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桓婧
时间:2022-03-09 07:17:49

  马车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前方迎亲的队伍已经能够看到人影,围观的路人们情绪愈发高涨,竟是比成婚的我还感到兴奋。

  檀旆骑在马上走在前头,我透过红纱去看,只觉得隐隐绰绰间他这副样子显得愈发丰神俊朗,但由于母亲的叮嘱,我只能拼命忍住自己掀车帘的手。

  檀旆和表哥一同下马,互相行了一礼,然后我听到檀旆的声音传来,“在下东平王府檀旆,于此地迎娶新妇。”

  “我乃新妇表哥,依旭京旧俗,你需胜过我,方可迎新妇还家。”表哥说完,向身后一望,单府的小厮随之送上两柄竹枝剑,皆是圆头未开刃的,以免伤人。

  檀旆和表哥一人取了一柄,围观的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喊道:“打起来打起来!”然后小男孩立马被父母捂了嘴。

  我噗嗤一笑,立马想起小时候我和姐姐这般口不择言时,父亲也会头疼地捂我们的嘴。

  檀旆和表哥也都被男孩的童言无忌逗笑,往男孩那边望了一眼,继而收回目光,摆开阵势。

  檀旆道:“请。”

  表哥不客气道:“承让。”

  说罢,表哥提剑攻了上去。

  这不是正经比试,因此招式不在制敌,檀旆和表哥都在打花架子,只是看起来好看,不过这对围观的路人来讲已经够了,大喜之日不必弄得太过严肃。

  剑影翻飞间,表哥和檀旆已经过了十几招,我透过红纱看实在嫌不过瘾,干脆偷偷拉开一条小缝,总算能看清檀旆矫健的身手。

  “新妇子掀帘子了——”刚刚叫“打起来”的小男孩此刻又管不住嘴,转头望着我的方向喊道。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的一喊,纷纷回过头来,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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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回过头来时,我已经在马车内坐好,一副端庄得不能再端庄的样子,仿佛自己从未动过一般。

  这样的情景之下,小男孩的父母自然怀疑他搞事,再次抬手捂了他的嘴并且严肃地叮嘱他别捣乱。

  路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看,迅速略过这茬,继续回头去看表哥和檀旆比剑。

  小男孩挣扎着想挣脱父母的桎梏,“新妇子刚才真的——”幸好他的话没完全出口,就及时被他父母给摁了回去,感谢他有一对知书明理的父母。

  我坐在马车上偷偷松了一口气。

  比试已至尾声,表哥和檀旆同时收手,向对方行礼,然后各自上马,队伍又开始行进。

  马车在东平王府门前停下,我从车上下来,手执纨扇与檀旆相对而立,到了进门前的作诗环节,表哥给檀旆提的题目是“上元”。

  檀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也愣愣地回望他。

  我从未把自己和檀旆上元节相遇的事告诉过表哥,所以我下意识地看向姐姐,果不其然在她脸上发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姐姐成婚时,我把姐姐姐夫因玉蝉定情的事告诉表哥,如今姐姐回敬回来,真可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记得姐姐跟我说起这件事时,因为我的狡辩,她恼火地说了一句“单翎你给我等着”,我以为仅仅是我之前在东平王府住着的那几天,她挖坑给我跳就是“等着”的极限,竟忘了还有成婚这一茬,把这件事做了,才算完完整整地还击回来。

  唉,我们这个家,一直都在勾心斗角。

  檀旆作完诗,和我一起进了王府,并排在青庐间坐下。

  成婚这些繁琐的程序看别人做都叫我觉得有条不紊,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会叫人头昏脑涨,要不是有司仪一直在旁提醒,我还真做不下来这一套。

  饮过合卺酒,檀旆便被人叫走,接下来仿佛例行公事一般,一群小孩子向我涌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吓得身体缩了缩,被他们这巨大的热情弄得有些心惊胆战。

  旭京风俗,无论谁家成亲,一般都不拦着小孩子进,但是他们没有席位,所以成亲的人家会给这些孩子几块蜜饯点心之类,算是讨彩头的一种。

  上次姐姐成婚,大概是由于东平王府奸臣的名号太响,基本上没几个小孩敢进,如今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蹿出这么一大群,难道是东平王府近段时间表现得亲民又忠诚于国家?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许多。

  涌过来的孩子里,其中就有那个管不住嘴告诉众人我掀车帘的小男孩,看到他,我心里愈发紧张,但好在有纨扇遮挡面部,我还是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你刚才明明就掀帘子了!”小男孩声音里带着委屈,仿佛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是后来才在车里端庄坐好的!”

  “是啊。”我面不改色道:“那又怎样?”

  “你撒谎!”

  “你说的我都承认了,哪里撒谎?”

  小男孩语气一窒,被旁边的小孩提醒道:“这叫装佯,不叫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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