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河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跟玄黑曜金鳞甲做斗争。
“过来……”
他话音刚落,云星河不受控制地飘到他身前。
“算你运气好。东西是你找到的,以后它就归你了。”
萧墨吐出一口气,鳞片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随后,吊坠就戴到了云星河脖子上。
“呃……”云星河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前辈,你说只能再走一样东西,我能选玄黑曜金鳞甲吗?这个吊坠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觉得我像缺这一块鳞片的龙吗?”
云星河仔细观察,发觉这片鳞片和萧墨身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我数千年前褪下来的鳞片,被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拿去做了吊坠。”萧墨解释道,“你是妖族,带上它足以掩饰你的血脉,哪怕是渡劫期的修士站在你面前。只要你不主动暴露,他们也察觉不到你是一只九尾妖狐。”
这可比云星河父母给的吊坠效果好多了,不愧是真龙的手笔,一小片鳞片都能够达到如此威力。
难怪修真界每一个修士都梦想着拥有这一条龙作为自己的灵兽。
可惜,传说中只有神君拥有过真龙作为坐骑。
想想也是,真龙如此高傲,实力又强大异常。他们骄傲又自视甚高,绝对不愿屈于人下。
云星河也觉得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可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她真的对玄黑曜金鳞甲非常意动,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遇上过配得上陆渊的礼物。
好不容易遇上了,真的要轻言放弃吗?
吊坠没了,以后还可以再找别的法器掩盖自己妖族的身份。
总之自己马上就要成年了,等脱离了幼崽期,也就没那么容易暴露自己。
萧墨低声呻吟,龙吟声响彻整个宫殿,他在催促云星河快点做决定。
云星河取下了脖子上的吊坠。
“抱歉前辈,我还是觉得更需要玄黑曜金鳞甲。”她诚恳地迎上萧墨橙黄的龙眼,“如果只能拿一件东西的话,我应该选择最想要的。”
萧墨脸上阴晴不定。
“看在我们朝夕相处三年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云星河表示洗耳恭听。
萧墨在宫殿里围着柱子腾飞:“听清楚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之后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我让你带着玄黑曜金鳞甲和鳞片一起离开。如果你答错了,你就空手回你的宗门去。”
云星河点头:“我明白了,请您出题吧,我愿意一试。”
“那你可要听清楚了。”萧墨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注意,你只有一次机会。猜错了的话,你就空着手滚蛋吧。”
萧默阐述的故事很简单。
上古的时候,神君座下有一任妖王,尤其讨厌人类修士,已经恨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见到一个杀一个。
而他的女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误入妖界的人类修士,此后两人陷入爱河,情根深重。
可惜的是这件事情被妖王发现了。
他愤怒地要把修士给杀了,同时假惺惺地告诉修士,他心中对修士已经有了安排,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会给修士一个机会,来猜测自己的想法。
如果猜对了,修士就可以活下去。
反之,猜错了的话,修士就死无葬身之地。
思想是最为复杂的,谁能够猜测到别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妖王明明白白就是要修士死。
妖王的女儿暗地里求到了神君门前,希望神君能够救他的爱人。
最终,神君的侍从帮了妖族公主,让两个人双宿双飞,修士也活了下来。
萧墨道:“告诉我,此局何解?”
云星河听到这个复杂的问题,反而笑了。
她是学心理的,早就修读过类似的课程。
解决这种问题很简单,不过是一个逻辑悖论罢了。
若是换成其他修士,可能会绞尽脑汁,不知所云。
第92章
玄黑曜金鳞甲
云星河只是稍稍盘算片刻。
“修士告诉妖王,你现在的想法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我说的对吗?”
