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谢昭昭!
怪不得这么乖乖的离开伯府,竟然在这里等着,给她挖坑。
【宿主,你好坏。】有了昭昭委屈哭诉的那段话,威宁伯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伯爷和谢氏赶昭昭离开,就是想撇清彼此关系 ,偏偏有了昭昭这一出,全燕京城百姓恐怕都知道,威宁伯府为了不被辅国公问罪,才闹了这么一出假千金变真千金,真千金又变假千金的戏码。
“好一个威宁伯府!”
辅国公府。
老夫人和辅国公夫人听了外面传言,气急败坏,“这是把咱们当成了傻子!”
那谢昭昭固然可恨,可生出了谢昭昭这样一个女儿的威宁伯和伯夫人更可恨。
真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
她家孙儿现在还躺在床上,虽然没有伤到子孙根,可太医说了因为受到极度惊吓,所以在房事上有影响。
辅国公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老夫人怎能不恨,在得知威宁伯府一系列操作后她冷笑连连,唤来了儿子辅国公。
于是乎,之后的日子里,谢伯爷发现,他在朝堂上频频被辅国公一脉针对,不管做什么都觉得不顺心,更因为辅国公针对办砸了两件重要差事,被圣上贬了官职,勒令回府思过。
所谓祸不单行,威宁伯府名下的生意铺子也被抢的抢,砸得砸,一昔之间风雨飘摇。
谢伯爷和谢氏无奈,只能找六皇子求救,然而六皇子乃罪妃所出,不受圣宠,一直偷偷在暗处发展势力,怎么可能为了威宁伯府对上辅国公府。
求助无果,谢伯爷和谢氏只能破败消灾,大半家财奉上,才让辅国公府停止了针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现在谢伯爷和谢氏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两人都以为只要将谢昭昭赶出伯府就万事大吉。
却不知昭昭被赶出伯府的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连同伺候她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辅国公的人怎么都找不到她人身在何处。
昭昭找不到,那么辅国公满腔的怒火只能发泄在威宁伯府头上。
谢伯爷和谢氏只觉得巨冤,好大一口黑锅背在了身上。
那么昭昭人呢?
【宿主,你真要去扬州?】一路马车缓缓驾出燕京城,向着扬州方向行驶。
玄衣卫驾着马车,马车内昭昭掀开了车帘,看着车窗外景色,兴致勃勃,“当然啦,反正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等在外面好好玩一圈儿再回去,好歹也得让威宁伯府等人喘口气先不是?”
昭昭觉得自己实在太善解人意了,出燕京城前还交代白芷,等谢家大小姐病重而亡的消息传出来后,给萧辰传个口信。
说起来,六皇子不愧是男主,手下能人还挺多。
谢婉玉病重萧辰不是没有怀疑,不过因为六皇子手下能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萧辰即便请了宫中太医前来也没能看透,还真以为谢婉玉病重。
如果昭昭不提醒,萧辰恐怕真被糊弄过去,这可不是昭昭想看到的。
昭昭最喜欢看这些人狗咬狗,唱出一场好戏,能让她乐呵乐呵。
不得不说,昭昭恶趣味了。
这不,昭昭离开燕京城没多久,威宁伯府就挂上了白幡。
谢家大小姐因病逝世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燕京百姓并不意外,因为这谢家大小姐缠绵病榻的消息传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镇远侯世子还特意为未婚妻请了太医,也没能留住她的命。
“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去了。”
这段时间,威宁伯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众人只能感慨一句,威宁伯府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真是诸事不顺。
虽然诸事不顺,但威宁伯府的丧事办得很隆重。
谢伯爷和谢氏一脸悲戚,府中下人也换上了丧服,整个府中气氛沉重,如果事先不知道,谁能想到谢家大小姐只是假死。
镇远侯府。
萧辰捏着府外一个乞丐送来的信,看着里面的内容,神色渐渐阴沉下来。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又仿佛大海深处藏着的波涛汹涌,都等着某一刻爆发出来。
金蝉脱壳?
最好不是信上所说得这样。
萧辰心头冷笑一声,吩咐随从,“来人,备马,咱们去迎亲!”
随从瞬间瞪大眼,惊愕万分看着自家世子,结结巴巴道,“去,去哪迎亲?”
萧辰微微一笑换上一身大红喜服,“当然是去威宁伯府。”
他语气温和,明明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不知为何,却让随从心头一悚。
“是!”他忙低下头,“属下这就去安排迎亲事宜。”
威宁伯府。
丧钟响起,哀乐阵阵,黄色纸钱随风散落一地,突来的敲锣打鼓喜乐让前来吊唁的客人一愣,纷纷议论,“怎么会有喜乐?”
