有他一个嫡子,也只有他最有资格叫她母后。
难道是她儿子说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微微的抬眸,阴冷的盯着范殷道:“十八,你为什么诬陷本宫?本宫自认为对你很好,老六有的你也都有。”
就是如此她也是间接的再说自己对十八的好,绝口不往范殷说的不准叫她母后的事情。更何况他也不记得她亲口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别说掐他了。
范殷闻言,抓着元和帝的胳膊,撅着嘴告状道:“父皇,你要给我做主才是,六哥每次见到我都要提醒我一下,生怕我人小记不住。”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声音,凑到元和帝的耳朵跟前道:“还有就是,皇后娘娘赏我一次东西,六哥就欺负我一次,她的赏赐,我一点也不想要,父皇能帮我还回去吗?”
这些事情好像都深刻在了原身的记忆里,六皇子仗着皇后的宠爱,欺负他,还不让他说。
就是敏贵妃和太子后来发现了原身的变化,那也只是尽量减少他出门的次数而已,对六皇子也是有些无计可施,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六皇子是不是欺负十八。
元和帝听了范殷的话,看着皇后的眸光变得阴冷狠戾,就准备发作。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棋妃和宁妃的说话的声音,两人相携着阿娜多姿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婉嫔、柔嫔,秀才人和惠贵人。
棋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居住在溪萝宫,与咸安宫比较远。
而宁妃是四皇子的生母,居住在安兴殿,和棋妃的溪萝宫正好对称,两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赶了过来,正好在门口与婉嫔和柔嫔相遇。
至于柔嫔和惠贵人是前几年选入宫的人,人也年轻,还生下了孩子,虽然是皇女,但要是安安稳稳的在后宫生活下去,也算是衣食无忧。
至于婉嫔和秀才人两人,则是进宫多年,诞下皇女之后,一个被册封为嫔,一个原地踏步。
范殷的话,来的这几个嫔妃都听的清楚,别人不想得罪皇后,但是棋妃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上来就对着皇后开腔道:“皇后娘娘度量大呢,竟然唆使六皇子欺负自己的弟弟。这可是前所未闻。只是小孩子说的也不能全信。”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就又笑道:“但是也不能不信,只是这以后啊,还是不收皇后娘娘的赏赐好,万一我们家孩子也被欺负了怎么办?”
说罢扭着腰身对着元和帝行礼,应付般的转头给皇后福身。
皇后听了棋妃的话,眼眸中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但是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对棋妃如何,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扫了一眼敏贵妃,对着元和帝狡辩道:“皇上,你应该相信臣妾的,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知道吗?十八只是一个小孩子,说不定是受人指使的,难道您选择要相信吗?”
是啊,范殷才五岁,说话做事都不能完全相信,万一是别人教导的呢?最大的可能就是敏贵妃。
元和帝闻言,看着范殷,再看了一眼敏贵妃,心中有了想法,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帝王,怎么不知道皇后的想法呢?
抬手揉了一下范殷的毛茸茸的脑袋轻笑道:“皇后啊,朕也想相信你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敏贵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一早就知道,你会用皇后娘娘这个称呼来为难她?”
皇后看着元和帝选择不信任她,脸色已经变的有些惨白,平时的时候,在众嫔妃面前,他都会给她一点脸面,但是今天却不给了。这让她的心被无尽的痛苦啃食。
元和帝看着皇后惨白的脸,继续道:“皇后,朕与你几十年的夫妻,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你又是怎么教导的老六,老六才十岁,就干出欺负弟弟的事情,等将来他能有什么作为?朕觉得趁着他还小,送到军营去吧,让太子严加看管,争取以后做个兄友弟恭的人,你认为呢?”
范殷听了忍不住梳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元和帝三言两语的就让皇后无话可说,更是直接把六皇子送到了军营,这对皇后来说简直就是挖心割肺的痛处。
皇后听了元和帝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本来还算冷静的她,立刻失去了理智,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了元和帝的身边哀求道:“皇上,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收回成命,饶了小六这一次吧,小六才十岁啊,他要是去了军营,臣妾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求皇上开恩啊!”
棋妃看着皇后的样子,抿嘴勾起一个笑容,对着元和帝赞扬道:“皇上果然英明神武,让皇后娘娘深刻的知道了自己的错处。”
真是大快人心啊,当初她的老三可不也是十岁的时候,被送去了军营,为此还差点回不来,这个仇,她可是记着呢,而这次总算是报应到了皇后的身上了。
当年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因为担惊受怕,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宁妃这时对着元和帝娇声询问道:“不知道皇上叫妾身们过来是为的什么?”