云星河缓缓说出答案。
“哈哈哈,妙哉妙哉!”萧墨放肆大笑起来。
修士的说法很关键。
如果他说的是对的,妖王要履行承诺,不让他死。
他如果说的是错的,证明妖王并不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自然就不用死了。
无论怎么样,妖王都左右为难。
他陷入了逻辑上的怪圈。
当年,小狐狸也是这么帮妖族公主的。
萧墨言出必行:“你答出了我的问题,我把两样东西都送给你。”
云星河感激地拱拱手,连连道谢。
“不必谢我,是你自己凭本事拿来的。”萧墨又是一阵低声龙吟,“坦白说,我在这秘境里呆了太久了,很少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云星河把吊坠挂在脖子上,珍重地收好,又将玄黑曜金鳞甲也收入储物空间。
“前辈,刚才听说你在等一个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呢?等我出了秘境,自然会帮你留意。”
萧墨那张龙脸上出现了类似怅惘的神情。
“帮忙?呵,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无处可寻。你又怎么能帮得上我?”
云星河退后几步:“是我越矩了。”
萧墨的身形逐渐暗淡:“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张传送符,赶紧出去吧。”
云星河摇头:“我还不能走。”
萧墨眯起眼睛:“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已经带走了两样宝物,莫非还想向我索求什么?”
“前辈你误会了,我是要去龙海秘境里的沙漠向我之前的朋友们告别。”
听到云星河的阐述后,萧墨低声道:“你倒是有情有义,不过随口说的事情,竟然真的会想着守诺。”
云星河没有否认,她说过要去看小沙它们,就绝不会食言。
“我送你去。”
萧墨吐出一阵青烟,直指云星河眉心,随后青烟渐渐扩散裹住她,送她离开了海底。
云星河出去的那一瞬间,海底的宫殿在她面前突然消失了,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萧墨这条美到仿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真龙,也似乎是云星河的一场梦。
“他在你的灵台里留下了东西。”戒灵警示云星河。
云星河用灵识包裹住识海里一团青色的光团,晶莹剔透,如同是泪珠凝成。
对于她的身体没有影响,但云星河也无从分析萧墨留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真龙的力量果然引人垂涎,哪怕只是魂体的状态,也可以轻而易举的侵入到修士的识海中。
云星河向往这种力量,同时也敬畏这种力量。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戒灵只能说个大概:“你是金丹修士,而龙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他留给你的东西,以我现在力量是看不透的。我依托你的修为,你足够厉害,我才能够变得更强。”
云星河打断它:“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从中看出什么就足够了。”
戒灵悻悻地回答:“应该是部功法。估计等你成为元婴修士的时候,才能有所领悟。”
龙海秘境是萧墨的地盘,他说要送云星河到沙漠中。
云星河用了一年半走的路程,他在片刻间就将云星河送回了远处。
小沙早已成为了新一代的沙漠之王,他经验丰富,熟稔地运用火灵力,不仅让它在沙漠站稳了脚,也早已收获了一大批追随者。
太阳还是那么炎热,空气干燥得皮肤都在作痛。
今时不同往日,高温与燥热早就影响不到云星河了。
她踏上沙漠的一瞬间,消息就被告知到小沙那里去了。
一别数年,小沙体型更加庞大了,他已经有了子女,他身后跟着两三条害羞的小沙蜥。
大沙皮肤有些松弛,已经具备老态了,却依旧威严。
看到云星河后,他们都很开心。
尤其是从前的那群沙狐,新生的小沙狐看见云星河都好奇地睁圆眼睛,打量着白嫩瘦弱的两脚兽。
云星河在海底用灵识收集了不少珊瑚碎片,纯属是打发时间,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此刻正好拿绳子绑住珊瑚,分发给它们,当做纪念品。
“咦,原来你已经成为沙狐王了。”
云星河没忍住自己的手痒,她发现当初那个耳朵大的出奇的小狐狸,已经变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沙狐。
他还是那么害羞,云星河揉他耳朵的时候,他没有闪躲,而是直直地盯着云星河。
云星河特地挑了一片火红的珊瑚:“这片给你,悄悄告诉你,它跟我身上的皮毛颜色很像哦。”
大耳朵沙狐偏着头,不大理解云星河的意思。
“哈哈,我要离开了。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们了。”云星河强颜欢笑,离别总是让人难受的。
她念了句口诀,召唤出自己四条大尾巴,红彤彤的,比天空中的火烧云更加绚丽。
沙狐们都惊呆了,为什么两脚兽身上也能长尾巴。
小沙的眼中流露出悲伤。
它知道,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云星河了。
她就像沙漠中的一片云一样,会短暂的停留,她出现的时候,给沙漠中的生灵带来了快乐与生机。
可它也更清楚,云是不会在沙漠中久留的。
沙漠中的太阳是永恒的。
柔软洁白的云,是沙漠中一个惊艳了时光的梦,她离开后,也会留给沙漠中妖兽一段美好的回忆。
……
捏破了在空间里躺了整整五年的传送符,云星河由内而外地感到一阵轻松。
久违的失重感来临,空间再次扭曲,云星河终于离开了龙海秘境。
萧墨在她出去的那一瞬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太漫长了,下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还要等多久呢?”
