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军营之后跟紧我,不要自己跑去看那些伤兵,听我的命令行事。”
萧锦琰不放心的嘱咐着沈星,“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星掏了掏耳朵,她怎么不知道这萧锦琰竟然这么墨迹,一路上这些话早就说过许多遍了,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边刘策见二人走进来,急忙汇报最新情况,“主子,属下派人去下游搜寻,发现好些尸体,情况怕是有些不好啊。”
“怎么回事?”
“回主子,有些受伤的百姓和士兵都被安置在军中的病号帐中,有些人运过来的时候就高烧不止,伴随昏迷,呕吐腹泻等症状,现在恐怕已经有不下几十人有这种情况了,我怀疑可能是瘟疫。”
竟会如此严重,沈星知道大灾之后会有大疫,却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这古代的医疗技术对于防疫还相当不成熟,如此下去只怕会将整个兵营都感染了啊。
“萧锦琰,这瘟疫传染效果惊人,要将这些人移到别的地方去。”
沈星急忙朝着萧锦琰说道,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快,与时间赛跑。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选一片空旷的野地,安排士兵搭一片帐篷,记住每一个帐篷之间要有距离,不要离的太近,将营中所有的草药都搜集起来运过去,再派兵去山上采一些草药。
至于是哪些我一会会告诉刘将军,再另外找一片空地让士兵将尸体集中焚烧,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些效果。”
沈星一口气将这些防疫的方法说完,觉得应该会有些用,毕竟这是几千年来人们总结出了有效经验。
萧锦琰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星,她的脑中竟会有如此精妙的计策,仅仅是听到刘策介绍情况的时候就想到的吗?她还真是个奇女子啊。
萧锦琰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些做法的可行性,立即就安排刘策去按照沈星说的办,一回头却看见沈星正要往外走,连忙将她捉住。
“我不是说跟紧我吗?又要偷偷去哪里?”
“额……我怕这里的大夫没有经验,不但人没治好却把自己搭里,我想去看看。”
“我就知道你要去看那些伤兵。有把握吗?”
萧锦琰无奈的看了眼沈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确实,她医术精湛,此刻没人比她更合适去看那些伤兵。
可他就是不想,不愿她去涉险,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只做个小女人就好,可是那样的话就不是她沈星了。
沈星到了病号营门口发现自己是多虑了,根本就没有大夫敢进去,这样情况更糟,伤兵的病情只会更加恶化,传染的只会更快。
第23章
九天圣女
沈星当机立断向大夫要了一把艾蒿,点燃之后熏了一下全身,又将一条手帕放进艾蒿绞出的汁中浸泡,拧干之后戴在了脸上,全副武装好之后向着病号营走去。
帐中的情况也很不好,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高烧昏迷不醒了,有几个症状轻的相互搀扶着喝着水,因为没人敢进来照顾他们,他们只能靠喝水充饥了。
看着有人进来都吓了一大跳,随后惊恐的向后躲去,以为要将他们拉去焚烧或者掩埋。
毕竟之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都是这么处理的,可是他们不想死!
“大家听我说,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注意不要互相交谈以免交叉感染,刘将军已经派人去上山采药医治你们了,我们从未放弃过你们每一个人的性命,也请你们配合我,今后我会是你们的主治大夫,负责照顾你们直到痊愈为止。”
沈星的一席话让大家震惊的目瞪口呆,随即又燃起了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还能治好吗?随即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又有些许质疑,她能行吗?军中的大夫那么厉害都不敢进来为他们医治,她一个小丫头……
就在众人的眼神纷纷由希望、期许、再转为犹豫、担心的时候,一个小兵站了出来,“是她!我记得她,她就是救活那个哑巴伤兵的人,我之前去给她送过药,虽然装扮不同,但是他记得她的声音。”
众人听到那小兵如此说,哄的一声又炸开了锅,竟然是她,她的医术一度在军中被奉为华佗在世。
如今她来的大家可就有救了,大家激动的纷纷跪了下来,口中大呼沈星为「女华佗」。
沈星连忙让众人起身,医者仁心,若是她的一些微末技术能够救活这帮人,也是她的福报。
这边萧锦琰看着沈星进去半晌也没有音信,心中着急,也想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却被刘策死命拉住,“主子万万不可啊,刚刚女主子进去的时候人家可是戴了防护的,您这样直直的愣冲进去很容易感染的啊。”
“起开……”
萧锦琰一脚踢开刘策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劝说,执意要进去找沈星,正当刘策急的抓心挠肝的时候沈星终于出来了。
