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状忍不住怒瞪那西域使者,心中想着看来自己刚刚的做法是正确的,只不过全都被这个西域使者搅了局,真是气煞她了。
萧锦琰看到众人的目光,心中怒不可遏,直接冲到西域使者身边,使出内力直接攻向他,那使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掌风迅速逼近,才堪堪躲了过去。
“你……”
那西域使者气的正要说话,一抬头却见到自己的丝帕施施然的飘了下来。
萧锦琰这才开口说道,“小小丝帕而已,使者一句话我给送过来就行了,又何必劳烦沈姑娘。”
只见萧锦琰径直走到沈星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连忙将面纱又帮她带了上去。沈星也没有反抗,任由着萧锦琰将自己拉起。
许是对于沈星的容貌过于震撼,也许是不想得罪萧锦琰,他这如此无礼的动作,皇帝竟然没有怪罪,只是命他好生照顾沈姑娘便不再管此事。
于是这场宴会的另一个主题也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开始了,那就是为西域公主选择夫婿,以求两国联姻,共结连理。
“咳。”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稳了稳心神说道,“西域公主此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接两国之好,此次是自由择婿,相中哪个与朕说,朕为你保媒。”
话落半晌,也不见有人搭话,萧锦偲疑惑的看向那西域公主,只见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一处,萧锦偲顺着那公主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竟是在看沈星?
这沈星的容貌竟然能让女子都目不转睛?萧锦偲心中暗暗惊奇,可复又发现了端倪,不对,沈星已经带上了面纱,那西域公主不应当一直盯着她看了,于是复又转过头看过去,终于发现她是在看萧锦琰。
又是这个萧锦琰,无论他在哪里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就连刚刚他为沈星温柔的带上了面纱,都引起了宴会上小姐们的惊呼,简直是太帅了,太温柔了。那西域公主也不例外,竟直接将皇帝的话忽略了,一直在盯着他看。
「咳」皇帝见状又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这才将西域公主从怔愣间唤了回来,忙行了个礼说道,“多谢陛下。古姚特意准备了舞蹈献给自己未来的夫君。”
萧锦偲心中虽恼怒,可碍于毕竟是西域来的公主,只得生生将怒气咽下了,“开始吧……”
随即那西域公主终于走到了大殿中央,只见她朝着西域使者点了点头,霎时间悦耳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众人不由的细细听去,发现竟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看样子应当是西域的音律。
见众人是因为自己才露出的吃惊的反应,西域公主这才心中稍稍有了些快意,刚刚被那沈星夺取太多风头。
如今总算到了自己的主场时间,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赢回来。
她轻轻伸展身姿,身软如水,双臂柔弱无骨,霓裳裙袖随着舞动飞舞在大殿中央,更显身姿轻盈,灵动,众人不由的看呆了。
“没想到这西域之舞如此美妙绝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只见坐在席间一公子唰了甩了一下扇子,故作风流的说道。
“是啊,这西域公主也算是一绝色美人了,虽不如刚刚那位沈姑娘,却也是世间少有了,若是能被她选中当个驸马,也未尝不可。”
那公子说完,旁边的男子立马附和道。
“哼,就凭你们也想娶公主,真是痴人说梦。”
那两人见有人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不由的怒向此人,待二人定睛一看,正是前几日与西域棋手比试的张也。
“呦,我道是谁呢,这么大言不惭,原来是西域棋手的手下败将啊。”
只见执扇那男子出言讽刺道,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张也闻言也是不恼,他如今早已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毕竟就连宋宇宋大人都输给了那西域棋手,更何况是自己呢。
他尚且敢第一个上前去应战,就说明他比在场的这所有人都有勇气,他们又凭什么敢嘲笑他,真是不自量力。
“那也要有失败的机会,你们怕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吧,只敢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你说什么你。”
张也的话似乎惹怒了那两人,纷纷站了起来似乎想要上前与他理论。
“大家静一静吧,有如此美人在上面舞蹈,各位竟不懂欣赏么?”
