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让崔宇把云星河叫起来,收入自己门下,却被陆渊阻止了。
“师姐,你说我应该收一个什么样的弟子?”
空黎的手都已经抬起来了,崔宇误解了她的意思,把云星河旁边的一个双灵根弟子叫了起来。
叫都叫过了,总不好当人的面,把弟子退回去。
空黎表情扭曲,把这名弟子收入门下。
这样一来,云星河眼睁睁地看着资质不如自己的弟子,被医道堂挑走了。
“呃……”接下来,每当有长老表示对云星河感兴趣,都会被陆渊打断。
让云星河一次一次地充满希望,又看着希望破碎。
可爱的脸颊皱成了一团。
风初都忍不住开口了:“这些长老怎么回事,皎皎她这个天灵根都没人要吗?”
武荣摇头:“上位者的心思,怎么能是我们琢磨得透的?”
陆渊居高临下,看到云星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没意思,欺负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陆渊开始唾弃自己。
“师弟,差不多就行了。”空冥早就看出了陆渊的心思,“那个水灵子的弟子资质尚可,你又是冰灵根,不如就拜到你门下吧。”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别的长老也看出了点门道。
陆渊这个人别扭的很,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会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他在乎的东西太少了,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喜欢什么。
“师弟,我看你就适合收个水灵根的弟子。”空黎无奈地笑了笑,她看到了陆渊的眼神,里面有云星河的影子。
“既然师兄师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个小丫头吧。”陆渊脸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但嘴角明显有了上扬的幅度。
“新弟子云星河,拜入空华长老门下。”崔宇得到命令,径直宣布道。
云星河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亮了起来,她终于有着落了,不会孤孤单单地无处可去。
等一等,空华长老……不就是心中最理想的师父人选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云星河觉得自己运气简直好到爆炸,她发誓,她要把自己的师父好好供起来,当亲爹一样毕恭毕敬。
云星河走上前来,对着陆渊叩头行礼:“弟子云星河,拜见师尊。”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这声音……云星河瞳孔一缩,差点吓得原形毕露。
“你——”这不是在藏书楼遇见的好心师兄吗?
“徒儿你怎么了?”陆渊面上带着关切,“可是身体不适?”
云星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师尊挂念,徒儿身体无碍。”
等在场所有的弟子都有了去处后,他们就要收拾行囊,随师父回到自己的道堂。
风初一直冷着脸,空华长老的居处实在是太偏了,距离剑道堂尤其远,哪怕骑着白鹤,也要飞上一个时辰。
“空华长老,您能否也收我为徒?”风初叫住了要离开的陆渊。
陆渊转过身来,他的身高让他可以俯视风初。
“刚才你当着各位长老的面,选择了剑道堂。现在要出尔反尔吗?”冰冷不近人情,才是陆渊的态度,“果然是小孩子呢。”
风初暗自咬紧了牙关,那如果能和云星河在一起修炼,被嘲讽几句算不了什么。
“云星河是我的妹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空弘长老本来气个够呛,以为到手的徒儿要飞走了,听见风初的理由才知道,原来是担心妹妹。
“那就让你妹妹来我们剑道堂。”空弘想得很简单,为了徒弟不走,多收个人也没什么。
陆渊眸中的冷意更深:“她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没有人能打她的主意。”
“呃……”空弘愣住,这有些难办啊。
风初攥住云星河的手,不愿意松开。
离别的时间越近,风初的心里就越难受。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一旦今天他放开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牵住了。
“风初,刚才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想成为剑修,才选择了剑道堂。”
掌门空冥厉声道,“你现在为了儿女情长,就要抛弃你的责任吗?”