她将脸上的帕子一摘,扔到了火堆中,又用艾蒿水仔仔细细的将双手洗净,哪成想一抬头就看见了主仆二人的这出戏。
刘策见状赶紧跑到沈星的耳边,嘀嘀咕咕告萧锦琰的黑状,“您可算出来了,您要是再不出来主子就要冲进去找您了,您看看这一点防护没有,不就是上赶着去被感染吗。”
沈星听见刘策如此说登时就撂下了脸,真是胡闹,就连她都尚且小心谨慎的进去营帐,他却这样跑来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瞪了一眼萧锦琰,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搭理他。
萧锦琰自觉心虚,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回过头给了刘策一记眼刀,然后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的跟在沈星身后。
刘策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想到这回好喽,终于有人敢跟您甩脸子了。
第三日中午,新建的营帐终于完成了,沈星连忙命人将病患转移了过去,又将士兵们在山上采的艾蒿,板蓝根等药制成方剂给病人服下,情况皆不同程度的有所好转,就连那大雨竟都停了下来,众人纷纷都认为是沈星的善举感动了上苍,认为她是华佗再世,更有人传她是九天圣女转世,要不怎么会与那些病患接触却没被传染?她就是特意来解救他们的。
沈星听说之后一阵无语,能够抑制这场疫情全凭自己的医术好吗?
跟九天圣女有什么关系,她难不成会治病?不过她自己也暗暗惊奇,自己一连几日待在那有极强传染力的营帐中,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现代打过疫苗,不应该啊,自己是魂穿,按理说这身体是二丫的,难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这身体机能也随着自己发生了变化?
那要是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什么天花,流感都不怕了!沈星想想就开心,要知道,古人这些病可都是致死率极高的,若是真对这些都有免疫,那她真是无敌了。
沈星心情极好的看着自家院子中的试验田,那秧苗经过暴雨的洗礼,如春笋般争先恐后的往上窜着,看的沈星满意极了。
这边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要举行了,各地的才子都纷纷聚往京都,一时间文人墨客皆至,盛况空前。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好,李兄好文采。”
茶楼中一位身着蓝衣头带淡绿色绸带的男子不停的拍手,不绝口的称赞与他同桌的紫衣男子。
“哼,拍马屁。”
一旁的男子满脸讥讽的看着蓝衣男子,“你说什么!”
只见那被嘲笑的男子登时恼怒,抄起凳子就要来质问他,却被一旁的紫衣男子拦住,“张兄,马上就要考试了,别与不相干的人发生冲突,待你我金榜题名之日,这些人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李兄说的是,就凭你的才学定会金榜题名,更何况你的父亲是如今的殿阁大学士,连题目都是你父亲出的。”
“诶,张兄所言差异,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李昭还不屑于去做偷看考题这等事。”
“是是,是我多嘴了,就凭李兄的才学恐怕什么考题都不在话下。”
李昭当即有些不耐烦,这张文浩的父亲是京都府尹,正好在他父亲手下,整日里就来巴结他,暗地里却无恶不作,真真是两面三刀之人,要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真是懒得搭理他。
“请问这位是李公子吧。”
“正是……”
又是一位来巴结他的,李昭心中腹议,却听那人紧接着说道,“李公子刚刚的诗,发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誓言,平仄和谐雅致,公子的豪情壮志令人感隈,与孟夫子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有异曲同工之妙,思想境界之崇高让在下佩服,于是不由的想来结识一番。”
第24章
公子李昭
这人竟将自己的诗句分析的如此透彻,李昭不由的正视面前的这个人,只见他一身白衣,容貌端正,难得的是那一身气度,和身上似有还无的墨香。
“公子的点评正是在下的所思所想,在下李昭,不知可否有幸邀公子同坐。”
“李公子客气了,在下宋宇。”
这边张文浩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插不上嘴,心中对宋宇不满起来,这个人比自己还会拍马屁,他要赶快挤走他,这要是让他跟在李昭身边,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了,不怀好意的朝着宋宇问道,“你是外地人吧,我在这京都之中没见过你这号人,父亲是什么官职啊?”
宋宇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稍许停顿之后回道,“家父并无官职,而且已经离世了。”
“哦?我就说嘛,原来是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野小子,也敢妄想攀附殿阁大学士公子的高枝,真是痴人说梦。”
“张文浩!住嘴!”
