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云涛也还罢了,云澜却是吓得脸色发白。
“认个公公为叔,这刘得志着实无耻。”
云涛思忖片刻道,“难道就咽了这口气不成。要不然我找个时机,在暗处套麻袋打这小霸王一顿?”
做这种事,他一个人就成,都不必去花钱雇人了。
云妙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堂堂举人老爷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放心罢,我早上听了这事就外出打听,那刘府却也遭了现世报,府中不知为何四面起火,想必正是烧得焦头烂额,损失惨重。只是我怕那刘家万一真是看上了我们家的护身玉,贪得无厌起来,可就麻烦了。”
说着把吩咐云澜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涛略一思忖,却是笑道,“好,就这么说。说起来我的护身玉可得藏好了,免教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夺了去才是。”
“以哥那身手,怕是得十来个人齐上才能夺去呢。”
自小跟着云中飞习武也不是白练的。
云澜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唉,看看当初偷懒,如今就没有哥哥姐姐厉害吧?
云妙见他这样,在他背上拍了拍,“澜弟你还小,就是现下学些防身之术也来得及,日后可要勤快些,哥哥姐姐练武时也跟着才是。”
先前她在家里,还哄着云澜练了几天,估计她这两月不在,这小家伙又放羊了。
“正是,明日早起你就来我院子里一道练习就是。你若是偷懒不起床,哥就来掀你被窝子!”
云涛也在云澜背上拍了拍,笑着唬他。
云澜点了点头,小脸红红地道了声好。
云涛好容易等妹妹回来,考试也过了,便想起考前心心念念想去玩的那些好地方来,上次他们去栖霞湖,自己就没落着去,这回可得补上。见说到出去玩,云澜登时就精神了,又被哥姐笑了一回,才定好后日便出去散散,也请爹娘一道去。
兄妹三人又说了会子话,云妙才辞了两人出来回到自己院中。院中诸人两月不见小姐,见小姐平安归来都面带欢喜。
云妙见自己院子打理很是整齐,卧房内和自己在时一般洁净舒服,心下满意,便吩咐张奶娘给院中众丫头婆子都打赏了,众人皆大欢喜。
那张奶娘的闺女玄儿还是头一次收到这种额外的打赏,激动得不行,直愣愣地冲着云妙道,“园子里那些花草都活了,长得可好哩,小姐可要去瞧瞧?”
张奶娘啐了玄儿一口,“小姐大老远地回来,正要好好歇歇,那些花草什么时候看不得,这混丫头,一边去!”
说着看小姐脸色,生怕自己这个直眉楞眼的女儿惹得小姐不高兴了。
玄儿被骂得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自己的衣带子。云妙却是笑了,“奶娘别骂她了,我倒不累,正好去瞧瞧园子现在是什么样了。”
玄儿一听便精神了,忙笑嘻嘻地前头带路,张奶娘有些不放心,便也跟了过去。
一进了后园子,云妙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但见不过半亩的地上都种满了花花草草,她走时种下的那些花苗如今都长得极好,枝叶已经抽条,有些甚至已经开出了灿烂的花朵。而原本还是空着的地方,也被见缝插针地种上了各种小野花,此时已都开了。花色虽各异,却都是生机勃勃,透着鲜活野趣。
而在园子的一角,搭了个小小的竹棚子,里面不知是种了些什么,保护得这般仔细。
不得不说这玄儿果真是花了心思打理这块小园子的,不仅用心,而且富有灵性。
玄儿见云妙瞧向那竹棚子,忙道,“那棚子种得就是小姐给的药种,有些已经发苗了,这天有些晒,我就给搭了架子。”
云妙一听来了兴趣,“咦,已经发苗了?”
那棚子前已是细心地用碎石铺出一条细细的路径来,既不会让泥污了鞋子,又不会让人踩到花草,云妙走在上面心下不由得赞许。这玄儿果真是个人才啊。
棚子内果然已经有好几样药草出了苗,而且长势都不错,云妙看得点点头。
“玄儿做得很好。”
玄儿得了夸奖便是憨然一笑,却道:“小姐再给我派些活计吧,这些小半天就做完了。玄儿无事可做哩。”
张奶娘也道:“正是哩,这点活不够一个人干的。”她身为奶娘,弄个丑闺女进院子,只做这么点轻闲活儿,也怕别人说闲话呢。
云妙瞧着这母女俩,倒是笑了。当初娘亲挑人还是很有眼光的,选得都是本分人。
想起自己从通微村带来的灵蚕种,便道,“嗯,玄儿既是能干,我便交给你一个紧要的任务。”
瞧着二人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等我想出个头绪再说吧,玄儿先清闲几天,以后有得忙时呢。”
看玄儿的样子,对农事倒是极熟悉的,正好可以让她来养灵蚕,毕竟容奶奶家的灵蚕吃的也是普通桑叶,只是村中灵气多些而已。
就是桑叶这事不大好办,若是被娘知道自己在园子里种那不吉利的桑树,还不被骂死,所以这桑树只能在府外种,嗯,要不在云府附近买个小院子专门种桑树?
云妙自身上取了个荷包,里头也有个银锞子,塞给玄儿当打赏。玄儿喜滋滋地收了,旁边看着的奶娘心里也高兴,没想到在家里人嫌人憎的丑丫头倒是得小姐的眼缘。若是让家里那眼皮浅的儿媳妇知道了黑妞如今的好差事,怕不眼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