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心机权臣捡走了——三师公和二缺
时间:2022-03-08 09:17:01

  “李衎……”小姑娘突然从纱帐中伸出手,紧紧攥住转身要离开的郎君的衣角,“谢谢你。”
  他回过身来,隔着轻薄浅纱垂眸看向里头的祝清圆。
  “为何?”
  祝清圆坐在床榻上,习惯性抱着自己的膝头,将侧脸靠上去。
  静了半晌,她终于开口:“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你我从不曾相识,我被赵家人接进了太傅府,还感怀于他们能接受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后来……他们慢慢将祖父留给我的家财夺舍了个干净,连祝氏掌印都拿去后,没多久,他们便反了。”
  “那时候我在赵后的宫中听训,突然,她身边的姑姑让我穿上一身凤袍,背对着门牖站在金殿。不许动、不许说话,也不让哭出声。”
  郎君垂于衣侧的指尖蓦地动了动,他敛下所有情绪,哑声问:“后来如何?”
  “后来……”祝清圆无声地弯弯唇,“有人径直撞开了金殿的门,风吹进来,有血腥味。我第一瞬以为是外头的气味飘进来,抑或是那人身上携带而来,感觉到痛意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我自己的血。”
  “这个梦,很真实。如果没有你,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祝清圆隔着纱帘望向李衎,“你救了我,所以,谢谢你。”
  郎君长睫半掩,躲避着祝清圆的目光——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尽管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但一想到自己手中的剑没入她背腹的那一瞬,便连喘息都压抑起来。
  终是他对她不住。
  “你不必谢我。”他音色低哑冷淡,“那一百车的宝箱,我已经派人从蜀中运出,你若……有意离去,便与庆伯说吧。”
  祝清圆面对李衎突如其来的疏离,心凉了半截。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个梦太过离谱,把人给讲走了。
  还是……他真的想让自己离开。
  见李衎出去,耳房中的小芍才终于敢进屋与祝清圆相见。
  “姑娘……你回来的时候脸色怎么这么差?”她急忙忙撩开帘子观察祝清圆,“要不我给你熬个参汤压一压吧。”
  “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乏意涌了上来,祝清圆缓缓躺进薄被中,道,“你给我把安神香点上吧。”
  “好。”小芍替她理好枕边的碎发。
  而后突然记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祝清圆。
  “对了,这是庆伯方才给我的,说是禅元寺给姑娘的信。”
  祝清圆恹恹地抬手接过,侧身躺在床榻上拆信看。
  一启封,果然是圆空写来的。
  小沙弥字迹稚嫩,大大小小排下来,大意是说:新帝登基后,禅元寺作为国寺要大开法坛,供万民祈福。届时会有他师父慈恩方丈给开光加持过的福物相赠。
  最后还特意加了句“切切不要错过!”
  祝清圆笑出声,心情好了三分。她将信件收好,不多时便陷入心安的午睡。
  -
  次日,万里高阳、风润气清。新帝魏昭登基,改元“祯宁”。
  颓唐了许久的皇都终于再次欢闹起来,彩衣张灯、十里长铺,瓦子内歌舞杂耍不断,若遇上心情好的权贵从车马楼阁上撒下铜币,更是人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可真热闹啊!”小芍与祝清圆一齐坐在前往禅元寺的马车上,路过街市的时候,忍不住撩开帘子探头四处看。
  祝清圆到底是心里头压着事,不比小芍那么欢快跳脱,端坐在马车内惊鸿一瞥,附和浅笑:“是啊,元日也不过如此。”
  车驾一拐,驶入北斜街,赐蜜斋门前挤满了人。
  小芍骤然瞪大眼睛,在稍纵即逝的马车上伸出胳膊高呼:“阿娘!阿娘看我呀!”