只见一人站了出来劝道,这几人这才消停了下来,不一会就又被那公主的舞蹈吸引了过去。
第119章
知己难求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身子竟也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音乐摆动起来。在场的唯有沈星几人目光清明如炬,丝毫不受那西域音乐的影响。
那西域公主见状不甘心的继续挥动着衣袖,一时间音乐之声更盛。沈星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盯着大殿中央的那女子。
萧锦琰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正在大殿中旋转舞动的女子,只不过他不是在欣赏女子的舞姿,而是透过那女子看向她身后的西域乐曲。
突然握着酒杯的手刹时攥紧,眸中寒光乍现,猛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啪」。
音乐声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刚刚酒盏碎裂的声音打断,众人的目光也由刚刚的痴迷渐渐明朗起来,一时间竟都有些发蒙。
唯有西域使者一脸怒气的看着萧锦琰,似乎对他的行为表示极其不满,后者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沈星心中却认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音乐果然有问题,乍听之下不过是寻常乐曲。
可若听者全神贯注的听着,就会不由自主的被这曲调迷惑心智,如今被这突如齐来的声音打断,那使者能不恼怒么。
复又看向萧锦琰,他还真敢,就不怕皇帝怪罪么,只见萧锦琰也看向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暧昧的看着自己,沈星脸悠的一下红了,尴尬的别过头。
不过皇帝却是没有怪罪于他,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对这音乐有所怀疑,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那西域使者一眼。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众人却发现,待那公主再次舞动起来的时候,竟没有刚刚的惊艳之色了,就连之前觉得是天籁之音的乐曲也觉得曲调平平了,不知是何原因。
因此一舞毕,只获得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倒弄得那西域公主面色极为尴尬。
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回到席位上还是应该继续在大殿之中等待皇帝发话,登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皇帝也很是适时宜的开口,为西域公主提供台阶,“公主舞姿真乃绝妙无双啊,不知这一舞毕可有心仪之人啊?”
只见那公主听闻皇帝的话微微惊讶,似乎没有料到皇帝说话竟如此直白,只能略微尴尬的开口说道,“回陛下,古姚来之前曾见过一首诗,只觉得文笔细腻,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想必作诗之人必定是文武无双之人。
可古姚只知其是大朝这人所写,却不知其姓名,已然对其心仪良久,这才主动请缨前来和亲。”
皇帝闻言眉头皱起,心中道这公主事怎么这么多,自己上哪去帮她找这作诗之人,还不如在这现场随便找一个赐婚得了,真是麻烦至极。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早在见到沈星之前还对这西域公主青眼有加。
如今竟生了厌烦之感,全都是沈星改变了他的心境,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哦?不如说来听听,或许朕的这些臣子们会有线索。”
皇帝已经不耐烦了她的故弄玄虚,强按下性子,直接单刀直入的让她自己说出。
“肃肃凉风生,加我林壑清。驱烟寻涧户,卷雾出山楹。去来固无迹,动息如有情。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只见那公主一步一句,缓缓的走到了皇帝正下方才停了下来,包括宋宇在内的众人皆不由的一惊,没想到这公主的意中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宋宇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公主,眼中尽是探究之色,在他看来那公主相较于陛下来说明明更加关注萧锦琰一些。
毕竟从萧锦琰从进来到进场后的每一个动作她都一直关注着,眼珠子都没离开过他身上,所以当公主说出中意之人是皇上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惊讶。
皇帝似是也没有料到那公主所朗诵的诗句正是自己当年微服私访的时候,偶然路过一地有感而发,时隔多年。
没想到会在此时有人提起,竟还是因为这首诗而爱慕自己的人,这无疑是侧面证明了自己的文采出众,萧锦偲一时之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可内心却是狂喜。
他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能称赞自己文采的知己了,一时间竟将刚刚的不耐烦抛出脑后,只想与这公主再继续探讨自己的诗句,于是当下便说道,“敢问公主可曾还有此人的其他诗句?”