这次来的真不愧,看了皇后的一场大戏,也没有白来。
元和帝闻言,他的眉头微微的一拧,垂首看着范殷,沉声道:“今天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到这里,他眸光扫了一眼在坐的各怀心思的几人一眼,继续道:“十八皇子在昭阳殿里,竟然遇到了刺客,索性侍卫去的及时,十八也并无大碍,还把人给抓个正着,朕已经让叶青把人压到咸安宫的院子里了,就等着朕一声令下,开始逼供。要是真的说出和谁有关系的话,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元和帝心中也有些疑惑,侍卫过去的时候,那偏殿的窗户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至于这洞是怎么来的,所有侍卫都说不清楚,因为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了,而且两个刺客,其中一个深受重伤,另一个还被十八稳住了。
棋妃听了,用手拿着帕子捂着嘴惊呼了一声,她看着元和帝疑惑的道:“皇上,妾身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啊,按说这十八皇子是皇上的幺子,最得皇上宠爱,应是有福泽庇护的,可是最近十八皇子简直就是有些多灾多难,而且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对准了十八皇子一般。”
说到这里,她眸光朝着范殷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道:“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棋妃知道,十八皇子的诞生,让原本冷凝的元和帝,变得温柔,也间接的让敏贵妃得了益处,这是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不愿意看到的,别看宁妃在一旁坐着当透明人,实际上可是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呢,尤其是她提出的这个观点,还是宁妃先说的呢。
她也知道宁妃故意说的,但是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才有几率不是,再说了信不信那是元和帝的事情了。
元和帝听了之后,冷冷的开口道:“不当讲就不要讲,现在十八遇到了刺客这事情非同凡响,今天能是十八,明天也可能是三皇子。”
他在皇位上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棋妃想要说什么,而话中的威胁之意十分的明显,成功的让棋妃闭上了嘴。
棋妃虽然不再说话,微微的仰首,扫了一眼身后的秀才人,示意她来继续这件事情。
秀才人在前几天为了娘家弟弟的前程,求到她的面前,最主要的是话里话外的都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秀才人进宫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到现在还是才人的份位,和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现如今正好是用到她的时候。
秀才人瞬间心领神会,看了眼元和帝的脸色,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对着元和帝福身,有些娇俏的道:“皇上,妾身觉得棋妃姐姐说的是,您看,十八皇子现在和您一起坐在龙椅上,这是连太子都没有的殊荣,这知道的知道他是十八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太子呢,说不定十八皇子的多灾多难和身子骨不好,也是因为皇上的偏爱,造成的呢?十八毕竟还小,怕是消受不起这等深厚的福气呢?”
秀才人的话让范殷有些气恼,他撅着嘴拉着元和帝的手,眼泪汪汪看着他,委屈至极的道:“父皇,明明是因为父皇的宠爱,才让我多活了那么多年,要是连这等福泽都没了,我是不是早就死了?父皇,我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着,我不想死。”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的抱住了元和帝的胳膊哭了起来。
这其中带着他这段时间的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惊恐,和对已知即将的死亡的害怕。
元和帝被范殷豆大的泪珠灼热了手臂,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没有想到他的十八是这么的认为的,这么的觉得没有他,他就活不了。
一时间心中的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也如利刃一般扫向了秀才人,阴森森的对着叶青命令道:“叶青。带秀才人,去观刑,观刑结束,就把人送回去,不会说话,以后就别开口了。”
第7章
秀才人听到元和帝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仰首看着元和帝,她的眸子里尽是害怕和恐惧。
秀才人尽力的压下心底的惊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元和帝,凝噎的祈求道:“皇上,皇上,你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以后都不敢了。妾身再也不这样口无遮拦了,求皇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说到这里,眸光微闪,落在了范殷的身上,转头就对着坐在一旁的敏贵妃恳求道:“贵妃娘娘仁慈,求贵妃娘娘帮妾身说句话吧,妾身改了,再也不胡乱说话了。求求你救救妾身吧,妾身的女儿还小啊!”
她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她女儿的话,她就不该为了娘家恳求棋妃,更不该在这个时候听了棋妃的暗示,找十八皇子的麻烦,宫中都知道十八皇子是皇上的心头肉,而她偏偏往火堆里冲。
宁妃闻言,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敏贵妃微微的福身,声音娇柔劝说道:“贵妃娘娘大人大量,饶了秀才人这一次吧,秀才人入宫这么多年了,一向喜欢逞口舌之快,就一会儿的观刑,可能就会让她惶惶不可终日,不能说话就未免太严重了点,贵妃娘娘深得圣心,给秀才人求求情,皇上定然会饶恕秀才人的。再说了,十八皇子还小,身体娇弱,敏贵妃更要为他积福积德不是?”
宁妃知道,这会儿求皇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敏贵妃不同,敏贵妃的软肋可就是太子和十八皇子,而太子已经二十岁了,而十八皇子却不同,他才五岁,又体弱多病。
而皇上责罚秀才人则是因为十八皇子的话。就是敏贵妃不为自己,也要为十八皇子想想。
尤其是现在十八皇子竟然坐在了元和帝的身边,这是连她的儿子都不曾享受到的殊荣,想到这里,她微微的垂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嫉妒。
元和帝知道敏贵妃对十八的看重,这会儿听到宁妃的话,心中有些不喜,一向能说会道的宁妃,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受听,要是敏贵妃真的开口求情当着皇后的面,他免不得要惩罚她的。
范殷一听宁妃这么的说,心中就有了猜测,宁妃话里话外都是为他好,让敏贵妃为他积福积德,但是只要敏贵妃开口求情,那么元和帝定然龙颜大怒。
宁妃刚刚的话,简直就是说到了元和帝的软肋上,一个皇帝的决定,会哦因为一个妃子的决定而随意更改,这就触犯到了他的底线,尤其宁妃点出只有敏贵妃的受宠程度,才能让元和帝做出放秀才人一马的决定。
宁妃不亏是这本书最大的胜利者,熬死了元和帝,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让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坐上了皇位。
想到这里,他有些天真的看着宁妃问道:“那宁娘娘为什么不自己求父皇,反而让我母妃求父皇呢?”
宁妃一向讲究阳谋,让你知道是陷阱还不得不往陷阱里面跳,这会儿被范殷直接叫破了事情,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挂不住。
敏贵妃看着宁妃的样子,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在宁妃的注视下站起身来跪在了地上:“皇上,妾身觉得一个人犯了错误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秀才人逞口舌之快不是一次两次,要不然也不会同进宫的人都能在嫔位,在妃位,她还在才人的位置上挣扎,最主要的是一个母亲绝对不能原谅一个诅咒她儿子的人。”
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宁妃,然后对着元和帝哀求道:“求皇上为妾身做主,为十八做主,让臣妾不要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