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拿着那礼单,颇有些心惊肉跳的,这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这是打少奶奶的脸呢啊,这娶都娶了,再不合意,也不用第二天就送人来吧?
“宫缎四匹,古玩六件,金瓶一对……宫女两名,赐与上官衡为侍妾。”
前面的都是浮云,最后的才是重点啊。
瞧那宫女两名,点到她们的时候,一位穿绿衣的趁机含羞带怯地瞟上了公子,另一位紫衣美人则是则是落落大方,唇角含笑地望向云妙,是示好还是示威,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瞧着上官衡面色越加冷厉,钱夫人揉了揉眉头,无奈地劝道,“衡儿,这毕竟是娘娘美意,就……都收了吧。”
又有些歉意地瞧了儿媳一眼,唉,自己这个正经婆婆还没来得及给新妇添堵呢,宫里那当姑姑倒是先对上了。这云妙的命啊!算了,这世上少有男子是守着一个女子过一辈子的,认了吧!
云妙简直恶心得不行,这老女人太无耻了,不教训一下她,怕是将来修行都要有了心结。
上官衡指着两个宫女,冷冷道,“收了也未尝不可,先把这两个贱婢打上十板子,关进柴房去!学好了规矩再出来。”
恶心死了,那无耻做作的模样,竟敢看他的小妙,小妙也是你看的。
动不了贵妃,本公子还动不了你们!
那先前看向云妙的紫衣宫女惊叫道,“我们是贵妃娘娘赐来的,打我们,就是对娘娘不敬!”
上官衡本就怒气冲冲,听了这话更是恼火,那番在贵妃处生的愤恨,更是翻涌上来,抬眼瞧见桌上放了一套茶杯,便抓了一个杯子连杯带水,冲着紫衣宫女掷去!
“连侍妾的规矩都不知道,还敢在我上官府放肆!”
这一下正中额角,那宫女惊叫一声,向后便倒,砸到了另一位绿衣宫女,顿时也发出了尖叫声。
钱夫人和郑妈妈忙上前拉住正暴怒的上官衡,厅中登时乱成一团。
云妙揉揉额头,这家事乱起来,比修士斗法还累人啊。
心里却想,那老女人……究竟是小衡衡亲姑姑么?
你可知罪
卧房内。
上官衡搂着怀中人儿,压下心中燥动,稳了稳心神。
“小妙,你受委屈了。”
都是他没有算好,就不该带着娘子去长青宫,只要他自己去就好了么。
还有那两个恶心人的宫女,哪个新娘子遇到了这事,能不生气?
云妙见小衡衡一付做错了事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向他怀中靠了靠。
小衡衡今天白日的表现嘛……那是没得说。
那种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女人们你死我活的争战,心里还暗自得意她们争的是自己的渣男什么的,最可恨了,一般遇到这种渣男,她可是毫不留情的。
那一杯子掷下去,就足以表明小衡衡的态度,如今想来那两个所谓侍妾,只怕心里悔青了肠子要来上官府了吧?
“衡衡,你说那老……你姑姑为何这般讨厌于我?”
哎呀,差一点就溜出了老女人三字啊。
“我这侄子若娶个权贵之女,自能为三皇子添些助力,再者……当年我中了进士去了工部挂闲职名儿,也令贵妃不快。”
工部本就不是要害之所,何况他又只是挂了名?
与三皇子几乎无所用处。在婚姻上,他又不肯娶意如郡主,意如郡主的爹可是实权王爷,贵妃生气倒也不奇怪,但是为难他娘子就不对了。
云妙微微一笑,“原来她竟是这般的想法。子平定是不愿参与其中,当年才会进工部吧?”
当今皇子五人,太子为长,据说性子温和软弱,才干平平,所以其余诸子都起了竞争之心,这皇三子母妃得宠,外家得势,自然更是野心非小,不过,这夺嫡之争,历来是成王败寇的,皇三子此时争得越狠,到时失败后会跌得越惨痛,上官家也难免受其连累。
“我上官家本是百年根基的大族,本该超然物外,不参与储位之争,可如今两个伯父和我爹都只盯着事成之后,上官家成为后族的好处,却不知不管成与不成,上官家只怕都有弥天大祸。成了,皇三子为君,自然不会容忍权势过大的母族,若不成,上官家会首先成为皇三子的陪葬。”
上官衡叹了口气,他也曾就此事劝说过父亲,可父亲跟他自来不亲,对着他的想法也是冷然嗤笑,道他杞人忧天,不思为家族兴盛出力,反是唱着不祥之音,若不是家中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子,上官寿都有心将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儿子逐出家门。
等回门之后,他就要带着娘子到别院去长住,远离这些纷乱烦事,过些清静自在的日子。
“子平也莫要太过忧心,如今皇帝春秋正盛,这储位之争还不至于到那你死我活的程度。至少还有几年安稳。”
唉,真想把这美人儿拐走,远远地谁也找不到他们才好……不过那样又远离了云家的亲人了,怎么才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