见萧锦偲神色微变,公主知道是自己的诗句起了作用,复又立马换上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盯着皇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自然,一刻都不曾忘记这些诗句,他的每一首诗我都读过百遍。”
宋宇闻言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现在开始怀疑这公主就是冲着皇上去的。
而且看她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不知道是何人的诗句,他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心中有些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提醒一下陛下。
可萧锦偲却是完全没有看出其中的问题,他还沉浸在有人欣赏自己的极大喜悦之中。
一时间将那公主纳入后宫之中的念头又升了起来,刚刚那个沈星固然美貌,可现在这西域公主却是懂自己之人,他相信她应该是极其爱慕自己的,否则也不会遍读诗句,几乎每首都能背诵。
当下萧锦偲便使了个眼神给下方的小太监,他总不能自己承认那诗句是自己的吧,他需要有人替自己说出自己不能说的话。
那小太监能跟在萧锦偲身边自然是极为机敏的,只见他收到眼神后立马会意,笑津津的走到那公主身边说道,“公主真是好文采,即能读懂这诗句想必也是自幼饱读诗书了。”
一席话说的极为得体,即承认了公主文采华然,又间接的夸了萧锦偲。
那公主的心里想来也是被他的话说的极为熨帖,也不细究他是否身份低微,是否配得上与自己说话,当下笑着回道,“这位小公公倒是极有眼力见。”
只听那小太监又继续说道……
第120章
留下
“公主果真不知是何人的诗句?”
那公主闻言面色一变,忙笑着说道,“当然不知。公公难道知道是谁么?”
只见她似乎很激动的朗声问道,面上尽是喜悦之情。看得那萧锦偲更加确定这公主的心仪之人就是自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当今的陛下。”
那公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似是极为震惊,随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萧锦偲。
只不过那眼神中多了些许爱慕之色,只不过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为之那就不得而知了。
“竟是陛下么?”
公主上前一步,似乎是在问那小太监,可目光却是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怎么?不信?”
萧锦偲闻言挑了挑眉,语气晦涩不明的问道。
“古姚不敢,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仪之人竟会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这是古姚做梦都不敢想的。”
“是吗?怎么本宫瞧着公主却像是有备而来呢?”
皇后适时的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听得萧锦偲忍不住皱眉反驳道,“皇后慎言,朕倒是觉得这古姚是真不知情,否则何不直接在来使之前就明说自己要进宫呢?”
萧锦偲怼的皇后哑口无言,确实这也是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可她就是觉得这个古姚有问题,明明刚刚皇帝的心思都从她身上挪开了,不知为何又盯上了她,觉得有些蹊跷,这才开口劝着萧锦偲,而后者显然并不领情。
“陛下叫的真是亲切啊,看来臣妾的这后宫之中要再添位新人了。”
一席话说的公主低下了头,似是报羞又似是被皇后训斥了一般,惹得萧锦偲一阵心疼,心中越发对皇后不满起来。
“是朕的后宫。”
萧锦偲的话无疑是在打皇后的脸,只见皇后听后果然脸色一白,半晌后,才堪堪憋出一句,“是臣妾失言了。”
手指却紧紧掐在手心之中,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心中却已经将这个西域的公主列为了自己必杀的名单,这西域女子极擅长蛊惑人心,绝不能留。
萧锦偲听见皇后语气缓和了下来,这才没有再说出其他过分的话,只是吩咐了下去,“即可封古姚公主为古贵妃,赐居永宁宮。”
此圣旨一出,众人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先不说这直接封贵妃有为礼法,就单说这永宁宮乃是前朝最得宠的妃子梅妃的住所,因着深得先帝宠爱。
因此这永宁宫也是奢华无比,只不过自萧锦偲登基以来却是空了下来,让大家一度以为他是不喜那宫中过于奢华,如今看来是没有人配享受那宫殿啊。
宋宇闻言心中也是一震,随即看向那公主,心中已然明了,这西域公主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看来自己日后要在陛下身边多加提点了,否则就凭皇后那点子心机,怕是根本斗不过那公主。
最高兴的要数那西域公主以及使者了,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皇帝竟会如此礼遇他们,真真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只见那使者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得寸进尺的说道,“陛下如此待西域,想必两国的友谊定会万古永存的,微臣如今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公主自西域远道而来。
如今又是嫁入皇宫,人生地不熟,微臣希望陛下能够准许微臣能够留在这京都半年,待公主适应了环境之后,臣再返回西域。”
话音未落马上就有大臣站出来反对,“启奏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越级晋封本就有违祖制,更何况是留使臣在京都了。”
说话的正是大朝的礼部尚书,本来刚刚皇帝封妃他就心有不满,可奈何当着这如此多人的面无法不给皇帝面子,这才堪堪忍了下去。
不曾想这西域使臣竟提出此等厚颜无耻的要求,他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萧锦偲闻言也思考了一阵,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可看那礼部尚书是站在皇后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