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县令,是平原县权力最大的人,他也想知道,为了这事他上次还绑架我呢,我告诉你,却没告诉他,到时候他找我麻烦,我跑都没地方跑。”
室内一阵沉默,为首的蒙面人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朱媛媛嘲讽的笑笑,眨眨眼睛又说道:“其实你就是吴仁兴,对吧?我早就认出你来了,蒙面也没用。”
中间的蒙面人将黑色的面巾拉下来,露出阴险的脸色,“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都活不长。”
得到想要的信息,朱媛媛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吴仁兴也不怕她知道绑架者是他。
“果然是你这个狗官。”很好,弄死仇人的机会近在咫尺了,朱媛媛阴险的牵起一边嘴角。
右边的蒙面人用刀拍了拍朱媛媛的脸,“说话放尊重一点。”
海棠一直沉默着冷眼旁观,没有插嘴,她莫名的相信朱媛媛可以带她安全离开,这种信任来得莫名其妙,但也让她保持着冷静和淡定。
“你已经见到我了,说吧,东西在谁手上买的?”
“你靠近点,我在你耳边悄悄的说,这个是秘密,不能让别人听到。”朱媛媛眼睛瞟了瞟另外两个蒙面人,又对吴仁兴眨眨眼睛。
吴仁兴吩咐道:“你们两个出去等我。”
另外两个黑衣人,左边那个很爽快的就出去了,右边那个犹豫了一下,才不甘的走出去。
朱媛媛看着两个蒙面人出去了,只剩下了吴仁兴,她板起了脸,道:“我不会说的。”
“呵呵,你敢耍我?”吴仁兴嚣张的冷笑,走上前捏着朱媛媛的下巴,“从来没人能耍我,耍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朱媛媛被捏着下巴,看着吴仁兴的眼神却很得意,在吴仁兴不注意的时候,一点比绿豆还小的火苗晃晃悠悠的从朱媛媛身后飘到他身上,下一刻,吴仁兴大声叫喊,“啊…,啊…啊。”
吴仁兴拼命拍着身上的火,可是怎么拍都拍不熄,他心里不由一阵恐慌。
“你这妖女,你是妖怪。”
“啊……。”求生的欲·望促使吴仁兴踉跄的向出口扑去,他惨叫着离开了,门都没关。
“二少奶奶,是你放的火?”海棠讶异极了,她想到被烧毁了房子,当时她没看到是怎么起火的,还以为是歹徒放的火,又或者是打翻了油灯,却万万没有想到,是朱媛媛自己放的火。
“嘘,不要告诉别人啊,这是我的秘密。”朱媛媛当着海棠的面引出体内的火,她是迫于形势,也是在在赌,赌海棠的忠心。
在海棠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之前,她不会动她,根据海棠这段时间的表现,朱媛媛觉得,还是可以给她一点信任的。
“二少奶奶,你放心,奴婢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海棠肯定的点头,表情非常认真,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小火苗。
朱媛媛果然带着她杀人放火了,杀的还是鱼肉百姓的狗官,为民除害啊,这样的主子好威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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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待客之道
“嗯,好。”朱媛媛不知道海棠的想法,她对海棠还是有所保留,她不会质疑海棠的话,但会暗中观察,考验。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海棠动了动身体,“不如您放点火烧断绳子,我们就能出去了。”
“不行,我们是被绑架的,要是我们逃跑了,被查了出来,我们就有放火的嫌疑,但我们是被绑在这里的,外面烧起来也赖不到我们头上。”
“对啊,被绑着怎么放火啊,肯定赖不到我们头上,二少奶奶,您真是聪明。”海棠崇拜看着朱媛媛,表情有点兴奋。
朱媛媛脸色古怪的看着门口,一缕缕的黑烟缓缓飘进来,“希望不会被烟闷死吧。”
“会吗?”
“会,当烟越来越多时,我们会被闷死的。”朱媛媛心怀忐忑的看向门口。
“那怎么办呢?”海棠看着飘进来的黑烟,开始忧心忡忡,听她爹说过抓兔子时,也会用烟熏,现在她们也变成被烟熏的兔子了,脑壳疼。
朱媛媛看着门口的黑烟,陷入了沉思,她第一次用引火之法,火苗有黄豆大,第二次绿豆般小了,她以为是时间相隔短的原因,但现在相隔了半个月了,没有恢复黄豆大,却万绿豆还小,再小点就不是火苗,而是火星了。
朱媛媛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这问题已经超出她的知识范畴了。
“二少奶奶,烟越来越多了,怎么办?”