李昭气的想扇张文浩一巴掌,好在多年来的素养让他生生忍住了,只能略带抱歉的对着宋宇说道,“宋公子见谅,我这位朋友脑子不好使,改日你我有缘再续。”
“无妨,宋某今日本就有事,这里先行告辞了,那就考场见吧。”
李昭以为是因为张文浩的言语让宋宇不舒服,便也没有拦他,两人约定考场相见之后就分开了,其实宋宇并没有将张文浩放在眼里,狗咬他一口他还能去咬狗吗,他是真的有事才先行离开的。考试在即,他还要抓紧温习功课呢。
这边宋宇刚回到客栈,打眼就看见一个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走过来,到了跟前就偷偷摸摸的从怀中掏出个信封,跟宋宇说这就是今年的考题,可以低价卖给他,仅要价五十两。
宋宇刚想开口拒绝,就被身后一人抢先答道,“大胆,皇城重地,天子脚下,竟敢干此勾当,说,究竟是谁把考题泄露给你的?”
那小二本就心虚,被这怒呵登时吓了一跳,只觉得双腿酸软,待一回头见到说话那人的真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嘴中大喊,“李公子饶命,李公子饶命,小的哪敢与人勾结,这是去年的考题,小的只是混口饭吃,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来此人正是李昭,他实在是受不了张文浩的无知聒噪,便寻了个由头,脚底抹油溜了出来,本想找宋宇再讨教一二,谁知刚撵上来就碰到眼前的一幕,登时心中怒火中烧,觉得这店小二简直为京都抹黑,气的当时就想让人通知京兆尹将人带下去,严惩不贷。
宋宇见状连忙拦住,说道,“李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店小二也是不容易,应该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下错事,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宋兄仁义,既为你求了情,我暂且饶你这回,如有下次定让你吃些苦头。”
店小二忙磕头感谢二人,大呼再也不敢了,慌忙逃走。
宋宇一边道谢一边将李昭邀入房中,两人秉烛夜谈,更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第二日在一条狭窄逼仄的胡同内,一白衣男子对着那店小二说道,“此事做的不错,这五十两是酬劳,以后再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小的全凭宋公子安排。”
此人正是昨日卖考题那店小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宇心中鄙夷。
哼,这皇城公子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自己略施手腕就乖乖的成为自己的垫脚石,等着瞧,他宋宇早晚要坐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科考这天本黑云密布,谁知片刻间竟甲光向日金鳞开,众人皆道是鲤鱼跃龙门之兆,怕是不日就会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只听一人大喊“开龙门,迎学子。”那庄严威武的朱色大门缓缓打开,门的正中间牌匾上刻着「逸俊求榜」四个字,不一会就有两位身穿深蓝色官袍的男人率先进入。
又听里面那人大喊「天地玄黄,学子入场」,那些从五湖四海聚集来的学子才紧着着纷纷入场,有的身着显贵,锦帽貂裘,有的则衣衫褴褛,破布烂衫。
旁边站着两列官兵维持秩序,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学子甚至吓的哆哆嗦嗦,不敢前进。
待进入两扇大门后,由专人带领着分别转到自己的小门中,每个小门上分别挂个小牌子,牌子上记录的是个人信息,待考生进入之后,再由两侧的官兵将门落锁。
张文浩见到锁门也吓了一跳,本来他就是不学无术,因为巴结上了李昭,他爹非逼着他一同进去科考,谁知他竟连考试规则都不曾看过,慌张的朝着那些官兵大喊,“唉,怎么锁门啊。”
这些派过来的士兵都由皇宫的御林军统管,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闻言也气奋的说道,“喊什么喊,你不懂这叫锁围啊。”
只听张文浩又喊道,“嘿,那吃饭怎么办啊?”
“有人从窗口给你送?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说完。”
那官兵颇为不耐烦的回答着。
“那着火了怎么办?”
张文浩故意找茬,哪知那官兵每年各种泼皮无赖的考生都见过,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淡定的说,“围门上锁,交卷离开。发生火灾,算你活该。若是喊叫,烧死不开。”
那官兵说的还颇为押韵,引到周围一阵嘲笑,张文浩恼怒的坐下,谁知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竟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张纸,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策论,哪成想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打小抄的时候,正巧被考官抓个正着,那考官也认出他来了,为顾及他爹的颜面,没有声张,只悄悄的将他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