风初咬紧了嘴唇,任凭他想要变得如何强大,可现在的他只是个幼崽,修为不够,他拿什么去抗衡。
“风初,我们都在一个宗门,等你空闲了就来看我。”云星河抱了抱风初,“我们都要长大的,你不可能陪在我身边一辈子,连我爹娘都不能,你也不行。你要相信我,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武荣也劝慰风初:“听掌门的话,快跟你师尊回去。”
风初回剑道堂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手中紧紧的握着云星河曾经给他的发带。
已经褪色了,他把发带缠在手腕上,仿佛云星河没有离开一样。
陆渊冷眼旁观,他不明白,不就是拜入不同的门下,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第42章
严白师兄
陆渊冷眼旁观,他不明白,不就是拜入不同的门下,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见的世面太少。
等他们长大以后,再想起来今天这幅场景,应该也会笑话自己当年的幼稚。
云星河哭不出来,她是伤心的,但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分开。
就像她在现代世界升学,小学到中学的时候,曾经最好的玩伴去了别的学校,两个人的联系逐渐减少,后来就杳无音信了。
而中学到大学,异地求学让距离更远,她认识了新的朋友,原来的朋友也找到了陪她们逛街看电影的同伴。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她和风初,未来会不会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
“师尊,您大人有大量,我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喝了这杯茶,就消消气吧?”
云星河心想,以后还要在这个师父手底下讨日子,还是和他搞好关系比较重要。
她特意从桌子上端了一杯茶,摇摇晃晃地走到陆渊面前。
陆渊没有接过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不叫师兄了?”
云星河心虚地埋下头,脸都快要伸到茶水里去了。
“你不是叫风初吗,什么时候把名字都换了。嗯?”陆渊还是伸出了手,接住了茶水。
云星河已经在脑子里面想了成千上万条说辞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我爹告诉我,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随意告诉别人。”
“呃……”陆渊语塞,云星河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妙龄少女不告诉陌生人名字,是怕名声有损,你一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小萝卜头,到底操的是哪门子心呀?
“不能告诉别人名字,就能随便告诉陌生人你想拜谁为师这种秘密吗?”陆渊追问。
云星河应答如流:“还不是师尊您长得一副具有亲和力的脸,容易让人亲近。我只当您是个好心师兄,才口无遮拦的。毕竟哪个宗门的高阶长老会躺在藏书阁里睡觉,您说是吧?”
是?是个鬼!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责任全推卸到他身上。
先是怪自己隐藏身份,又暗暗指责自己不务正业。
倒是把自己摘的够清楚。
有趣,想必他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枯燥了。
陆渊板着脸:“云星河,我是你的师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道理的,藏书阁睡觉也是一种修炼的方式,可以磨砺心志。你年纪小,见识不多,为师不与你计较。”
云星河连连点头,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她能和师尊冰释前嫌。
为了以后的美好日子,忍一时风平浪静。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为师就不与你计较了。”陆渊摆手,“你先回去休息吧。”
云星河退到门槛处,差点又摔了个跟头。
奇了怪了,天乩宗的门槛修这么高干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她这种没长高的新弟子吗。
“师尊……”云星河摸着磕疼了的膝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师尊我还没吃饭。”
“蛤?”陆渊震惊地看向云星河,“你还没辟谷?”
云星河果断地摇头。
难搞啊,陆渊才发现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他沉吟片刻,从袖子中摸出一只银色的精致哨子。
轻轻一吹,没有声音发出来。
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十分急促。
云星河看着闯进来的彪形大汉,感觉自己的视觉受到了冲击。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朝陆渊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弟子严白见过师尊。”
为什么弟子长得比师父看上去年龄大多了,尤其他那一把浓密的胡须,五官都看不大清楚。
而严白这个儒雅的名字,更是和他本人影响严重不符。
“起来吧。”陆渊用下巴指指云星河,“这是你小师妹,以后就交给你来带了。”
云星河乖巧地跟着严白离开。
在这偌大的空荡荡的山头,云星河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
人呢?怎么没有人呀?
“师兄,我其他的师兄师姐,都在哪里呀,我怎么都没看见?”云星河大着胆子询问。
严白的声音却出奇地好听:“什么师兄师姐,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师兄。”
“怎么会这样?师尊可是长老,自己一个人独占一座山峰,竟然只收了我们两个徒弟?那其他的杂役弟子呢,怎么也没看见?”