海棠的话让朱媛媛回过神来,她仰头看看盘旋在密室顶的黑烟,说道:“蹲下来。”
朱媛媛弯曲膝头,往下挪动身体,海棠有样学样,也蹲了下来,把口鼻埋在膝上。
朱媛媛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惨叫声已经停止,现在是喊救火的声音,朱媛媛在等,等一个呼救的机会,当外面声音吵杂,人越来越多时,朱媛媛开始大呼救命。
“救命啊,来人啊!”
海棠不用招呼,也扯着嗓子跟着喊救命。
“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
外面的人听到朱媛媛和海棠的呼救声,却突然安静下来,默默救火。
“外面怎么没声音了,没人了?”海棠觉得很奇怪。
“屁,外面都是他们自己人,没人想放我们出去。”
“那…我们还喊救命吗?”
“省点力气,等下没人来,我带你杀出去。”
看着霸气外露的朱媛媛,海棠打心底里相信,她们很快就能逃出生天。
在夜里起火,火光特别惹人注意,附近的人都出来远远观望,火光也把寻找朱媛媛的韩家人吸引了过来。
旺财被打晕了才推下掉下马车的,受了点伤,晕过去没多久就醒了,他看着马车车辙的痕迹的方向,找了一路,发现了朱媛媛的发簪,一直到了一条路面上脚印比较多,还有牛车印,没办法再查找下去了,旺财才回去报信。
到韩家派人出来搜寻,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天都黑了,就更难寻找了,只能一个村一个村的问,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庄子火光冲天,吸引了韩家的下人过去查探。
失火的田庄门户紧闭,火光冲天却听不到混乱的人声,安静得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韩家下人感到可疑,派了一个人翻墙进去,打开了门。
田庄里的人都去救火了,韩家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直冲火场,附近的佃户早就来拍门了,可是无人回应,他们又不敢撞门进去,现在韩家人开门进去了,他们也大着胆子跟了进去。
突然冲进来几十号人,田庄里的人惊慌失措的拦住来人。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吴县令的私产,你们…。”一个管事模样的咽了咽口水,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县令已经挂掉了,想狗仗人势都不知道仗谁的势了,靠山都倒了,管事欲哭无泪。
“哟,是吴仁兴的田庄啊,咦,这不是县令的小舅子胡松嘛。”韩管家正想跟胡松扯几句,套点话,一个壮实的下人扯了扯他的衣服,说道:“管家,有人在喊救命,是女的。”
佃户里有闺女在这里做丫头的急红了眼,冲过来,拉着一个下人问是谁被困住了,那个下人被胡松瞪了一眼,低头不敢说话。
韩管家瞪大眼睛扫视胡松和其他人,奇怪的说道:“你们不去救人,在这里拦着我们干什么。”
胡松和一众下人都心虚的眼神乱飘,但胡松还是嘴硬的扯着脖子说道:“不过是两个贱丫头,救不救都不关你的事,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告你们擅闯民宅。”
胡松的话惹了众怒,他们平时干活就被呼来喝去的,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轻视下人的生命,物伤其类,他们都感觉到同样被轻贱的态度,心里升起了一把火。
朱媛媛和海棠的呼救声隐隐约约,管家听不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但也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吩咐道:“你们不救,我们救,你们快去帮忙灭火救人。”
“不许去。”胡松张开双手,拦着韩家的下人,“你们快拦住他们。”
韩管家带来的十几个下人都孔武有力,胡松和那些下人根本就拦不住,加上还有二十几个佃户,十来个人怎么拦得住几十个人。
佃户们帮着泼水救火,在呼救的位置合力扑熄了火,搬开烧焦的木头和杂物,露出向下的楼梯。
呼救声清晰了好多,韩家人连忙走到地下室,见到朱媛媛和海棠被绑在柱子上,地上淌进了不少水,他们连忙割断绳索,扶着她们逃了出来。
还好火不是很大,之前胡松及时指挥着下人泼水救火,已经熄了大半了,只是烟比较大。
“胡松,这个是我韩家的二少奶奶,怎么会被绑在你们的地下室里?你在县令的田庄里,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吴县令他知道吗?你必须要给我们韩家一个交待,不然我们韩家去林知府那里告你一状,你吃不了兜着走,这里是吴县令的田庄,他也脱不了干系,哼。”
那些佃户灭了火没走,留下来看热闹了,一听是韩家的二少奶奶,看胡松的眼神都不对了,带着鄙视,又闪着八卦的光辉。
朱媛媛和海棠被烟熏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还不停的咳嗽,看着就可怜兮兮的,一下子就拿下了佃户们的同情心。
众目睽睽之下,人赃俱获,胡松知道无法抵赖了,一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来这里小住几天,没想到姐夫他请了韩家二少奶奶来做客。”