  可惜赐蜜斋门前此刻熙来攘往,小芍的阿娘笑逐颜开地包果子,接银钱,压根没注意到小芍匆匆的招呼。
  但小芍也不失落,手扶着窗棂满足地喟叹自家铺子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祝清圆看着小芍的背影,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念头有多过分——小芍都为了她,举家搬来上京,好不容易眼见要站稳脚跟,她怎能让小芍又跟着她回扬州去。
  更别说四处漂泊,以顾家业,或是择佳处而安了。
  祝清圆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将上好的刺绣细缎裙面揉成一团——她好像依然是,孑然一人啊。
  恍然间,马车驶出热闹的内城,前往禅元寺的古道僻静,两旁万木葱茏、光影明灭。
  只有长长短短的蝉鸣,还有其他马车与之擦肩而过的车轮滚滚声传来。
  上回在禅元寺,慈恩方丈解了祝清圆当时的迷局,叫她等,果然她便从赵家的牢笼中脱身而出。
  眼下自己仍然举步不前,不知慈恩方丈能否再次帮自己解惑。
  马车在祝清圆的思索间停稳,掀开帘子一瞧,满眼都是拥挤着前来上香祈福的人。
  祝清圆撑着小芍的手弯腰下车,熟门熟路朝寺中宝殿走去。
  “姑娘不是要找那个小师傅吗?”小芍问。
  祝清圆提起裙摆爬上石阶,缓缓道:“不急,先随我去上几炷香吧。”
  小芍不曾信这些佛啊道啊的,她站在一旁等祝清圆,心里头想的是那个名为圆空的小和尚。
  祝清圆与小芍主仆相见后,便与她诉说了这一路走来的事情。因此她对祝清圆过往的一点一滴都饶有兴致。
  “请问这位施主……是祝姑娘吗?”祝清圆刚拜完起身,突然一侧便传来小僧的问话。
  她与小芍一同转身看去。
  好巧不巧,正好是上回在寺门口见过的那位扫地僧。
  “是我。”祝清圆福福身,浅笑道,“劳烦小师傅还记得。”
  他也笑了,双手合十颔首:“施主是来找圆空师叔的吧,他此刻在后院,施主随我来。”
  祝清圆与小芍赶忙跟着他跨过一个个小侧门,渐离人声喧闹,来到树影婆娑的僧人后院。
  “文殊菩萨是哪个?”圆空清朗的童稚嗓音远远便传了过来。
  只见他正蹲在地上,顶着圆圆的脑袋专心致志的样子,面前放了一本摊开的佛家画册,里头是青绿丹朱的诸佛菩萨画像。
  随着他的问话,一只头尾翠蓝的鹦哥在纸面上蹦蹦跳跳。
  “不对。”小和尚摇摇头,一脸嫌弃,“这是普贤菩萨。”
  继而又问道:“那妙音天女是谁?”
  鹦哥立马伸出爪子“啪”的一声拍在了一张芳龄天女图上。
  圆空诽道:“你就只认得女菩萨!”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抛出手中奖赏它的豆子。
  小东西立马点头啄起来,吃的不亦乐乎。
  “那便是探花了吧?”小芍小声附耳问祝清圆。
  “嗯。”小姑娘笑着点点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探花!”紧接着,祝清圆抬起手臂,清越的嗓子唤了一声。
  那边的一人一鸟都立刻朝身后看去,只见美人沐光而立,项钏玎珰随风轻吟,恰如画中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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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4章 、试探
  ◎所以李衎这句话,真的是在赶她走吗。◎
  说时迟那时快,探花嗷的一嗓子,像一道闪电般冲进了祝清圆怀里。
  它微眯着眼,用脑袋在祝清圆衣襟上摩挲。
  圆空也跑了过来,仰头看了看探花,克制住自己也想抱着祝清圆撒娇的想法,双手合十,低头“阿弥陀佛”了一句。
  然而下一瞬,他的脸颊便被人掐住了。
  小芍半蹲着身子,眼神欢喜,笑道:“你就是圆空?”
  “施主认得小僧?”小和尚讶异。
  小芍笑眯眯地摸摸圆空的脑袋,从袖中掏出一包牛乳方糕递给他:“早有耳闻。”
  油纸根本包不住方糕香甜的气味,圆空到底还是稚童,忙不迭接过打开,只见乳白的方糕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点缀上鲜艳的山楂碎,捧在手上松软弹润,诱人得很。
  小和尚霎时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眸,捏起一块便狼吞虎咽。
  等到祝清圆怀里的探花嗅到糕点的香气时,圆空手中已经不剩几块了。
  探花心急如焚想飞过去抢食,却又舍不得在祝清圆怀中被顺毛的舒适,最终“嘎——”地凶了一声,连人话都忘了说。
  圆空一噎,三人都不由朝它看去,被这小东西逗笑。
  祝清圆忍俊不禁,摸摸它的脑袋,问圆空:“它怎么到的上京,可是觉怀方丈也来了?”
  圆空摇摇头:“是施主哥哥差人将探花送来的,姐姐不知道么?”