严白悠悠叹了口气:“师尊喜静,不喜欢他们走来走去扰人心神。他们平日里只负责打扫卫生,做完就走,根本不会多留。”
“你的意思是,这座山上,除了师尊,只有我们两个活口吗。”
“如果你指的是人的话,没错。”严白回忆起自己当初挺过来的那段艰难岁月,塞给云星河一把辟谷丹,“小师妹,将就吃吧。等到你学会辟谷以后,就不会担心饿死了。”
“可是我们不是有宗门供奉吗,都说天乩宗是第一大宗,财大气粗,为什么师兄你还这么惨?”
“唉,我们又不同于六道堂,他们人多,自成体系。师尊对这些事又不上心,常年闭关,从来不去领供奉。
而发供奉的师叔说我们峰人少,按人头发,我领到的东西根本不够用。平日里还要去做任务兑换贡献点,还要努力赚灵石。”
太可怕了……
云星河没想到在这里生存下去都很困难,更不用去提什么实现自己早日修炼成仙的目标了。
什么资源充足,丹药灵植随便她用。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而陆渊这个长老也像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中看不中用。
严白安慰她:“没关系的小师妹,几十年过得很快,熬一熬就挺过去了。”
“呃……”云星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果然得到的是让她心碎的答案。
“师尊他老人家,会引导我们修炼吗?”
“小师妹,你在开什么玩笑,师尊从来没管过我。还扔给我一堆术法秘籍,想学哪个就学哪个,这样多好呀。”
如果不是严白握紧了的双拳,云星河真就相信了他是真的开心。
第43章
贫穷且善良
如果不是严白握紧了的双拳,云星河真就相信了他是真的开心。
不行,如果不改变现在这种境遇,云星河只能看到眼前一片黑暗,她的仙途堪忧啊!
现在看来,当初她在陆渊面前说的那番话仿佛一个笑话。
云星河把辟谷丹塞入口中,食之无味,弃之就要饿肚子。
在严白的带领下,云星河自力更生,甚至学会了去宗门功绩堂领取月俸。
他们所在的天乾山过于偏僻,如果不是灵气较为充沛,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青鸟白鹤飞过。
严白吹了半天口哨,终于叫过来一只瘦弱的白鹤。
“又是你呀。”严白摇了摇头。
“你们认识?”云星河看看白鹤,再看看严白。
“这里太偏僻了,就连这些鸟都不大愿意前来。”严白熟练地从怀中掏出来丹药,“白鹤老弟,辛苦你带上我们两个去功绩堂了。”
白鹤翻了个白眼,一颗丹药就想让我带两个人。
严白苦笑,又倒了一枚出来。
云星河这才知道,严白身上之所以有取之不尽的丹药,是因为他为了开源节流,学习了炼丹。
“师妹我告诉你,炼丹可划算了。炼出来的丹药还能拿到功绩堂兑换灵石或者贡献点,换取一些东西,要不到山下卖给散修也行,也能赚不少灵石。”严白说起生财之道,可谓滔滔不绝。
不过等他说到兴头上,看到云星河那萝卜头一样的身高,才顿悟过来不能雇佣童工。
“师兄,我是水灵根,应该不能炼丹吧……”
“噢,你是水灵根,可惜了,也不能炼器。不过没事,我都会,你想要什么武器只管告诉我。”严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合着他还是个全才。
除此之外,严白还是个武修,不过他不喜欢剑,一把大刀耍得舞舞生风。
云星河觉得势必要抱好这个师兄的大腿。
等她领了一大堆灵石和丹药后,她有些困惑。似乎宗门对待空华长老这一峰,也并没有那么吝啬吧。
严白开始熟练地跟分发月俸的弟子讨价还价:“我师妹初来乍到,她这一堆东西可怎么拿回去?再给我们发个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