韩管家被气笑了,“做客?用绳子绑在地下室做客?你家是这么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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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爽
“那你得问我姐夫,不过,他被烧死了。”这时候胡松心里放松了许多,本来就是吴仁兴做的,加上他又死了,死无对证之下,怎么都不可能牵连到他身上去。
“死了?”韩管家很意外,但胡松不可能拿这个来开玩笑,看其他下人的表情都表明胡松说的是真的。
“是的,死了,看那边,那个就是他了。”胡松歪头朝摆放在不远处的人形黑炭努了努嘴。
他很沮丧,他姐只是个妾,吴仁兴在的时候,他还能狗仗人势,但他死了,她姐的日子都难过,那种风光无限的生活以后将不复存在了,胡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刚刚忙着救火没注意,现在火灭了光线暗了下去也没看清,现在看到提着灯笼的仆人旁边有两具焦黑的尸体,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幽深恐怖。
韩管家对于这一结果相当意外,“这,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姐夫一个人,不,是和那两个女人一起在地窖,他是身上烧着了火,才从下面冲上来的,到底是谁放的火,害死了我姐夫,我们也要…,也要调查。”
胡松一时语结了,严格来说,他不算是家属,没有资格追究,况且吴仁兴绑架韩家二少奶奶这事,根本就说不清楚,说出来也是吴仁兴的错。
胡松只是一向耍横惯了,野蛮的话张嘴就来,意识到这事见不得人,也没人可以撑腰了,胡松的气势一下就矮下去了。
“那你就慢慢调查,我可要带我家二少奶奶回去了。”韩管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带着朱媛媛和海棠离开。
胡松心知无法阻止,也不拦着,心里只想着怎样从这件事情里把自己摘出来。
佃户们见火灭了,也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跟着离开了。
胡松跟着也急匆匆的离开了,他赶着去吴家给他姐报信,一县之首死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闹大的,到时候吴仁兴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后果是什么,胡松心里没底。
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做的,没了吴仁兴,怕是要他来顶罪了,一路上,胡松骂骂咧咧的,咒骂吴仁兴连累了他。
回到韩家,找大夫把脉吃药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最近这段时间,不,应该说来到这里之后,朱媛媛都成了药罐子了,倒霉催的,经常喝药,黑乎乎的中药,喝得都想吐了。
大夫开了药之后,周月容迸退下人,问道:“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跟我说清楚,那个吴仁兴真的死了?”
周月容的神情严肃,一副紧张的样子,朱媛媛哑然失笑,“听说是的,但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啊。”
“弟妹,不要开玩笑,这件事情很严重,他不是普通人,是朝廷命官,一个县令无缘无故死了,朝廷会调查的,要是,要是跟你有关,我们也好早点做准备,得想办法脱身啊!”
朱媛媛扯着沙哑的嗓子笑了,“我没开玩笑,当时我和海棠都被绑起来了,那个狗官他自己不小心,嗯…,走火了,不关我事的,至于死没死,我又没亲眼看见,我怎么知道。”
“走火?”周月容眉头轻蹙,“什么走火?说清楚点。”
“就是他想点火盆,说是要用烙铁烫我,叫我交待海外的供应商是谁,谁知道火盆没点着,他自己倒是烧着了衣服。”
“就这样?”周月容一脸的怀疑,虽然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知道火折子那一点小火苗,随便一拍就灭了,是不可能烧死人的,当中肯定有问题。
朱媛媛肯定的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就是这样。”
周月容沉吟不语,苦苦思索,口中喃喃自语,“你们是绑着的,有不少人可以作证,按理说,是不可能是放火的人,但这火…,很诡异啊!”
周月容转头古怪的看着朱媛媛,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答案。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们做的,我和海棠被县令绑架了,我才是受害者,你说对吧?”朱媛媛淡然的和周月容对视。
“对,你说的没错。”周月容答道,她忽然觉得朱媛媛的底细好象有点神秘,她查到朱媛媛的背景很简单,但也因为太过简单,反而证明了朱媛媛有问题。
她并没有与走海运的商人有过接触,那么那些商品的来源就很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