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郡主听他这样疾言厉色的指责,“啊呀”一声,忽的哭了出来:“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心疼?!看着你受苦,娘的心就跟有刀子在剜肉一样痛啊!可是娘有什么办法呢?!”
她痛苦不已:“淑妃娘娘是陛下的表妹,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咱们又没有证据,红口白牙的前去指认,她会承认吗?娘害怕你以后在太后娘娘而前日子更难过啊!”
“还有陛下……”
庄静郡主为难的大哭出声:“陛下近来为着朝堂上的事情忧心不已,你身为皇后,不能为他分忧也就罢了,怎么能再为他增添烦扰?若真的闹将起来,岂不是叫陛下在你和太后娘娘之间左右为难?这哪里是贤后该做的事情呢!”
皇帝:“……”
皇帝:“?????”
皇帝情绪直接崩溃:“我的命不是命吗?!我生来就该死吗?!我就该叫别人陷害暗杀,不该还手反击吗?!皇帝要是连秉公执法、主持公道都做不到,他还当哪门子的皇帝?!”
话音未落,庄静郡主脸色大变,劈手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孽障,还不住口!”
她厉声道:“谁许你如此诋毁君上的?!”
皇帝:“……”
皇帝捂着被打的那边脸颊,脸色铁青,委屈又愤怒。
“你打我?!我被人陷害,我死里逃生,我想求个公道而已,你打我?!!!”
庄静郡主打完之后也后悔了,赶忙去拉她,懊悔不已:“若离,若离,娘是一时气急了,不是真心对你动手的……”
皇帝一把将她推开,指向门外,厉声道:“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庄静郡主眼底闪过一抹泪光,受伤的看着他,想要言语,却被皇帝冰冷仇视的眼神逼退。
“好,我出去,你先消消气,冷静一下。”
她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到外边儿沉思几瞬,又唤了宫人过来:“我往寿康宫走一趟,你们在这儿守着,皇后若有吩咐,随时听命。”
宫人恭敬的应了声。
……
太后听闻庄静郡主求见,几不可见的皱起眉来,到底有所顾忌,故而还是道:“请她进来吧。”
庄静郡主红着眼睛进去,入门之后二话不说,先给太后行了大礼:“还请太后娘娘为皇后做主!”
太后被她这动作给惊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心说杜若离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庄静郡主便抽泣着将事情原委讲了:“妾身实在不愿将事情闹大,搅扰得内廷不安,只是因为此前小女曾经同淑妃娘娘有隙,不彻查此事,怕会有小人作祟,以此诋毁淑妃娘娘的清名……”
太后听得心虚——她还真不敢替淑妃指天发誓,说这事儿不是她干的。
心里边没底,嘴上免不得要客气些,又记着庄静郡主的恭敬与顺服,太后纡尊降贵的站起身来:“罢了,流言蜚语虽然不足为患,但积毁销金,不可不防,哀家与你一道往椒房殿去看看皇后。”
庄静郡主忙感激道:“太后娘娘慈爱,妾身代小女谢恩了。”
……
庄静郡主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芈秋就过来了,看宫人们都在外边守着,心里还觉得奇怪。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皇帝独自坐在椅上,神情阴狠,目光阴翳,死死盯着桌上一盒开了封的碧色膏药。
芈秋不禁道:“看什么呢?怎么不叫她们进来伺候?嗳——”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你能坐起来了啊,对了,我娘她人呢?!”
你娘你娘你娘,断奶多少年了,还成天你娘——你娘她就是个傻逼极品!!!
皇帝长久以来勉强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杜若离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的话是不是永远都不算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糊弄啊?!”
芈秋被他顶的莫名其妙,语气也不太好了:“你有毛病啊,平白无故的冲我发什么火儿?!”
皇帝猛地将桌上茶器推到地上,暴跳如雷:“你说过要送她走的,你答应我尽快想法子赶她走!可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就是在糊弄我!!!”
太后跟庄静郡主刚进门,就听皇帝歇斯底里的大喊,状若疯癫。
庄静郡主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僵住了,而太后的目光也很意味深长:“皇后虽然幽居养病,说话时倒是中气十足啊。”
宫人想去通传,都被她一抬手拦下了。
紧接着就是芈秋的声音传了出来,隐约带着几分恼怒:“够了!那是我娘,是生我养我的人,你说话客气些!”
皇帝“哈”的嗤笑一声,针锋相对道:“生你养你的人?怎么,难道我是天生地养,没爹没娘?!我告诉你,我忍你娘够久了——那个死老太婆,我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