严白早就等在了龙海秘境外。
看到云星河的那一瞬间,秘境外的修士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修真界的美人数不胜数。
坦白来说,修为越高的修士,他们的外表趋向完美。
根骨重塑,冰肌玉骨。
高阶修士不论男女,容貌都是角色。
第93章
摄人心魄
真正明白的修士却知道,人的根骨早就在先天就决定好了。
简单来说,你原本的相貌越美,随着修为的提升,优化程度也就越高。
云星河给人的感觉是摄人心魄,所幸她的眼睛压住了这种妖艳的美。
看见她的眼睛,不会将她和媚俗之类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她无疑是女娲造人时完美的作品。
好在现在出来的修士大多都是筑基金丹左右的,他们道心相对坚固,不会沉迷于皮相。
惊艳过后,更多的是好奇。
眼前的美艳如妖的女修是凭借什么在龙海秘境足足呆了五年呢?
云星河的蜃珠簪子早就被收起来了,在海底的时间,她每天看到的是鱼虾螃蟹,以及萧墨占据的尸体。
她身上穿的是空间里放着的最后一件完好的法衣。
纯白的天蚕丝织成,样式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花纹,比麻布好不了多少。
云星河本来把它当成包扎布压箱底的,出秘境之前才发现自己以前身上的那些法衣全都破破烂烂的。
大多是被妖兽毁坏的。
简单的白衣披在她身上就多了一分不似凡间人的绮丽。
严白凶神恶煞地朝四周扫视一圈,可惜他的大胡子早就剃掉很多年了,故而这张脸没有什么威慑力。
他快步上前,抛出一个法诀,让周围的修士都看不清云星河的脸。
“师兄,好久不见。”
“小师妹,你终于出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后两人又是默契一笑,严白示意云星河先随他回天乾山再说。
……
陆渊静静地坐在那里,宛若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身上的月白色道袍一次褶皱都没有。
他皮肤很白,月白更衬的肤色如玉。
印象中他很少穿这个颜色,云星河第一次见他穿这件颜色衣服的时候,愣了好久。
陆渊当时很不高兴,还斥责了云星河。
“站着做什么?”
“师,师尊。你今日……”
“嗯?”
“月白色很衬您。”
陆渊闻言更加恼怒。
“你小小年纪不专心修道,天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皮囊之下尽是白骨,我穿什么颜色在修士眼中应该都是一样的。”
陆渊心口猛的一跳,随即而来的是无措,他很少听到过这么直接夸赞的话语,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用严厉的话语掩饰内心的慌张。
云星河当时涨得脸色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陆渊事后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有些后悔对云星河的严厉了。
他知道云星河不服气。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他再也没有穿过月白色的衣服。
云星河是个谨慎的弟子,后来注重自己的言行,不曾在言语上冒犯。
他曾经私下听到严白安慰云星河。
“师尊他对你严苛是为你好。我们当弟子的,还是要谨言慎行。”
云星河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师兄,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初来乍到,本来只是想实话实说罢了。师尊他穿月白色确实很好看,他不喜欢我说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