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清醒的云妙睁开眼睛,身体绵软轻盈,气力好象尽数溶化在这温软之水中,心底却有种幸福满满的感觉。
上官衡仍然紧抱着云妙,如此近的距离,云妙却在这张脸上找不到一丝有瑕疵的地方,那长睫静静地停着,唇边还勾着一丝惬意而满足的微笑。
云妙目光温存,静静地瞧着这睡着的容颜,忽然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满脸。
自温泉回来,这两人好象比从前更有了默契,每日清晨过后,都会各自忙些自己的事,上官衡在书房写写画画,做些新奇物件出来,云妙则在静室,或读玉简,或修练引灵,只有午后和夜间的时光,两个小夫妻才腻在一起过二人世界。
云妙这日在静室打坐修练,忽然觉得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往日又快了不少,不由得百思难解,这几个月跟上官衡在一起,用来修练的时间比在云家还有所不如,怎么会有如此改变?就算是别院的灵气有微弱的胜出也不可能影响至此啊?
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自己的变化呢?
云妙纳闷地从静室出来,处理着一些院中小事,那些海棠果脯已经做好,两个府里都送了。
张奶娘把自云府得来的消息跟云妙小心地做着汇报。
“听说贵妃已经失宠,皇上这些日子都没有再踏足长青宫一步呢。”
上官贵妃不知何时患了脱发之症,这可怕的症状就是一夜之间秀发去无踪,虽然上官贵妃尽力遮掩,还是被宫中其他妃嫔得知,在一次宫宴上,设计宫侍弄掉了贵妃的假发,贵妃羞愤欲死,满座皆惊不说,单只让皇上瞧见了上官贵妃头光光的模样,从此长青宫就和冷宫一般无二了。
连上官贵妃所出的三皇子,都比之从前收敛多了,再不敢象先前那般锋芒毕露,野心流露了。
张奶娘虽然说得小心翼翼,却是暗暗有些解气的。
若不是这贵妃作祟,自家小姐姑爷也不能被贬到这京城之外来,嗯,当然了,这别院住着也很舒心就是了。
眼看着小姐姑爷感情如胶似漆,自己这个当奶娘的也乐见其成。可是外人又不知这别院的情况,还当是上官府里看不上这个出身低门的儿媳妇才贬到了庄上。云府里的夫人和老爷都是担心不已,上回自己去送果子,还逮着自己问了半天。知道是有姑爷陪着,而且别院生活不比京中差才放了心。
倒是云澜少爷,吵着也要来别院看姐姐姐夫,被夫人给拦下了。
云妙对于上官贵妃的消息,只是微微一笑,当时给她枕头上下药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只是看在她是小衡衡亲姑姑的分上,才只是略做小惩。不过,也许这个小惩对于上官贵妃而言,倒是因祸得福呢?
没了野心的贵妃,应该会老实下来,安顺地当一个皇子的母妃,而不是妄想当太后了。
“我的小药园都搬好了么?”
云妙又想起那些从前四处搜集来的初具灵力的灵药来。虽然如今她已有不少灵石,灵兽内丹和灵骨,兽皮之类的,但是灵药这种耗费品还是越多越好,一点也不舍得浪费的。
张奶娘点点头,“已经都搬来了。”
却是小心地瞧了自家小姐一眼,欲言又止,“只是……”
云妙奇怪不已,“怎么了?”
“有一株红色叶子的草,先时已经被少奶奶拿走了。说是什么红心兰,可以治心疾,少爷顶头上司王统领就有心疾,久治不愈,少奶奶听说他家在四处重金求购这红心兰,便将药园里的挖了派人当节礼送去了。”
张奶娘心里对这裴氏的做法颇有些意见,虽说为相公打算讨好上司是没错,可也不能都不跟小姐说一声就拿啊,虽然夫人也同意了这事,可毕竟长年收集打理的可是自家小姐啊。还好如今都搬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少夫人要拿去送多少偏宜人情哩!
原先她还觉得小姐弄那个小药园是小姑娘没事养花玩呢,又觉得小姐出嫁了,还不忘把小药园也搬到别院来也是属于打发时间的,没想到那里面随随便便一根小草也大有来头,这般值钱,以后可得叮嘱让玄儿好好的打理才是。
哦,是红心兰啊!
云妙想起来了,采这红心兰,还是她在几百里外的北原大苍山中的一处断崖之上发现,为了采这红心兰还斩杀了一窝剧毒的磨盘大小的黑蜘蛛。
这红心兰当时采下来已经有三百年份了,在自家小院里也种了有快三年。本来是可以炼做一炉下品补气丹的,就这么送出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对于嫂子裴秋英的举动,她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大反感,毕竟她也是为了哥哥云涛,并非拿到自己娘家去了。只不过,还是有种自己的私人物品被动过了的违和感啊。
唉,如今,在云家,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裴氏才是日后当家的女主人啊!
云妙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说道,“嗯,这事我知道了。”
奶娘瞧着小姐的样子倒是不算生气,便放了心,转而说起些欢快的事来,“小姐,您看这盒蜜合酥,是祯小少爷特意托老奴给您带的呢。”
那小娃娃捧着糕点的模样,想起来就惹人笑呢。
云妙想着那场景,也微微一笑,接过了那盒精致点心,心想,也许是嫂子婉转地透过云小祯表示一下心意?
不过奇怪的是,从来不怎么吃人间点心的云妙,鬼使神差地竟然取了一块,塞进了口中。
奶娘瞧着自家小姐居然抱着那盒点心,一块接一块的吃,不由得愣了愣。
小姐可是从来不怎么吃点心的,吃饭都用得极少。这会儿怎么跟个馋丫头一般吃得这般香甜?
伸手去摸小姐的额头,小姐没事吧?“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