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虞宣看向那紧闭的木门,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波动,“宋伯不会不管的。”
低沉的轻喃声随风飘远,空气忽然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虞宣将目光落到谈徐念的身上,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
“何时知晓的?”
尽管话题转化的很快,但谈徐念心如明镜,自然知晓虞宣所说何事。
“遇到了林鸾,被我诈出来的。”
“落祈,”谈徐念小步挪到虞宣身边,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道,“我同你一起去,可好?”
谈徐念小心翼翼的试探全都落入他的眼中,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不觉间令人心都软了下来。
然而虞宣知道,此去过于凶险,必不可连累她,若是他回不来了……
她年纪还小,应当有自己美好的归属。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谈徐念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抢先开了口:“落祈你放心,我必不会给你添麻烦,就做一个随军伙夫,为将士们准备吃食。
长安城内的事宜我也会安排好,满月楼我也会托人照看,一切都不会成为顾虑。”
“念儿,”虞宣轻叹一口气,抬手揉捻着谈徐念冻的通红的耳垂,望向她的眸子道,“边关环境艰苦,你一个姑娘,不应当遭受这份苦楚。
就在长安城好好经营满月楼,如今生意正是红火的时候,万一……放心,我定会回来的。”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停顿,但谈徐念仍旧敏锐地察觉到了隐藏在其中的犹豫。
“落祈……”说话间,谈徐念的语调已经多了几分哽咽,“我十岁时父母双亡,至此孤身一人独自漂泊,回到长安后也是步履维艰,经营酒楼,给客人赔笑。
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直到遇到了你!”
谈徐念倏地抬起头,通红的眸子直接映入虞宣的眼中,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如同尖刀般狠狠刺入虞宣的心中,阵阵刺痛感不断冲击着他,令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谈徐念的手。
“是你不断帮助我,教,教给我功夫,助我克服难关,你不能拉住了我又丢下我……”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下,委屈的声音不住地在虞宣的耳边响起。
“落祈,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只有你了,如,如果你……”
“念儿!”虞宣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拉过谈徐念,将人抱入怀中,“我更怕你出事。”
“落祈,”谈徐念抬手回抱住虞宣,轻声呢喃道,“若是你有事,我也必不会独自一人存活于世。”
“咳咳……”就在两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宋铁匠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院子,正靠在门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见到来人,谈徐念倏地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宋铁匠,耳垂已然变得通红。
虞宣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但只存留了须臾时分:“宋伯,您考虑好了?”
听到这话,宋铁匠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明日派人来!”
说完,宋铁匠便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阵轻风吹过,枯叶忽的飞向天空,打着旋儿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玉丰楼内,谈徐念坐在木凳上,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仔细咂么了一下,露出享受的愉悦神情。
“你的茶不错,能坐在这喝一杯茶,可真是不容易。”
“行了,”冯玉娇露出有些嫌弃的神情,但手上却替谈徐念续上了茶水,“谁不知道谁啊,你若是再这般说话,我可就要请你离开了。”
“这是……”冯玉娇收敛起表情,看向桌子上的银票,“真的要走?”
“是啊,”谈徐念看向冯玉娇,“满月楼便托付给你了,不过我这只是暂时托付,待我回来,你可要再交还给我,若是……罢了,这可是我的心血,你可别给我糟蹋了。”
“这么放心交给我,不怕我背后给你一刀,将满月楼据为己有啊?”
“其实,”谈徐念低下头,低声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的声音太过微小,方才的话并未被冯玉娇所知。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上次进宫因为一些意外,我没能探查到图样,你可有收获?”
“有,”听到谈徐念说起正事,冯玉娇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当时离宫前夕,我找了个由头偷偷溜了出去,想要寻找图样。
可皇宫戒备实在太过森严,我想尽办法也无法进入,就在我回去的路上,却偶然间在一男子的身上看到了那个腰牌图样,只是可惜,未曾看到过他的脸,不过单看服饰,应当是个颇为显赫的官宦人家。”
“此事确实颇为棘手,”谈徐念沉思着道,“那你平日里也要暗中注意,但也要多小心,不要让自己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