谢伯爷和谢氏对视一眼,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
“伯爷夫人!不好了!”下人跌跌撞撞跑进灵堂,气喘吁吁对着谢伯爷还有谢氏道,“萧世子前来迎亲,说要把咱们大小姐给迎回镇远侯府!”
下人还没从惊吓中回神,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有人竟然想把棺材迎进门。
“……这萧世子怎么如此胡闹?”
来客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嘀咕,交头接耳起来。
谢伯爷也想知道,他脸色很不好看,让萧世子打哪来就从哪回去。
谢氏也在旁含泪劝道,“萧世子,你就让玉儿走的安心一些吧。”
她一副因为失去了女儿而伤心欲绝的模样,惹的众人同情不已,是以纷纷出言劝萧辰。
萧辰一身大红喜服,与这灵堂素白格格不入,他信步走到棺材前,语气幽幽,“我与婉玉两情相悦,既然她生前来不及嫁入镇远侯府,死后小侄定要将她迎进门,了却她的遗憾,还望谢伯父谢伯母成全!”
说着,他就示意身后同样穿着喜庆迎亲服的下人上来抬棺。
“不可!”
谢伯爷和谢氏见状面色大变,忙上前拦住了想要动手抬棺的下人,只是萧辰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对于谢伯爷和谢氏的制止置若罔闻。
一时间,灵堂闹成一团,场面极度混乱。
“砰!”
不知谁碰到了棺木,将上面的棺材板给弄到了地上,发生的声音让众人推搡的动作一停。
“呀!怎么是空棺!”
这个惊讶的声音如同一滴水溅入了油锅,让在场所有人都炸开。
众人探头,果然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还看不明白,棺材里没有谢家大小姐的尸身,证明谢家大小姐没死。”
“那威宁伯府大张旗鼓为自家大小姐办丧事……”
“啧啧,指不定是谢家大小姐做了什么丑事,才病逝。”
周遭的议论纷纷传入耳。
完了,这下全完了。
谢氏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才能躲开那些疑问的,怀疑的,还有耻笑的目光。
“谢伯父,谢伯母,两位是否该给镇远侯府一个交代!”
看着空棺,果然如信上所写那样,萧辰目光冰冷锐利,不见了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冷声质问谢伯爷还有谢氏,要一个说法。
第32章 真假千金联姻工具人(三十二)
“这么说来,威宁伯府对外宣称谢婉玉私奔,所以才有病逝这一回事?”
虽说是去往扬州,但昭昭并不急着赶路,而是一路慢悠悠,品尝着她家美人信中所写的那些美食。
狮子头味道鲜美,肉香醇厚,吃下去回味悠长,四喜汤圆酥糯爽口,不管咸甜各有风味……昭昭吃得满足,眼睛愉快的眯成了月牙,可能因为一路吃下来的缘故,脸颊倒是比出燕京城多了一些婴儿肥,却更让人觉得可爱。
作精系统看着,咕咚咽了咽口水,它也好想吃。
【是的,不过威宁伯府能糊弄得了外人,却糊弄不了萧辰。】萧辰知道谢婉玉跟六皇子有牵扯,所以回头就让人查六皇子身边是否多了一名女子。
六皇子即便将谢婉玉的身份安排得再天衣无缝,却也架不住有心人查探,萧辰很快就查到六皇子纳了一名商户女进府。
这商户女不是旁人,正是谢婉玉。
查到这一点,萧辰心情可谓不妙至极,妒恨交加,怒火险些淹没他理智。
谢婉玉宁愿假死脱身,不当伯府大小姐,宁愿成为一名低贱的商户女进入六皇子府,也不愿嫁入镇远侯府,大大刺激了萧辰。
前面说道,萧辰就是一个变态,越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得到。
谢婉玉以为,自己进入了六皇子府,就能摆脱萧辰,却不知,萧辰对她更加势在必得。
他本想把谢婉玉从六皇子府中掠出来,然而却发现皇子府戒备森严,谢婉玉身边更是有不少高手保护。
得不到谢婉玉,萧辰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六皇子身上,在朝堂上多次打压六皇子一脉。
六皇子一脉也不甘示弱,镇远侯府打压,他们就反击,于是乎,今天不是六皇子一脉哪个官员落马,明天就是镇远侯府哪个官员落马。
皇帝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止,至从玄衣卫从谢婉玉那掏出老底,皇帝目光放在了这个他从未关注的六儿子身上,赫然发现他暗中发展了不少势力。
要知道,平日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一脉在朝堂上相争,六皇子在背后捡便宜,也不知是否因为得了谢婉玉这个宝贝,还是萧辰针对太过疯狂,六皇子一脉终于显露人前。
其他几位皇子才发现他们这位六弟真是深藏不漏。
皇帝不动神色,太子也并不着急,只要他稳得住,底下兄弟再怎么相争,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时间一晃,进入九月。
六皇子府中,谢婉玉心情格外紧张,离瘟疫爆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止六皇子大肆收购治疗瘟疫的药材,她也拿出了全部积蓄想趁机大赚一笔。
威宁伯府亦然,所有知道瘟疫即将爆发内情的人都在关注着扬州的消息。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从九月初到九月中旬,再到九月末,扬州始终没有瘟疫爆发的消息传来。
有人松了一口气,随即欣喜,但有人却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得知扬州并未爆发瘟疫,谢婉玉在屋内不可置信大叫起来。
明明上辈子的九月份扬州瘟疫爆发,当时地方官员为了防止瘟疫传染,屠尽了多个村庄,死了好多人,消息传回,朝堂皆惊,皇帝震怒,之后太子请命,带着太医还有药材前往扬州震灾。
一直到来年三月,扬州瘟疫才平息。
这辈子扬州怎么可能没有爆发瘟疫?
