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徐念的一双柳眉微微蹙起,她反手握住月瑶的手腕,轻轻安抚她道:“令尊因何自尽啊?”
“家父前些日子染上赌瘾,最初赢了些小钱之后便整日幻想着挣大钱,几乎日日都在赌坊之中,可未曾想,那赢的钱财不过是赌坊骗我父亲的手段,家父一输再输,最终赌红了眼,将所有的家财都赔了进去。父亲难以承受这巨额债款,最终选择投河自尽,只留下我一人面对那凶恶的讨债之人。”
听着这姑娘的自陈,谈徐念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攥紧。
这个爹也是个混账,好赌堕落又怯懦不堪,自己造下的孽却要子女来还!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的姑娘,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月瑶姑娘便跟我走吧。”
谈徐念的话让这小姑娘的一双眼眸骤然亮起,她连忙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对谈徐念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收留。”
两人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谈徐念自己的家中。
古朴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入眼见到的,便是碧绿的菜畦和生机勃勃的花草。
她带着月瑶走进屋子,示意她坐下,随后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月瑶的面前道:“姑娘请用茶。”
月瑶有些惊慌地接过茶杯,怯生生地回答道:“谢,谢谢。”
说完,那月瑶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又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
与此同时,谈徐念也坐到了她的对面,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道:“我叫谈徐念,是满月楼的掌柜,你称我谈姐姐便可。月瑶姑娘若是不嫌弃,今后便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也算一处休憩的场所。”
“谈姐姐能够收留我,月瑶感激不尽,怎会嫌弃?”说着,那月瑶便要站起身对着谈徐念行大礼。
谈徐念见状,连忙扶住月瑶的胳膊道:“既如此,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了。走,我带你去满月楼瞧瞧。”
她说干就干,话音刚落便拉着月瑶到了满月楼。
尽管这满月楼看上去还是一副被烧得残破不堪的模样,但是在边角部分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这个就是满月楼了,你别看它现在这般残破的模样,其实从前也是很宏大的,就是前些日子不小心一把火给烧着了。不过好在修葺满月楼的银钱已经筹齐,很快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诶,阿禄回来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而刚刚走到满月楼门前的阿禄见到谈徐念,匆忙小跑了两步上前,随后道了一声好。
“阿禄,你怎的先回来了,阿寿呢?”
“掌柜的,阿寿还在和那些工匠做最后的商议,顺便把定金给付了,我这便早点回来跟您说一声,也好让您放心。”
“你们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今儿个辛苦你们了。”
“掌柜的客气了,一点也不辛苦......诶,掌柜的,您旁边的这位姑娘是?”
“哦,”谈徐念忽然笑了笑,伸手拉过月瑶,指了指面前的阿禄道,“月瑶,这个是阿禄,是满月楼里的伙计,你叫他阿禄哥就成,店里还有个伙计叫阿寿,过会儿等他回来你就能见到了。”
随后,谈徐念又看向阿禄道:“阿禄,这个小姑娘名为月瑶,从今日起,便也是我们满月楼的人了,你二人可要好好照顾她。”
“掌柜的放心,我和阿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吃亏。”
就在几人寒暄间,忽然阿寿有些仓皇的声音传入谈徐念的耳中:“掌,掌柜的,不好了,我们今日定下的工匠,不光吞下了我们的定金,还,还全都被玉丰楼的人给请走了!”
“什么?”听到这话,谈徐念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双眼睛也逐渐冷冽下来。
“带我去看看。”
说完,谈徐念便气势汹汹地朝着街道外走去,一旁的众人见状,也连忙跟上了谈徐念的步伐。
中心大街作为长安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各种物品当为最齐全之处,街道两旁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道路中央人流攒动,一眼望过去,场景颇为壮观。
谈徐念目的明确,在阿寿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那几家工匠的铺子,将他们挨个揪出来,直接扔在了大街上。
过路之人见到此番景象,纷纷不由自主地聚到了一起,想要围观这出好戏。
“你究竟是谁,竟如此粗鄙不堪!”
“你们也好意思问我是谁?”谈徐念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工匠的衣领,语气冰冷地道,“拿了我的钱,不给我办事,还有脸问我是谁?”
谈徐念此话一出,那些被扔在地上的工匠们也都明白过来眼前之人的身份。
“谈掌柜,我们既收了你的定金,定是会前往满月楼的,只是眼下这玉丰楼的活计要的急,而且给的工钱也多,这才打算先忙完玉丰楼的事,再来为谈掌柜做工。”
“呦,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玉丰楼前些日子才刚刚翻新过吧,这么快就又坏了,那这工匠的技艺可不太行啊。怎么,若是它玉丰楼一直坏下去,你们就一直给我拖着?”
“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怎么,想让我自己不了了之,然后让你们就这么吞了这笔定金?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赶紧的,今儿个,要么拿钱给我办事,要么就返还我的定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