  祝清圆一愣,梳理探花羽毛的手指也停顿了下来。
  圆空没注意这些,他将最后一块留给鹦哥的方糕放好,拍拍手上的碎屑,嘴中鼓鼓囊囊道:“昨日酉时末,天都已经黑了,施主哥哥却突然提着探花的笼子敲开山门,说把它交给我照顾。”
  “我问为什么不带回府里去给姐姐逗趣,施主哥哥冷着脸,只说探花太吵,然后转身就走了。”
  “可我还是觉得肯定是因为姐姐想探花了,施主哥哥才……”小和尚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祝清圆却已无心再听。
  其实圆空说的没错,李衎的确是因为她才将探花接回上京的,数日前她曾在百无聊赖之时提过一嘴,说日日囿于府中实在无趣,要是探花在就好了。
  李衎是昨日掌灯时分送探花来的禅元寺,祝清圆想起昨日午后郎君突如其来的疏离,捏紧了手心。
  “你若……有意离去……”所以李衎这句话,真的是在赶她走吗。
  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此前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要离开上京,想过云游野居,也想过重拾家业,可当她真的拥有了重新选择的自由后,她反而有些难受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小芍瞧出祝清圆有些心不在焉,轻轻唤了一声。
  祝清圆回过神来,意兴阑珊地笑笑:“没什么。”她把探花递还给圆空,问道,“慈恩方丈现下是否得空?”
  “师傅今日被请进宫了。”圆空回道。
  祝清圆也无心再逗留,出门时的好心情全然不复,她摸摸圆空的头,柔声道:“天色渐晚,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姐姐不把探花带回去作伴吗?”圆空仰头问道,探花刚到他手边,便蹦跳着去啄食那块牛乳方糕去了,丝毫不知自己又将被留在和尚窝里。
  那儿也不是我的家,我又怎么说了算。祝清圆心想着,只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那厢李衎也从宫中回府了。
  纵然今日是新帝登基,但祭庙礼一成,剩余的都是些琐事,他也懒得费心去管。
  郎君自斟一杯茶,凝眉道:“她人呢?”
  齐物在李衎身后为他解散发冠,低眉敛目答:“祝姑娘今日去禅元寺了,还未回来。”
  “可有人跟着?”
  “殿下放心。”
  李衎遣了齐物出去,独自坐在窗边翻阅古卷。
  天色渐晚,院外兰草小道上传来浅浅的脚步声,郎君掀起眼皮一瞥,看见祝清圆挽着小芍归来。
  她没有将探花带回来——郎君阖上书页,心中一坠。
  他原本是摸不准小姑娘去留的心思,才将那只千里迢迢带回的鹦哥送入寺中,想着若是她无意离去,见了探花必定欢天喜地地将它带回来。
  李衎将书扔在桌上,手边的茶也全然没了意思。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齐物,取一坛酒来!”
  然而应声而来的人却是齐论,他性子跳脱,也不似齐物般知晓看人眼色。
  他就这么直愣愣地对着李衎道:“殿下,您不是下令府中禁酒?如今我们只剩烧菜的米酒了。”
  李衎忍住不悦,刚想把银子扔到齐论脑门上,告诉他东西没了可以买,门外却忽然探进另一个的人声音。
  “殿下要是想喝酒可以回营啊!”
  李衎抬眸望去,竟然是裴缨。
  如今一切太平,裴缨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来了自然是有事相商。
  “进来说。”李衎朝裴缨示意,齐论终于乖觉了一回,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裴缨道:“斥候传来消息,近来屡屡在剑南道边际察觉到西羌的踪迹。”
  大魏新帝即位的突然,其中关窍自然瞒不住。想来西羌的赞普以为李衎一走,蜀地如今无人值守,便可大肆入侵。
  “由他们去。”郎君不以为意,垂眸冷笑。
  早在他们一路上京之时,李衎便将黔岭一带的戍军调往剑南,如今内已安定,攘外更是势在必得。
  但未免夜长梦多,裴缨他们还是得尽快返回西蜀。
  “再过半月,你便带人回蜀地去吧。”李衎朝裴缨吩咐,而后又问道,“怎么是你来传话,郑昱呢?”
  郑昱执掌机宜要务,一向是他来负责禀报的。
  裴缨痞笑:“豆蔻轩的玉屏娘子听闻他偶感风寒,心疼得团团转,他哪里还出得来。”
  探听消息的人总是不吝于混迹三教九流中,郑昱又风流俊俏,自然是红颜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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