如果瘟疫没有爆发,那么她收购的药材,还有六皇子那里,意识到问题所在,谢婉玉脸色陡然一白,整个人慌乱至极。
“砰!”
就在这时,屋门被重重踢开,六皇子神色阴沉的大步走进屋内,挥手就给了谢婉玉一巴掌,力道之大,让谢婉玉摔倒在地上,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侧妃!”
丫鬟们被吓了一跳,纷纷惊呼,想扶起地上的侧妃娘娘,却被处在暴怒中的六皇子冷斥,“都滚出去!”
丫鬟们畏惧六皇子威严,也顾不得侧妃娘娘,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
片刻,屋内只剩下谢婉玉还有六皇子两人。
“谢氏!扬州瘟疫在哪?你有什么好说!”
六皇子只要一想到他被眼前这个女人愚弄,就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因为信了谢婉玉的预言,他几乎拿出了账上所有银子,让手下到各处大肆收购治疗瘟疫的药材。
可如今扬州根本没有爆发瘟疫,他收购的药材全都砸在了手里。
六皇子如何不怒,他看着谢婉玉是越看越气,又重重两脚踹了过去。
“贱人!你是谁的人,竟敢欺骗本皇子!”
谢婉玉鼻涕眼泪横流,顾不得脸上身上的疼痛,抱着六皇子的腿喊冤,“殿下,殿下,妾身没有欺骗您,妾身真的没有欺骗您,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妾身的预知梦中扬州瘟疫确实爆发了呀——”
她垂泪哭泣中,不忘道出先前预知出来的事举例,“这些殿下都确认过了,妾身心系殿下身上,为了殿下连伯府千金的身份都不要了,妾身怎么可能欺骗您——”
六皇子却没有丝毫动容,他俊美的脸上阴沉冷漠,俯身手掐着谢婉玉的脖子收紧,“你以为经过扬州瘟疫这件事后本皇子还能相信你?”
谢婉玉只觉得一阵强烈窒息,根本无法呼吸,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的感官在慢慢变得迟钝,六皇子的话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进她的耳中。
“……瑾王叔早就带着太医还有药材前往扬州,将瘟疫掐在了源头上,瘟疫在哪?你说,瘟疫在哪!”
六皇子赤红着眼,喘着粗气,一双手不断用力,谢婉玉已经被掐得翻白眼,死亡恐惧的笼罩让她拼命挣扎。
“一定是瑾王!一定是瑾王阻止了这场瘟疫!”
谢婉玉听到瑾王这两个字,脑海灵光飞现,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艰难出声道,“他果然就是一个变数!”
“什么意思?”
六皇子听到谢婉玉这么说,手中力道渐渐松开。
“咳咳——”谢婉玉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在痛苦咳嗽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殿下可曾记得,妾身跟你提过在妾身的预知梦中,瑾王早早就病逝了,根本没有他带着太医药材去扬州这一回事。”
“如果没有瑾王,扬州瘟疫一定会按照预知梦那样爆发。”
谢婉玉越想越不对,瑾王一定有问题,她抬头,露出脖颈一圈青紫,急切对六皇子道,“殿下,瑾王必须死,只有瑾王死了,事情一定会按照妾身预知梦那样发展!”
闻言,六皇子没有说话,一张脸上神色莫测,完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殿下,你一定要相信妾身。”谢婉玉见六皇子没有表态,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情急之下又道出一件最近会发生的一件事,温慧郡主毒杀郡马爷一家的惨案。
这件事上辈子谢婉玉只听过一耳,重生回来后都差不多忘了,若不是今日情急,她还想不起来。
因为扬州瘟疫,六皇子已经对谢婉玉不信任,不管是瑾王变数论,还是她说的温慧郡主毒杀郡马爷一家都是半信半疑。
“这几日你好好呆在屋内,如果证实你所说得是真的,禁令自然会解除!”
六皇子冷眼看了谢婉玉一眼,眉眼间没有往日温情,而是变得冷酷无情,甩袖大步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